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之位没有了,他沦为了一个闲散王爷,他又何需再忍?!
宋含旖手段残忍地作害他后院妾室与子嗣,害他子嗣单薄,多年来仗着宋家的势力随意威胁辱骂于他,他今日什么都没有了,又为何还要容忍她?!
越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心头怒火便窜得越高,他骤然推开跟前的下人,要冲到宋含旖跟前。
他满眼不甘的恨意,令周围人心头发怵。
围在宋含旖跟前护着的人渐渐松散开了,商烬顺利到了她跟前,然后他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只要保你体面富贵一日,宋家便保我一日荣华,而如今我荣华不再,你便没资格在我面前放肆!”
宋含旖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他掐住脖子,呼吸骤然困难,她的脸憋得通红,但是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拼命抬手挥打他。
“王爷!王爷万万不可啊!”周围的下人都被吓坏了,常年跟在商烬跟前的老管家忙上前拉扯商烬的手。
“王爷,这可是王妃,您万不可冲动啊!”
周围的人回过神来,立马也跟着喊,可是根本没人敢上去硬拉开商烬。
商烬不为所动,宋含旖呼吸越渐困难,连挥打的手也失了力气。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母妃!”
商墨羽和商言锡急匆匆赶来,两人急忙跑上前掰扯商烬的手,商言锡眉心紧蹙,声音发寒:“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
商烬不耐烦地挥开两人:“给我滚开!今日我就要杀了这泼妇,我看她往后还敢不敢对我放肆!”
“父亲,父亲您昏了头了,这可是母妃啊!您要掐死她了!”商墨羽又惊又怕,不停拿手挥打商烬的手,急得肝胆俱裂。
“给我滚!”商烬突然一脚踹在商墨羽身上,将她踹了数尺远。
若不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三年前惹出这一桩破事,他又怎会被人拿捏着犯了错?!
商墨羽躺在地上蜷缩起来捂住肚子,疼得面无血色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长姑娘?!您没事吧?”老管家见势不好,忙上前问。
商墨羽疼得说不出话,老管家忙道:“快去请御医!”
立马有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厢,商言锡根本管不上商墨羽,他瞧着宋含旖几乎就要窒息的模样,骤然大喊道:“父亲!难道您要重蹈在逢春楼的覆辙吗?!”
话音一落,商烬整个人就跟被人下了定身术般愣住。
商言锡大喘口气,继续道:“父亲在逢春楼险些一剑刺死秦承韫,便因此丢了太子之位,如今父亲若是失手杀了母亲,那丢的,便不止是个身份,宋家是不会放过父亲的!”
商烬彻底僵住,整个人顿时如回魂般,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宋含旖失力往地上跌去,商言锡忙将人接住,沉声吩咐:“去将派去请御医的人拦下!让人去民间找大夫,另外再给大哥煮一碗醒酒汤来,务必将人给我弄醒了!”
说罢,他抱起宋含旖,目光扫过一众瑟瑟发抖的下人,声音变得狠厉:“今日之事,但凡有谁透露出去一个字,死!”
众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一个个险些将脑袋垂到地上去:“奴等定守口如瓶!”
将宋含旖送进屋内,又等着大夫诊治后确保没有大碍,商言锡才找到了商烬跟前。
商烬去了书房,不知道一个人在书房内坐了多久,商言锡进去都没发现。
“父亲。”商言锡朝他拱手。
商烬转了转僵硬的眼珠,看向他,商言锡道:“方才是孩儿冒犯了父亲,还请父亲见谅。”
商烬眼下没这个心思去计较这些,摆了摆手道:“此事不必提了。”
商言锡直起身,沉默片刻才道:“父亲,容孩儿说句难听的话,如今您的太子之位没了已成事实,即使您再如何拿母亲出气也改变不了事实。”
商烬冷淡地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商言锡道:“孩儿是想提醒父亲,端王府虽然不再是太子府,但帝君既然已经下令给兄长赐婚,赐的还是丞相家的姑娘,说明帝君并不是要将端王府的路堵死,至少他给了兄长机会,如今端王府多了林府,林家在朝中的地位不比宋家低,虽然宋家长房这些年,是靠着宋太尉在朝中的威信才招揽了不少势力,但也不容小觑,若是有了林家相助,与宋家联起手来势必如虎添翼,您若是在这个时候与母亲决裂,得不偿失的。”
商烬脸色顿时万分难看,“你的意思,我还得继续哄着她不成?!”
商无锡道:“孩儿不是那个意思,但至少做到相敬如宾,母妃眼下与端王府是一体的,只要父亲不与母妃为难,母妃断然不会轻易撕破端王府与宋家长房的联系。”
听他说了这么多,商烬再如何也没有了脾气,他压着脸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如此本事,将这些都看得透彻,往后你兄长那边,你多帮衬着,他到底不如你通透,又为情所困爱钻牛角尖。”
商无锡忙垂下眼:“孩儿明白。”
。
端王府的事瞒得很好,甚至将徽文帝都给瞒了过去,却没能瞒过近日一直盯着端王府的商迟。
他今日刚与绣衣使斗智斗勇,耗费了一番心神回来,白暮便将端王府的消息递来了。
他嗤笑一声:“昏聩无能的东西!出了事就只知道怪在女人头上!太子之位迟早不保!”
白暮道:“想是端王这些年一直隐忍,如今情绪骤然崩溃,便失了分寸......”
“分寸?!”商迟冷笑:“他若能有些分寸,也不至于走到今日的地步!”
白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些迟疑道:“逢春楼之事......”
“他自找的!”商迟沉声打断他:“就算旁人再如何算计,他若沉得住气,也不至于走到今日的地步!”
白暮顿了顿,想着今日一件要事,正色道:“公子,那日我们将太子引去逢春楼,本意是让他将提前安排好的姑娘带走,后来遇上秦家公子实属意外,可秦家公子那番言辞,他必然也是成了别人的棋子。”
这些是他们之前就考虑过的,他接着道:“按公子吩咐,属下去查了端王府的长姑娘三年前那件事,除了郡主和如今的端王与端王妃,就还有一人知晓。”
商迟抬起眼,“何人?”
白暮垂下眼:“丽妃。”
商迟攸而便理清了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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