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脸直挺挺的被薛离抓在手里,眼珠都没动一下,演技非常好。
曲宴宁抽了抽嘴角,勉强维持着淡定神色把纸人接过来,“我随手做着玩的,没想到被你捡到了。”
薛离挠着头笑了笑,“昨天你一直攥在手里,我以为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就收起来了。”
曲宴宁把滑稽脸塞进被子里,一只手按住它不让它动,笑容满面道:“其实不怎么重要。”
薛离神**言又止,他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说,“那个……其实……这个纸人好像会动。”
“……”曲宴宁笑容一顿,用力按住滑稽脸,干笑道:“怎么会,是不是你看错了?现在都是科学社会了,纸人怎么会动。”
薛离认真的看他一眼,说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眼花了。”
曲宴宁不想在滑稽脸身上纠结,顺势换了个话题,“你去警察局做笔录了?警察怎么说?”
薛离说警方那边也还没有线索,不过袭击他们的怪物很有可能跟江虹路的诡异凶杀案有关。
“警方说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曲宴宁回想到怪物的面容,他的牙齿很尖利,而且还隐隐有血迹,确实跟江虹路的那个吸血怪物对的上。
“你要休息了。”见他们还有继续往下聊的趋势,谢祈过来打断道,“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案子的事情警察会查,你的任务是把伤养好。”
曲宴宁抿起唇,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答话。
“那曲哥你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薛离挺有眼色,他见谢祈不愿意他们多聊,便识趣的主动提出先走,说他还要去店里。
曲宴宁点点头,说店里这段时间就辛苦他了。
等人离开,谢祈轻哼一声,给他把被子盖好,让他安心睡午觉。
曲宴宁拗不过他,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睛。
楚周在边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悄咪咪的跟张韧咬耳朵,“你说谢祈对曲儿是不是有点……”
张韧咳了一声,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他们自己的事,等他们自己弄明白吧。”
楚周还在嘀嘀咕咕的,回头充满担忧的看了曲宴宁一眼。
谢小宝跟谢美丽不愿意走,被谢严强行一手一个抱走了,病房里就剩下谢祈跟曲宴宁两个人。
谢祈坐在病床边,出神的望着他,曲宴宁倒是真的已经睡了过去,先前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气血不足,精神就也特别容易疲乏。
谢祈给他把被子掖好,然后把从被子缝隙滑出来的滑稽脸拎起来,压低声音道:“不要吵他。”
滑稽脸眼珠动了动,双手背到身后,一副我十分乖巧的样子,谢祈顺手将他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变成猫,小心翼翼在曲宴宁身边趴下来。
他抖抖耳朵,尾巴从被子的缝隙钻进去,轻轻的缠在了曲宴宁手腕上。
曲宴宁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的伤,肩膀上的伤口拆完线才出院。
出院那天也是谢祈陪着,楚周开着车过来接人,说是其他人都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家里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张韧楚周,薛离,还有谢严带着谢小宝谢美丽都齐了。
谢祈跟曲宴宁一起进门,本来乖乖坐着看电视的谢小宝耳朵一动,看见曲宴宁顿时就眼睛发亮的扑上去抱住他的腿,软乎乎的叫了一声哥哥。
谢美丽慢了一步,也摇摇晃晃的扑上前抱住曲宴宁。
曲宴宁挨个摸摸他们的头,一手牵着一个进去,谢祈拎着行李跟在身后,关上大门后先回房间放好行李。
曲宴宁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但是伤口深,暂时还不能做大幅度的激烈动作,两只幼崽都被交代过,懂事的没有让他抱抱,一边一个挨着他坐好。
谢小宝还把夏威夷果抱到怀里,小胖手拿着剥壳器剥壳,剥了一小堆后,举着盘子让曲宴宁吃。
曲宴宁笑的眼睛弯起来,自己吃了一颗,又往他跟谢美丽嘴里塞了一颗,三个人都吃的腮帮子鼓囊囊。
谢严跟薛离在厨房做菜,谢严掌勺,薛离则负责打下手,张韧跟楚周两个人在边上洗菜。
干活的人多,饭菜也做的快,十菜一汤,摆了满满一大桌。
曲宴宁伤口没好,不能吃辛辣刺激,因此做的都是清淡口味的菜。楚周把菜端上桌,喊他们过来吃饭。
几人围坐在餐桌前,谢小宝跟谢美丽老早就抢到了曲宴宁旁边的位置,一边一个把曲宴宁围在中间。
谢祈出来的时候,盯着唯一的空位眯了眯眼,伸手把谢小宝拎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谢小宝嘴一瘪,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家二哥,谢祈递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稳稳坐下来,给曲宴宁把空杯子倒上茶水。
敢怒不敢言的谢小宝悲愤的夹了一个鸡腿。
“先喝点汤暖胃,”谢祈给曲宴宁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曲宴宁捧着碗小声道谢,耳朵又有点发红。
“不用这么客气。”谢祈又给他夹了一块蒸排骨,淡淡道:“以前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成我照顾你也不错。”
曲宴宁一愣,看见他温和的眉眼忽然笑起来,他夹起排骨咬了一口,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于是饭桌上的所有人,都被迫围观了谢祈的投喂现场,曲宴宁连口都不用开,目光一动,谢祈的筷子就伸过去了,配合十分默契。
薛离挨着楚周,他往楚周那边靠了靠,小声的说:“曲哥跟谢二爷……他们俩……”
楚周正在啃一个鸡翅,谢严的手艺是真的好,他咬着鸡翅膀含含糊糊的说:“他们俩怎么了?好好吃饭,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八卦。”
“……”薛离坐回来,看了看另一边吃饭都无比严肃的谢严,默默的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
吃完饭,有事情的就先散了。
楚周不愿意看他们俩人无意识的秀恩爱,拉着张韧先回去,薛离则要回店里,而谢严要回翠园办公,最后就剩下谢小宝跟谢美丽不肯走,磨磨蹭蹭的腻在曲宴宁旁边。
等人都散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谢美丽嗖的变回猫形,然后扑进曲宴宁怀里,喵喵叫着蹭了蹭他。
曲宴宁用手指轻轻挠她的下巴,谢美丽翻过毛肚皮,仰躺着四爪抱住他的手指,小尾巴高兴上下拍打。
谢小宝见状也变回猫,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挤到了曲宴宁腿上。
谢美丽不满的用脚蹬蹬他,喵道:“小宝胖,挤我。”
谢小宝团了团身体,努力把鼓鼓的毛肚皮往里收,生气的喵喵道:“我不胖!”
谢美丽嫌弃的喵了一声,往边上挪了挪。
曲宴宁见两个幼崽吵架似的你喵一声他喵一声,连忙都摸摸头,轻柔的给他们顺着毛。
谢小宝侧躺着露出毛肚皮,舒服的咕噜两声,吃饱的困意涌上来,咕噜着睡了过去。
摸摸两只抱着睡成一团的幼崽,曲宴宁侧脸看向谢祈,“你不用一直守着我,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谢祈看向他,目光有些深,“上次的怪物还没抓到。”
曲宴宁有些迟疑,“应该不会再这么倒霉遇上了吧?”
“你以为只是倒霉遇上了?”谢祈看着他迷茫的神情叹了一口气。
从把曲宴宁送到医院他就发现了,曲宴宁身上属于纯阴之体的气息越来越重,就像是之前覆在他身上一层保护膜被撕了下来,而他原本的体质正在逐渐苏醒。
谢祈有些无奈,“那个怪物,说不好,就是冲着你来的。”
曲宴宁满脸不解。
“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谢祈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曲宴宁蒙圈的看着他,但是谢祈的神色严肃,他只好磨磨蹭蹭的把衣服往上卷起来。
白皙的皮肤包裹着匀停的骨肉,谢祈目光落在他胸前,耳朵有点发烧,他轻咳一声挪开了视线,冷静道:“你胸口的红痣没了。”
曲宴宁说是,“就是上次做了梦之后醒过来,就消失了。”
谢祈皱着眉陷入沉思,思考着红痣跟他的关系。
当时的情况异常凶险,要不是曲宴宁让他从暴乱中平静下来,他未必能这么顺利的度过成年期。
而且还因祸得福,觉醒了白虎血脉,谢祈皱着眉,忽然回忆起初识时曲宴宁身上让他着迷的那股香气。
谢祈凑近曲宴宁,在他脖颈边细细的嗅闻。
曲宴宁缩着脖子往后退,“你做什么?”
“别动,”谢祈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仔细的分辨了一会儿,曲宴宁身上,确实没有了之前那股让他不自觉着迷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谢祈松开眉头,似乎想通了什么关窍。
曲宴宁一头雾水,谢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慢慢给他理清这中间的关系。
曲宴宁原本是纯阴体质,正常情况应该是自小体弱多病,易受鬼祟缠身,能活到十八都算幸运,但是曲宴宁却健健康康的活到了成年。
谢祈之前以为是曲宴宁家族的长辈为他逆天改命,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逆天改命,而是用珍贵的白虎精血,替他强行压制住了纯阴体质。
所以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长大。
白虎精血至阳,跟纯阳之体相生相克,正好调和了曲宴宁的体质,而现在白虎精血被谢祈吸收,之前被强行的压制的纯阴之体,又缓缓的苏醒过来。
所以曲宴宁才会被那只怪物惦记上。
“抱歉,”谢祈眼中充满歉意,虽然事情不是他所愿意的,但曲宴宁确实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受伤。
曲宴宁也没想到一颗红痣而已,会引发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他愣愣的眨眨眼睛,“就算没了你说的白虎精血,我现在也还好好的,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谢祈摸摸他的头,眼中有些担忧,“但愿吧。”
曲宴宁见他神情凝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好沉默下来。
倒是谢祈忽然道:“作为补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直到找到能重新压制纯阴之体的办法。”
曲宴宁有点为难,说两个大男人总不能整天腻在一起。
谢祈嘴角勾了勾,变回乖宝的模样,将一只毛乎乎的爪爪按在他手上,歪着头喵了一声。
人不能时时刻刻跟着,猫总可以了。
“乖宝,”曲宴宁下意识出声,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起唇,脸颊边现出两个浅浅的窝窝。
倒是谢祈主动许多,伸过脑袋用脸颊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猫的体型比之前足足大了一个号,身形面容都已经是成年猫的模样,但是撒起娇来,依然让人无法抵抗。
曲宴宁的手比大脑反应快,他翻过手掌,手心贴在猫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
谢祈抿起耳朵,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长长的尾巴卷起又舒展开。
曲宴宁嘴角微微弯起,眼睛黑亮黑亮,“那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谢祈轻声喵一声,迈着爪爪走到他腿上趴下来,一只大喵,两只小喵窝在一起,毛茸茸的让曲宴宁沉迷其中。
……
一人一猫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曲宴宁肩膀上的伤还没好,谢祈也不要他抱,每天曲宴宁出门,他就走在曲宴宁旁边,毛尾巴一晃一晃,然后在曲宴宁脚边蹭上两圈。
曲宴宁带着猫出门溜了几次,小区里不少人都知道,十四楼的年轻人养了一只聪明体贴还能溜的猫。
现在聪明体贴又能溜的猫正跟着曲宴宁一起散步,天气越来越暖和,傍晚时候出来散步聊天的人也越来越多。
年轻人们在小道上慢跑,老人们则在大树下坐着,慢悠悠的说着话。
橘色的夕阳洒下来,在大树的树冠上镀上一层薄红。
曲宴宁走了两圈,也在大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谢祈轻轻一跃坐在他腿上,揣着前爪趴卧着,毛茸茸的尾巴搭在曲宴宁手上。
边上的老人们聊着最近的新闻八卦,有人道:“江虹路那边全部停业整顿了你们知不知道?”
另一个老太太接话道:“整顿了才好,我往那边走,都是些年轻女孩子,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做正经事的。”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那里进出的哪有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不过整顿倒不是因为这个,听说啊……江虹路又死了两个人。”
其他人闻言都好奇的围拢过来,“又死人了?怎么没看到新闻。”
说话的老太太家里有个小辈在警察局,所以消息也比别人灵通些。
她压低了声音道:“哪敢报道啊,听说死的那两个人,不仅被吸干了血,连内脏都挖出来吃了,我那侄子正好那天出警,回来后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你们说……这事不是人干的吧?”
其他人都是一副骇然神色,年纪大了的老人们,多少都信这些,老太太们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说不得就是哪里的恶鬼跑出来吃人了,造孽哟……”
曲宴宁挠了挠谢祈的下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会不会是我遇到的那个怪物?”
之前他们就有猜测,只是江虹路那边后来就没了动静,怪物也没再出现过,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动静太大,被警方强行压了下来。
谢祈喵了一声,耳朵抖了抖,站直身体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头。
“先回去吧,”曲宴宁摸摸他的耳朵,“等会去再打听打听消息。”
谢祈从他腿上跳下去,跟在他身边,一人一猫缓缓的往家里走去。
晚上曲宴宁睡着之后,谢祈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跳上床头,把睡觉的两个纸人叼起来,谢祈打开窗户溜了出去。
江虹路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彩色的霓虹灯闪耀着,街道上却没有一个来往的行人,有的地方还有警方拉的隔离带。
萧索的街景衬着彩色霓虹,透出萧瑟的颓败来。
谢祈潜藏在阴影之中,把两个纸人放在地上,对他们轻轻喵了几声。
正经脸弯了弯腰,扯着眼珠子四处乱转一看就不安分的滑稽脸往街道对面走去。
江虹路是条老街,相比外面新建的高楼大厦,这条街显得老旧,跟外面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街道两边都是三四层的小楼,看外表像是民居,后来改建后变成了发廊一条街,一楼是店面,楼上则装修成了旅馆的模样,方便客人留宿。
以前的江虹路热热闹闹,可以一直持续到凌晨,自从忽然死了三个人之后,警察介入,这里就冷清起来,不仅是来往的客人少了,原本的住户能搬走的也都搬走了,只有少数不能走走不了的,才留了下来。
正经脸带着滑稽脸从阴影之中划过,从第一栋房子找起,寻找怪物的气息。
滑稽脸是见过怪物的,正经脸拉着它不让它到处跑,挨个挨个的找过去。
谢祈看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问题,甩甩尾巴,快速赶回了家。
曲宴宁睡得很熟,谢祈擦干净爪爪,跳上床,跟他蹭了蹭脸,然后钻进被子里,小心的窝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曲宴宁发现床头的纸人不见了,他问伸懒腰的谢祈,“你看见它们俩了吗?”
谢祈眯起眼睛喵了一声,在曲宴宁上蹭了蹭。
“不知道又偷偷跑到哪里去了。”曲宴宁自言自语道,
他一度怀疑滑稽脸会这么熊就是因为他手贱画了个表情包的脸,不然都是一起做出来的,怎么会跟正经脸差这么多,多动症一样实在让人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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