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妖心渡世 > 第二十二章:沧海之泪(三)

  “澜儿,你该知晓。云风宫和莹莹碧宫的旧怨。”清澜抿唇不语,静静抬眸看着那人,心中一片寒凉。

  “所以呢?父王要如何?”清澜垂眸,开口,落寞席卷而来。站在他身侧的清玖瑟缩了下,这样的哥哥看上去是那样陌生。

  哥哥为何难过,她想,但她不知道答案。还天真的开口,“父王要哥哥去化解恩怨吗?哥哥人最好了,一定可以的。”

  单纯稚嫩的声音,落在两人耳畔,身形俱是一震。清澜复杂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父王,可否让妹妹先出去。”无奈的叹息,只是转瞬,害怕被清玖看出端倪。

  “那清玖,你先出去。”意外的,小姑娘站在原地不动。她坚定的看着两人,“我不出去,父王想让哥哥做什么?”

  她有些怕了。哥哥这样的态度,让她心慌乱不已。云风宫的人真是坏,还要为难哥哥,哥哥最温柔了。

  “寒芜宴上,莹莹碧宫有愧于云风宫。澜儿,你也知道莹莹碧宫现在的样子,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父王语重心长的劝说,听在清澜耳中说不出的讽刺。

  是他的父王,可同时也要推他下地狱。他曾想和妹妹,父王一起,幸福快乐的直到生命尽头。可到头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是她要求的。”平淡陈述的语气,淡然不过的神色。清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父王已是应了下来。

  “云风宫的云缈,受万千宠爱。她生来美艳,纵使澜儿入赘,也不会吃亏。”

  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清澜脚下虚浮,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绝望而凄凉。轻轻的嘲讽溢出,“呵,父王还真是舍得。”

  “我不可能入赘,父王不如赐死儿臣吧。儿臣告退。”

  这是第一次,清澜公然违逆了父王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大殿,只觉得心在慢慢凋零,甚至不知疼痛。

  清玖已经呆了,似乎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哥哥虽然温柔,可骨子里也是个傲气的人。入赘,父王怎么舍得。

  她愤恨的泪眼婆娑的狠狠瞪了父王一眼,追着哥哥跑了出去。哥哥一定很难过,可她追着追着就看不见了清澜的踪迹。

  反倒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一双葱白的玉手伸了过来,她看着那人浅浅的笑,心情也好了很多。

  “怎么了?搞得如此狼狈?”霜皱着眉头,她的衣衫沾了泥水,皱皱的裹在身上。他无奈摇头,一点光影乍现,一件银白色的衣裙落在掌心。

  “好漂亮的裙子。”清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目光中满是惊艳。

  “送你的,本来前几日就做好了,一直没机会相赠。”霜望着清玖的模样,淡淡一笑。

  她虽然不像别的女子一般倾城国色,可总会让他轻易的心软。

  霜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开始有心了。

  “谢谢霜,唔,差点忘了。哥哥现在一定很难受,霜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

  清玖央求着,大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分外惹人怜惜。霜轻柔的安抚,想要问她,小姑娘哭的厉害。

  只好跟着她去了清澜的宫殿,殿门紧闭,从里面设了结界。清玖担忧的看着,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子,也不会不理自己。

  “霜,怎么办,哥哥会不会出事呀,”清玖无助的问。她完全慌了心神,从前都是哥哥保护她,可现在哥哥伤心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会的,我们等你哥哥冷静一些再过来。他现在心情不好,清玖要乖乖的等你哥哥回来。”

  清玖黯然,她垂了眸,黑色的睫毛浓而密,掩住所有的忧伤。“我会乖乖的,我要帮哥哥。”

  霜的神色敛了一些,带着清玖离开。寂静的宫殿里,猩红的眼眸泛着盈盈水光。清澜滑落在地上,笑意薄凉。

  像是沉闷的狮吼,低低的呜咽。那云风宫的人,他想着,蓦然笑出了声。那个女子多骄傲啊,云缈,望之不可及,遇之不可扰。

  偏偏他就惹了债,一向温润的他,遇到那样张扬的女子。只是一个不经意,打翻了她手中的茶盏。谁料她抬眸间,竟是漫天的恨意。

  那时才知,原来云缈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是年少时轻狂,后来收了本性。可还是牵连了故人,以至于风濂无故枉死。

  那是他心头的伤,也是遇到云缈以后,再次掀起陈年的伤。入赘,那个女人倒是狠心。知道怎样磨灭尊严。

  亭子里散落着酒壶,他歪歪的倚靠在一旁。似乎已经没了选择,失落,绝望,父王的态度那样明确。

  到底,他还比不上家族利益。可是又该怎么做,心乱如麻,他的头发被抓的有些散落。颓废,落在这样一个从来温润的男子身上,薄薄的余晖悄然覆盖。

  遮掩黯然的神情,已经是深夜,他缓缓醒转。地面冰凉的有些刺骨,他竟不知不觉醉酒在这亭中一下午。

  淡淡的讥讽轻溢,依旧紧闭了结界。他不想再理会,他不过是莹莹碧宫的棋子。让人绝望的永远不会是穷途末路,而是明明有希冀,偏偏被最信任的打落深渊。

  那种痛,更甚撕心裂肺。指间的玉壶碎裂,尖锐的划破了血肉。他挑眉一笑,听着血滴答落下的声音,又是一杯薄酒饮下。

  记得从小清玖跟在他身旁,他总是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的笑,“妹妹,无论何时,你都有哥哥守护。我们是家人,最亲的家人。”

  彼时清玖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现在想起,倒是越发讽刺。亲人抑或棋子,他的父王,竟然那般自若。

  他以为,父王是爱他和妹妹的。其实不过痴心妄想。

  不如一醉,何必要给他们做了嫁衣。清澜失落的想,他的眼中有泪滑落,晶莹的液体落在手背上。又是一番轻嘲。

  踉跄着回了房,瞥见莹莹烛火。那白日里做了一半的木具搁在一旁,微微倒映着烛光。他眼中倏然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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