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愈带着孟小鱼从蝗灾区一直策马往宇宁而去,晚上刚找到驿站歇下脚,孟安归派来的一个军士便匆匆而来,带来战场捷报,说是丽缈城已经被攻下了。
管愈很高兴,说晚上要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你也留下来一起吃,我再要两壶好酒。”管愈指着送信的军士道,“你在此歇一晚,明日再回军营。”
“属下多谢殿下!”军士恭谨答道。
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下,管愈果然点了一桌子酒菜。大家都辛苦了数日,未曾好好吃过一顿,这会儿都放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
“我哥可好?”孟小鱼问送信的军士。
那军士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答道:“孟将军很好,用兵如神,战无不胜。”
孟小鱼笑着看向管愈:“哥哥当将军了?”
“嗯。”管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封他为彪骑大将军。”
“这倒真如了他的愿。他心之所向便是做大将军,驰骋沙场。”
管愈笑而未答,转头招呼众人喝酒。
“殿下,”军士忽然停了杯,“属下来的路上,看到赫西这边有不少灾民逃到了丽缈。”
“嗯,由着他们去。”管愈说道。
“但他们一到赫西就被上官凌云的人给抓起来了。”
“为何?”孟小鱼惊讶地问道。
“属下只是路过时正好看到,未敢多问便赶来此处。”
“难道此时此刻上官凌云不应该只想着如何保住丽缈剩下的地盘?”孟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管愈也很疑惑,问道:“上官凌云的人是先把百姓放过去丽缈,然后才抓起来?”
“是。”
孟小鱼忽然想起当年哥哥和田大海被抓去修皇陵,脱口问道:“抓壮丁壮大军队?”
“属下看不像。他们连小孩和妇人都抓了。”
管愈对两个护卫说道:“你们俩吃完饭后连夜赶去丽缈,最好潜入上官凌云的军队内打探一下,看看上官凌云此举意欲何为。”
“是。”两个护卫匆匆吃喝了几口,转身就走了。
大家刚刚吃饱喝足,夏将军却匆匆赶了过来。
“殿下,”夏将军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末将刚刚收到消息,西岭正派人攻打西南关。”
众人顿时惊愕不已。
“西岭人真真可恶至极!真会趁虚而入。”孟小鱼忍不住说道,“将军带着军士在这边救灾,西南关军士减少,西岭人就立刻攻打西南关,可见蓄谋已久。”
管愈问道:“可知何人带军?有多少人?”
“是一个叫克格洛荣威的,据说是个王子,一共有四五万之众。”
孟小鱼大惊。西南关总共也就两万军士,如今夏将军带了五千出来,剩下的一万五对四五万,恐怕西南关是撑不了几天的。
管愈怒道:“上官烈锋果然打得便是这个主意,真联合西岭两面夹攻我。”
他说完,带着随从跳上马就走。
“阿志哥哥,我也要去。”孟小鱼说道。
管愈自然不依:“小鱼儿,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上战场。”
“可我不放心你。”孟小鱼眼泪汪汪,忽然又生出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
“小鱼儿,你若跟去,我的心思便主要放在如何护你之上。你乖乖回府待着,不可随意出城,莫再让我分心。”
孟小鱼含泪点头。
“褐樟,”管愈叫道,“好好保护你主子。她若有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小的谨记。”
.
管愈走后,孟小鱼心思百转,转辗难眠。
如今想要从丽缈调军来救西南关怕是来不及了,可即使夏将军马上把在赫西的五千军士调回去,也需要几天才能到,而且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薛老三做的手榴弹全数送去了丽缈战场,西南关根本没有强有力的武器。以少胜多这种神话,孟小鱼向来不信会发生在自己和管愈身上。
如若西南关失守,管愈很可能就会战死沙场。
他不能死,他若死了,她可以陪着他共赴黄泉,可还有三十万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军士,还有王府内的众奴仆,还有哥哥、葛若兰、兰黛和岚楚、褐樟、青松、翠柏……还有世子等着他们去救。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死,唯独管愈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孟小鱼放飞了一只信鸽回管府,让管府护卫把薛老三最近做的手榴弹全送到西南关去,并加紧制作更多的手榴弹,越多越好。自己次日一早便马不停蹄地往宇宁赶,沿路不停地留下护卫在宇宁与西南关之间设置驿站,以便宇宁送手榴弹去西南关的人能在驿站换马或换人。
孟小鱼回到宇宁城时,又收到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薛老三在一次炸弹爆炸中被炸身亡。
她赶紧跑到火器坊,那里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建了好几个隔得很开的屋子,还建了单独的院子供那些雇工住。
薛老三去世前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炸.药,据说爆炸的威力极大,他刚要庆祝自己的新成果时,炸.药爆炸了,把薛老三和他的学徒连同整个屋子都炸飞了。
孟小鱼吩咐人按时送些银子给薛老三的家人,也顾不上怨天尤人便让人拿来记录了手榴弹制作过程的本子,又召来工坊的所有人,弄清了每个人平日的工作,亲自指挥众人,按着记录一步步试验,弄了三天,终于再次做出了手榴弹。
当务之急,西南关需要大批的手榴弹,她必须马上大批量制作手榴弹出来。褐樟一直带着护卫们跟着她,催她服药睡觉,又充当了兼职的短工,帮了不少忙。
为了加快手榴弹的制作,孟小鱼将制作过程分成了十个步骤,然后把雇工分成十组,让每一组负责其中一个步骤,形成初步的流水线,再派一个稍微识字有些经验的雇工做管事。这样才放心地回了管府。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管府时,垂裳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葛若兰见她多日不在府中,又犯了疯病,非说她跟着管愈跑了,把她扔在宇宁不管了。
孟小鱼见到葛若兰时,她正蜷缩在榻上的角落里,哭得双眼红肿,见到她来,忽然扑了上去,又抓又扯,被褐樟一把拉住。
葛若兰尖声叫道:“你把我的愈哥哥弄去哪儿了?”
“他在打仗。”孟小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皇帝舅舅和太子表哥想要杀他,他不得不打。”
“杀他?谁要杀我的愈哥哥?”葛若兰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他们要杀我愈哥哥?他们杀了父王和母妃,抓了哥哥,还要杀愈哥哥和我。玉竹,怎么办?谁来救我?快,快叫愈哥哥来,他们要杀我,救命啊!”
孟小鱼本就累了,心情很不好,完全无力安慰这只惊弓之鸟,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没人会来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你现在也看到我了,可以放心了,我没有跟着你的愈哥哥跑掉,你的愈哥哥也没有不管你。我走了,我想睡觉。”
她说完转身就走。
她全身疲软,很想躺在榻上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
褐樟放开葛若兰,过去扶她。
她朝着褐樟虚弱一笑:“有水吗?”
她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褐樟一把拉住她,说道:“主子,您今天服过药了。”
“嗯,我知道。但我现在有些累,我想我需要多服一颗。”
“主子,这药不能多服。不服会全身疲软,毒性发作,但多服会嗜睡。”
“也好,我刚好想睡。”她也不管褐樟,将药丸放进嘴里。
褐樟无奈,只好给她找来水,让她把药丸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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