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和阿渡都吓了一跳,赶紧朝着葛若兰走去。
阿渡嗔怪地瞪了玉竹一眼,对着葛若兰说道:“郡主,此时可不是哭的时候。外面耳目众多,被人听到可不好。”
葛若兰的哭声稍微小了一点,怯怯地躲到玉竹背后,又从玉竹身后伸出脑袋来,睁着汪汪泪眼看着孟小鱼,问道:“我哥哥真的被关进了大牢?”
孟小鱼含泪看着她,却不知如何作答。
葛若兰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却不敢哭出声来。玉竹默默扶着她,也无声而泣。
秋菊忙安慰道:“世子爷是大富大贵之人,定然会平安无事的。郡主先吃点东西吧。”
玉竹便扶着葛若兰往食案处走。
葛若兰的心思却并不在吃食上,她似乎很想大声哭却又不敢,呜呜咽咽地被玉竹半扶半推地走到食案前坐下,不停地流泪。
孟小鱼于心不忍,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郡主,无论如何都得先管好自己。你先吃饱了,其它事我慢慢跟你说。”
葛若兰抬起泪眼看着她,哽咽着问道:“我母妃死了,你知道吗?”
孟小鱼含泪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母妃不是被烧死的。玉竹说火太大,不让我去救母妃。可我知道,母妃肯定不是被烧死的。”葛若兰说到此处,忽然变得惊恐万分,左右看看,指着忙碌着的褐樟和护卫们,“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害死了母妃。他们把服侍母妃的婢女小厮杀的杀绑的绑,然后就抓住母妃,脱了她的衣服……”
“郡主,”玉竹也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却依旧理智地制止了葛若兰,“公主殿下定是被火烧死的,都是这么说的。郡主您别说了。”
“玉竹,”葛若兰紧紧抓住玉竹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玉竹,你终于回来了。快!快叫人来,把他们都杀了!”葛若兰又指着护卫们,“他们要害我!快!快把他们都杀了。”
“郡主,”孟小鱼擦干眼泪,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已经没事了。这里的人都是好人,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葛若兰神情仍然很紧张,抬头冷冷看着孟小鱼,忽然问道:“你是孟小鱼?”
孟小鱼挤出一抹微笑,使劲点头。
“小鱼,你来了?愈哥哥呢?他回来了吗?”
孟小鱼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哽咽难言,只能一个劲摇头。
“哦——”葛若兰似乎想起什么来,“我想起来了,哥哥和愈哥哥率军去了西北关,不对,是他们打了胜仗,去都城领赏了。父王也去了,他要去和哥哥还有愈哥哥一起去打仗,保护尚赫疆土。等他们回来后,我和愈哥哥就可以完婚了。小鱼,母妃本来说你会陪我一起出嫁,可你却跑了……”说到这里,她一怔,愣了半晌,忽然又哭了起来,“哥哥为何被抓起来了?谁敢抓他?皇上可是我舅舅。”
孟小鱼这才知道,原来葛若兰竟还不知道王爷已经去世,死后还背了个谋反的罪名。
她顿时后悔不已,自己不该毫不避讳地在此大谈世子被抓的事,这样的事,像葛若兰这种娇生惯养、未经风雨的千金小姐,最好永远也不知道的好。
孟小鱼无力地安慰道:“郡主不用担心,你的愈哥哥会把他救出来的。”
“愈哥哥?”葛若兰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可回来了?”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孟小鱼挤出一抹笑容,说着毫无根据的话,半是安慰葛若兰,半是安慰自己。
“那我去门口等着他。”葛若兰笑着站起来就朝着门外走。
孟小鱼一把拉住她:“没那么快,路程远着呢,要几个月才能回得来。”
葛若兰的脸上一阵失望。
孟小鱼又道:“你得好好吃东西,不吃东西就会生病,人就不漂亮了。你不想愈哥哥回来看你很丑的样子吧?”
“嗯。我一定好好吃饭。”葛若兰笑着拿起碗筷,使劲地往嘴里扒拉东西。
“阿渡,”孟小鱼转头看向阿渡,“帮我们买点香烛纸钱,我们晚上去祭拜王爷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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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孟小鱼带着几个护卫在宇宁落下了脚。为了尽少引人注意,褐樟和护卫们的出入都是暗中进行的,孟小鱼大部分只在晚上出门。葛若兰和玉竹则不准出门,以防被人认出来。
褐樟原来经常跟着管愈去护卫营,在那里有很多熟人,他便跟着阿渡几次从密道潜入营中,打探里面的情况。
为免连累家人,在褐樟的劝说下,那些原先跟禁卫军作对的护卫军们也都服了软,假意归顺。此后,宇宁护卫营改名为宇宁禁卫军营,由都城禁卫军统领派了人来管理。
孟小鱼听到这些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嗤笑,禁卫军统领在都城,居然想插手管理宇宁的军营,所谓的山高皇帝远,真有事让他管时恐怕他忽然长出一对翅膀也来不及飞过来。上官烈锋和上官凌云那么想将军权紧紧抓在自己手上,却未曾想到抓的太多容易漏出来。
这一日,葛若兰又犯起了糊涂,非说管愈应该已经回来了,非要去管府找他不可。孟小鱼和秋菊好说歹说都劝不住她,而且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褐樟害怕邻居听到她的哭闹声,无奈之下一掌将她打晕才草草作罢。
“唉!”阿渡看着晕过去的葛若兰连连叹气,“我看郡主八成是中邪了。我很想带她去云浮寺拜拜佛,顺便请和尚帮忙念经驱邪。可又担心她被人认出来……”
“心病还得心药医。”孟小鱼说道,“这事请和尚念经是无用的。”
阿渡的看法却完全不同:“小鱼,我听秋菊说,你有一次晕倒,三日不醒,就是那个叫无净法师的和尚念经将你念醒的。”
“他?”孟小鱼想了一会儿,真弄不明白那次她为何会晕倒,无净法师又为何会主动为她念经,而他念的经到底对她醒来有没有帮助。如若他不念经,她就真的醒不过来?
孟小鱼继续说道:“无净法师的本事实在难以捉摸,或许他已修得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姑娘,”秋菊抱着阿妮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这时插话说道,“那次无净法师给姑娘念经,我看他对姑娘极是友善。姑娘若去请他来为郡主念经,他说不定会愿意来。他既是得道高僧,跟公子又颇有交情,应当不会将郡主之事告知官府。”
孟小鱼苦笑道:“我若能见到他,这点面子他大约还是会给我的。可他行踪飘忽不定,我去哪儿请他?”
“小鱼,”阿渡眼睛忽然变得晶亮,“他就在云浮寺讲经。”
孟小鱼也顿时兴奋起来:“他在云浮寺?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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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行动方便,孟小鱼依旧穿着男装。阿渡和褐樟陪着她一起上云浮山顶云浮寺。
孟小鱼愿意去找无净法师,倒不是因为他会念经,而是因为他会看病。她希望法师能看好葛若兰的病。
他们刚走到半山腰,便见去云浮寺的必经之路上被官兵封了道。
阿渡装作普通香客,跟官兵说是妻子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是来还愿的。官兵毫不客气地说今日官府来捉拿逃犯,让他过几日再来。
孟小鱼心下疑惑。什么样的人会逃到寺中去?又是什么样的逃犯需要官兵将路封起来捉拿?无净法师武功高强,他会不会帮官府捉拿逃犯?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中一动,惊出了一身冷汗。官府要捉拿的不会是无净法师吧?
于是,三人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让褐樟从崖壁上的树从间偷偷爬上去打探实情,孟小鱼和阿渡留在半山腰等他回来。
褐樟一去好久,到了傍晚才总算回来了。
“如何?”孟小鱼迫不及待地问。
“寺庙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宇宁刺史亲自带人搜查寺庙,还挨个盘查寺中僧人,那个钦差武校尉也在场。”褐樟说道。
“你可知他们是搜什么样的逃犯?为何会查到寺庙去?”
“寺中众人全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重兵把守着,小的问不到人。不过,小的听到一个官兵问一个僧人无净法师去哪儿了。似乎无净法师也不知去向了,官兵尚在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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