云微寒听得直想吐,这人不仅外表让人恶心,说话也虚伪得让人难受。这青州盗就是他们这些青州豪强联合搞出来的,现在他还有脸在这里夸夸其谈,说他建造坞堡是为了庇护乡民,造福乡里。这是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来这番话。
贺清韶显然和她的想法差不多,不过更多了几分皇帝对于自己治下子民被人瓜分的恼怒,脸色黑得简直能拿去研墨了。
要知道,这些依附坞堡的农民和匠人,从此就不会承担对于国家的各种赋税义务了。也就相当于这些子民从天泰朝的子民变成了坞堡主人的私人奴仆。这样下去,天泰朝真的离亡国不远了。
只有凌玄翼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任何喜怒变化,根本看不出来他对于坞堡的态度。这令暗中观察他的吴克文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更高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吴克文将他们一行引入了一座精致的小楼中。
小楼一楼的大厅中已经坐了一些客人,他们见到吴克文带着几个年轻人进来,一个个都叫了起来。
“五爷,这是你新交的好朋友吗?”一个三十多岁、衣着华丽、满脸春色的胖子眼睛中闪烁着暧昧的光芒,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三位都是好人才啊!”他的目光从凌玄翼和贺清韶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一身浅紫色交领襦裙的云微寒身上。
云微寒身材高挑挺拔,腰肢纤细,步履轻盈,五官清丽,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那种自信淡定的气质,让大厅中大部分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驻留在她的身上。
这些人都是青州当地的上层人士,见多了温顺小意的美丽女子,乍一看见云微寒这种明显性格大方独立的美女,都不由兴起了征服的兴趣。
胖子知道吴克文是个男女通吃的,手中常常有些极品货色,没想到今天一下子看见三个长相气质都超越凡俗的俊男美女。他倒是只喜欢女人,所以眼珠子几乎都粘到了云微寒身上。
听了他带着特别意味的话,云微寒的脸色冷了下来。只是不等她开口,凌玄翼已经冷冷吩咐道:“把他的狗眼挖出来。”
跟在凌玄翼身边的侍卫都是最忠心的,听了凌玄翼的吩咐,根本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直接就有人上去拧住了那个变了脸色刚要骂人的胖子,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就直接动了手。
胖子的惨叫声在大厅中回荡,他带来的护卫匆忙跑过来,想要和凌玄翼的侍卫动手,被凌玄翼的侍卫三招两式都打断了骨头,陪着主人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胖子也是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就这样遇到一个毫不讲道理的过江强龙,直接被挖了眼珠,在场的人士个个变色。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凌玄翼就冷笑着对吴克文说道:“五爷请我来,就是要当面侮辱我的吗?”
吴克文看着这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做出这种事的大当家,再看看他身边那两个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看着这种场景也不见一点畏惧的少男少女,心中苦笑一声,这次还不知道这口肉能不能吃下去呢,别不小心把牙齿给崩掉了,那就亏大了。
可是,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也不容他后退。吴克文连忙叫人将胖子和他的护卫抬走,打扫干净地面,又笑着对凌玄翼说道:“是他有眼无珠,不识贵客,吴某代他向三位赔礼了。还请三位不要计较。”
发脾气也好,至少让人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看来这位大当家的对他的未婚妻真的很在意,容不得人有半点轻慢不敬。这也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吴克文心中想着,脸上却带着笑容,将三人引到主宾席上入座。
等三人坐定,吴克文就开始一一介绍在座的客人。
胖子被拖下去后,大厅中还剩下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微黑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唇上的小胡子理得整整齐齐,配上他斜靠在椅背上的坐姿,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风流不羁的味道。
只是云微寒还是敏感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戮的气息,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权贵那么简单。
吴克文介绍道:“这是方十四郎,最是豪爽义气,朋友众多,值得结交。”
还有一个男子,大概二十七八岁,面色白净,眉目俊丽,举止斯文,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吴克文介绍道:“这位是黄八郎,才华出众,为人大方,也是一位好朋友。”
凌玄翼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姓凌,在家排行第三,诸位可以‘三郎’称呼在下。”他又简单介绍了云微寒是他的未婚妻,姓韩;贺清韶是他的表侄,姓贺,排行老大,可称为“大郎”。
吴克文的介绍虽然含含糊糊,但是云微寒却从这两人的姓中听出了一点端倪。她听凌玄翼和贺清韶说过,这青州著姓豪强,有黄家、方家、吴家等,这三人不正是黄八郎、方十四郎和吴五郎吗?
刚才那个胖子想必也是青州某个豪强家族的代表了,不过他自己眼睛瞎,怪不得别人。以色事人的人和他们三个的气质举止能一样吗?能让吴克文亲自迎接引路吗?恐怕是存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想法的吧。
所以凌玄翼才直接让人挖了他的眼睛,这样的态度也很值得推敲。完全不能容忍一点点不敬,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可能和他们有任何妥协?
酒席很快上来,除了酒菜之外,还有女伎在堂下唱歌跳舞,水灵灵的眼波一个劲儿的往男人们身上抛去。
凌玄翼对这些歌舞毫无兴趣,贺清韶虽然很有兴致地观看,但是眼神却始终清明。至于云微寒,则时不时和凌玄翼低头说话,虽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但是两人之间那种默契的气氛却是十分明显。
看着凌玄翼对这位未婚妻如此重视,吴克文也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让女伎上来佐酒陪客,而是让她们退了下去。
云微寒知道,真正的戏肉要来了。
果然,吴克文好像随口问道:“三郎,这次沧溟商行的商队远道而来,可是要在青州进行交易?”
凌玄翼点头道:“这次商队的目的地是海州城,不过在青州城应该也会停留数日,交易买卖一些货物之后,再行上路。”
吴克文称赞道:“三郎年纪轻轻,却能够挑起如此重任,实在是年轻有为啊。不过,这一路上可是要小心些,我们青州地面可不怎么安全。”
凌玄翼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听说青州有一伙强人十分厉害,人称‘青州盗’,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五爷所说的,可是指的他们?”
吴克文拍了一下桌子道:“可不是就是他们!这青州盗十分厉害,人马数千,十分勇悍,在青州横行数十载,不曾遇到过敌手。”
贺清韶插口问道:“难道五爷你们就没有联合起来,围剿青州盗?或者官府竟然不管吗?”
那边的方十四郎悠然道:“青州盗全是骑兵,来去如风,官兵和私兵追都追不上,谈何围剿?”
贺清韶哼了一声,这根本就不是理由。本州驻兵无法,至少可以行文向朝廷禀报,让朝廷调遣兵马来围剿青州盗。青州盗顶多数千人,难道朝廷数万大军还不能把他们踏平吗?
凌玄翼有些不解地问道:“沧溟商行在青州城中以及青州下面的县城中也都开设有分行,每日都有货物往来,也不曾听说被青州盗劫掠啊。”
黄八郎举着酒杯,笑吟吟地说道:“那一点货物,只需平时按时交纳费用,青州盗收了钱就不会再去骚扰了。可是,黄某听说大当家的这一次可是装了几十车宝货,那青州盗绝对不会看着这块大肥肉从嘴边过去而不咬一口的。”
凌玄翼点了点头道:“八郎言之有理。不过,在下这次身负重任,必须将这次所有货物都安全送到海州城,也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吴克文笑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能保三郎的货物安全。”
凌玄翼的眸光深深,望向含笑看着自己的吴克文,含着说不出的意味,让吴克文全身打了个机灵,身子从头到脚麻了半边。
他一边在心中赞叹这凌三郎的眼睛很是勾人,一边温柔地说道:“三郎,其实我们几家也都有一些私兵,如果三郎需要,我们可以将私兵借给三郎,护送三郎平安通过青州。”
凌玄翼嘴角勾起,云微寒看出来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吴克文却觉得那个笑容撩得他心中发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
“五爷有多少人,借给在下的话,在下要付出什么代价?”凌玄翼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吴克文的遐想。
吴克文定了定神,语气十分柔和地说道:“一共可以借给三郎三千人,护送三郎走出青州地界,绝对不会遇到青州盗。代价嘛,只要三郎将这次车队里的货物分一部分给我们三家就可以了。”
云微寒听出来了,这就是用嘴皮子打劫的,比青州盗还厉害。等于是让凌玄翼交保护费,才可以安然通过。否则,恐怕青州盗随时就会来抢劫杀人。
凌玄翼笑了:“分一部分?是多少?”
吴克文伸出一只巴掌:“咱们五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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