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年妃急切道:“怎么样?万岁爷可是来了?”
年氏紧张的看向窗外,想着今晚就要侍寝了,心里着实是激动不已。
知书脸色微微有些紧张,拿起一旁的胭脂,道:“主子,您用了皇后娘娘给您的香料,气色瞧着的确是好多了。可奴婢觉着,这胭脂还是可以再浓一些,难免一会儿露出什么破绽。”
年氏怔了怔,“也是。”
知书才帮年氏弄好妆,外面就传来太监的唱和声:“万岁爷到!”
年氏赶忙站起身,笑意嫣然的迎上前,在看到那一抹明黄色身影的时候,她恭敬的跪在了地上:“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胤?一进寝殿便闻着里面一种浓郁的香味,不过,这后宫女人素来爱香,他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起磕吧。”
年氏嘴角微微勾起,虽然还是很紧张,可想起之前嬷嬷让她看的那些画册,她强压下心中的羞涩,慢慢靠近胤?,“万岁爷,让臣妾来给您宽衣吧。”
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年氏初入宫,还有些揣摸不准万岁爷的心思。是以,既然万岁爷不欲多说,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坏了气氛。
帷帐内,年氏眉头微皱,之前虽然嬷嬷和她说过,会有些痛,可她从未想过,这种痛竟然会撕裂她。
当一切都归为平静之后,年氏有些羞涩的睁开眼睛,让她惊讶的是,万岁爷竟然传人竟来侍奉他沐浴。
万岁爷难道今个儿不准备留宿翊坤宫?
年妃一下子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她可是听说万岁爷在皇贵妃娘娘那里的时候,是从承乾宫直接去上早朝的。
一时间,一股酸涩让年妃心里好不是滋味。
年妃神色凝重的看着胤?离去,指甲都几乎陷入掌心了。
知书也吓坏了,可这事儿她又能说什么。万岁爷翻了主子的牌子,主子也如愿侍寝了。可万岁爷离开,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控制的。
“主子,要不奴婢侍奉您沐浴更衣,趁着天还未亮,一会儿您在多睡一会儿。天一亮还得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年氏用力的抓着手下的锦被,不甘道:“宫里这么多妃嫔,唯有本宫刚入宫便位列妃位,可万岁爷为什么这般不给本宫脸面。难道,呆到天亮就这么难吗?”
知书低头斟酌几秒,缓缓道:“主子,您被多想了。万岁爷许是想起什么政/事需要处理,这才……”
话还未说完,就见年氏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本宫太过心急了。不过有朝一日,本宫绝对会让万岁爷心里只有本宫一个人的。”
说着,她暮然有几分激动,自言自语道:“本宫知道,万岁爷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那李佳氏的陪伴。可这宫里的日子长着呢,本宫就不信本宫斗不过那李佳氏。”
翌日一大早,年妃昨夜侍寝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六宫妃嫔皆一片震惊,万岁爷竟然没有留宿翊坤宫到天明,看来这年妃娘娘,也没多大能耐嘛。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年妃脸上肯定不会好看。这倒是让李青菡也有着不小的诧异。
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久,在这个宫廷必然要遵循这个宫廷的游戏规则,是以,李青菡闻着年氏侍寝,也不会有如鲠在喉的感觉。若这么多年她还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太为难自己了。
玉珠给她梳着妆,抑制不住笑意道:“这宫里这么多妃嫔,万岁爷也唯有在坤宁宫和承乾宫会留宿至天明。现在,这份殊荣也唯有主子您有了。可见,那年氏想和主子斗,还嫩了点儿。”
李青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凝神片刻,缓缓道:“之前本宫听闻年妃这次生病,还颇有些棘手。太医院那边的人来来去去那么多次,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玉珠恭敬道:“听说皇后娘娘派身边的连嬷嬷去了翊坤宫一次,这之后,年妃的病便日日渐好。奴婢总觉着这事情诡异的很,可翊坤宫那边的奴才嘴巴紧的很,奴婢还未探出什么口风。”
李青菡陡然一惊:“皇后?”
依着宫里的规矩,妃嫔抱恙是不能够侍寝的。细细想想这年妃病的奇怪,好的也奇怪。到底皇后是使了什么计呢?
这般折腾,真心不像是她的风格。
见自家主子眸光微沉,玉珠小心翼翼道:“主子,这皇后和年妃虽然表面上看是站在一块,可必定是各有各的心思。您想啊,皇后娘娘会容忍年氏生下皇嗣吗?皇后娘娘虽然想来一招渔翁得利,可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抬举那年妃的。”
皇嗣?!
李青菡闻言,心中一紧。对,她怎么忘记这一茬了。牵涉到皇嗣,那年氏这生病的事情就很容易让人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不过,李青菡表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
坤宁宫
赫舍里氏默默无语,这次的谋划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年氏生的貌美,昨夜又有暗香助阵,万岁爷如何会中途离开呢?
她着实是无法理解万岁爷的心思。
难不成,是这年妃太木讷了在床/笫/之间,让万岁爷失了兴/致?
一旁的连嬷嬷轻叹道:“主子,年氏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初战就这样败了,这可如何是好?”
赫舍里氏此时也正烦躁着呢,听了这话,当然是更生气了。
“本宫绝对不会相信,万岁爷是碍着承乾宫那位才中途离去。你交代敬事房那边,这些日子要好好照顾年氏。”
连嬷嬷哪里会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恭敬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呢,外面宫女进来通报,说是年妃娘娘过来请安了。
赫舍里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虽然,对于昨晚年氏的表现她很是不满,可看着眼前这娇滴滴的美人,却如此落败,同样侍奉万岁爷身旁的赫舍里氏,心里免不了有些微妙的感觉。
“臣妾辜负娘娘厚望,实在是无颜见娘娘。”
年氏是真的觉着自己委屈了,她虽然出生汉军旗,可依着年家如今的荣宠,她自问自己并不卑微。可昨个儿侍寝却是让她觉着自己难堪极了。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她着实是苦恼的很。
赫舍里氏闻言,忙假惺惺的拉着她坐到身旁:“这宫里诸位妃嫔,唯有你初入宫便贵为妃位,单凭这一点,妹妹就不应该妄自菲薄。那李佳氏,仗的不过是多侍奉万岁爷几年罢了,妹妹如此聪慧之人,如何会看不透这一点。”
年氏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哽咽道:“昨个儿万岁爷来翊坤宫的时候脸色还好好的,后来却……莫不是臣妾太过愚钝,侍寝的时候犯了什么错?”
听着这话,赫舍里氏心里冷冷的笑了笑,这年氏还真是不把自个儿当外人。
可冷笑过后,她心里唯有一阵苦涩。眼前年氏这心情又如何不是她曾经的心结呢?
可以说,为了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长时间。
她不得不承认,李佳氏早已经成为了万岁爷的软肋,这宫里只要有她在,那万岁爷眼中便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见赫舍里氏许久没有说话,年氏隐隐也知道自己有些僭越了。
又说了会儿话之后,便离开了。
连嬷嬷恭送年氏出去,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中有几分疑惑道:“主子,那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呢?”
赫舍里氏抚了抚微微有些发痛的额头,道:“既然年氏眼下分不了李佳氏的恩宠,的确是得从长计议。”
下一瞬,她眉毛微挑,“本宫也多日没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明个儿,本宫便携年妃一起,去趟慈宁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