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孟小鱼给卡木丹诚元讲完书后,他竟在马车里睡着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就挂在腰间,似乎时时刻刻在召唤孟小鱼的复仇心。
孟小鱼悄无声息地将匕首从他的腰间拔.出,然后缓缓地对准了他的胸口。
她虽未曾真正杀死过人,但她确信,自己如果用尽全力将匕首使劲扎下去,一定能扎中心脏。如果卡木丹诚元这厮的反应慢一点,那她说不定还可以迅速抽出匕首扎上第二刀。
只是,当她拿着匕首看向卡木丹诚元那熟睡的面孔时,她却犹豫了。
这厮浓浓的剑眉如墨画,英挺的鼻子如刀削,嘴唇上弯似乎天然带笑,肤色如麦彰显强健筋骨。一张脸的轮廓和脸上的五官竟如雕刻出来似的棱角分明。
更要命的是,这厮睡着的时候太像管愈了,让她实在下不了手。
“要杀就快点,杀个人都如此婆妈!”卡木丹诚元早就醒了,发现她竟迟迟未动手,不耐烦地抱怨起来。
孟小鱼吓得手一晃,匕首都险些没拿稳。
“谁说要杀你?”她当然打死也不会认账,“我是觉得你这匕首挺好看的,欣赏欣赏。”
她嘴上如是说,心里却也暗骂自己怎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卡木丹诚元对她投去无比鄙夷的一瞥:“且不说你杀不杀得了本小王,即便真杀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孟小鱼顿悟,发现自己又犯了一次傻,这厮明明就是在试探她。
而且,他说得还真没错。如果把他杀了,她定然逃不了。
一命换一命,她本来也不吃亏。不过,如果她把他杀了,尚赫会因为她为朝廷捐躯而追封她吗?不过人都死了,追不追封似乎也没什么意义。那尚赫会因此而加封哥哥吗?似乎不太可能。
她杀了卡木丹诚元,尚赫能不能知道还难说,而且这算不算为朝廷捐躯也难以定义。更何况,卫将军说不定还不知道她和哥哥是兄妹吧?又怎可能奏请皇上来加封哥哥?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她这一刀扎下去了,能不能弄死卡木丹诚元还未可知,但她自己必然得死。而且,她死了就死了,除了那些关心她的人会无比伤心之外,尚赫的朝廷并不会对此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她若因此而死,那又是no
zuo
no
die,自己作死的。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如此这般仔仔细细算过一笔帐后,孟小鱼便彻底放弃了这样傻傻地杀卡木丹诚元的想法,除非杀了他后她还能全身而退。
“怎么?害怕了?”卡木丹诚元笑得恣意张扬。
“我本来就没想要杀你。”孟小鱼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过我还真喜欢这把匕首。能不能送给我?”
“切!”卡木丹诚元嘴角一抽,猛然从她手上抢走匕首。
“要么,你再弄把差不多的给我?”孟小鱼继续将话题岔开。
卡木丹诚元剑眉一挑:“你当我傻?没事弄把匕首给你杀我?”
“我保证绝不杀你。主要是我想通了,我武功太弱,杀不了你。”孟小鱼笑得也很狡黠。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不但杀不了我,而且,本小王不用把你关进牢里,你也绝逃不掉。所以呢,你就老老实实给本小王说书。”
孟小鱼冷哼一声,懒得跟他争辩,因为从目前形势来看,他说的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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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孟小鱼刚跟卡木丹诚元讲完了《纵横捭阖》里的最后一个故事,卡木丹诚元说道:“明日我们就到皇宫了。到时你跟我一起去见皇祖母。我会跟她说,你是我从尚赫找来的教书先生,一路上已经教了我两本书。你可记住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在皇太后面前说谎?”
孟小鱼一边极不乐意地问,一边心里嘀咕:走了近二十多天,终于到达翌城了。可这周边怎的除了雪原还是雪原,既没有集市也没有客栈,一点都感受不到城市的繁华气息?
“呃——也可如此说吧。”卡木丹诚元也有些心虚,毕竟这人是个俘虏,而非他正儿八经请来的,可嘴上却硬得很。“我皇祖母若知道我读完了两本她一直催我读的书,定然会开心的。至于我如何请到你的,她大约不会太在意。”
“噢,我之前答应的是给你讲完两本书。如今我已实现了我的承诺。至于你是如何‘请’到我的这事,可不在我们的约定范围之内。”孟小鱼把“请”字咬得极其重。
卡木丹诚元有些恼怒,蹙眉瞪了她两眼,忽而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脸:“你若答应了这事,我定让你单独住一个房间。”
无论如何,他先把他皇祖母这关给过了再说。人都掳到这里了,总不能因最后说不服这何宇而放弃。
“这个要求,好像你之前已经承诺过的。人无信不立,国不信不强,这可是你刚学了不久的道理。”孟小鱼可不笨,早已笃定这个时候卡木丹诚元不敢跟她硬来。
“我再安排两个婢女伺候你如何?”卡木丹诚元史无前例地耐着性子哄。
“这倒不必,我何宇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才没那么傻呢,让他派两个人来监视她?
“那我送两个美女给你暖床?”
孟小鱼立刻就尴尬了。她这假男人又没装备,送两个美女给她那还真只能暖暖床了。
卡木丹诚元见她无比尴尬地直摇头,戏谑一笑:“你是不是脸红了?我说何宇,你不会还是个童男吧?咦?你还真脸红了。你真是……不对,你的袖子真断了?”
孟小鱼气不打一处来:“卡木丹诚元,你再取笑爷,可别怪爷明日在皇太后面前下绊子。”
卡木丹诚元神色一凛,说道:“何宇,本小王警告你,即刻起你必须称呼我小王爷或殿下,自称小人。你若再这样口无遮拦,小王我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他这话让孟小鱼听了极不舒服,可理她却是听进去了。无非就是警告她明日到了皇宫就得用尊称。明日就明日把,但无论如何,在到达皇宫前,她还是可以放肆一下的。
她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小王爷,小人谨记于心。”
卡木丹诚元得意一笑:“这就对了。”
孟小鱼眼珠子一转:“如若我明日帮你在太后面前圆了谎,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卡木丹诚元满脸狐疑地看着她,沉思良久,然后缓缓点头:“不过……”
“不过不能要武器,不能伤害人,不能逃跑。”孟小鱼打断了他的话。
“嗯。”
“那你教我骑术,骑得跟你一样好就行。”
卡木丹诚元蹙起眉头,眼神意味不明地瞧着她,然后果断地说道:“这个本小王不能答应。”
“喂,卡木丹诚元,你这人到底还讲不讲信用?我这要求可没违反你的规定,不是武器,不伤害人,也不是逃跑。”孟小鱼顿了一下,决定坦白,“呃——最多也就是帮助我逃跑。不过你不是挺自负的吗?难不成会怕我练好了骑术后,我逃跑你会追不上我?”
卡木丹诚元松开紧蹙的眉头,眼神邪魅无比:“小王我会怕追不上你?何宇,本小王刚刚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资质,细胳膊细腿的,你即便是练上一辈子,也不可能将骑术练得跟小王我这般。你的要求,本王做不到,自然不能答应。”
敢情他这是变着法儿挤兑她?
孟小鱼柳眉倒竖,冷声道:“那你的要求,我也做不到,不能答应。”
“何宇,挑战本小王的耐心可是很危险的!”卡木丹诚元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小王已经很有诚意地跟你谈条件了,你若再得寸进尺,可别怪小王我对你不客气!”
孟小鱼想起那次他掐她脖子的情景,心知这厮翻脸跟翻书似的快,也不敢再坚持,便放缓了语气,说道:“那我退一步,你尽力教我骑术便好,能不能练得跟你一般好,那就看我的造化了。”
“成交。”卡木丹诚元爽快地答应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算是弄明白了,这何宇就嘴皮子厉害,脑子灵泛,可若要论及骑马射箭拳脚功夫,怕是任他练上十年八年也难及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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