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为了保持弟子的教学质量,每二十年才招收一次新弟子,而每次招收的弟子不会超过三百,和现代高考差不多。
而今年来的弟子实在是太多了,三百的招收名额也满了,每个进入书院的弟子都会被分为十二级。
外援九级和内院三级,就和现代的小学初中高中差不多,外院弟子的教学内容会浅显一些,外院弟子每年通过考核之后就会升入下一级,具体的辨别方式是白校服袖角上的十种绣花。
没错,还有最后一种,老师或者院长的亲传弟子是最后一种,身份比别的弟子尊贵一些。
顾七七其实很像直接跳去内院,但是书院的规矩不允许,不过幸运的是可以选课。
老师们都知道,学生在兼顾修为不落下之后,再分出来学习别的知识的时间有限,并不会强行要求学习所有的知识。
顾七七第一晚拉着顾宴清喝了点小酒,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间就完了,选课的时候也去晚了,最后就在剩下的几个课程里面选了三个。
阵法,炼药,炼器。
都是十分耗费心神的课程,但顾七七她有系统啊,挂逼从不畏惧记知识,因为她从来不记。
系统:“内存不够了啊。”
顾七七冷笑:“要我帮你清理一些出来吗?”
系统瞬间怂成一团。
第三天的时候,课程正式开始,顾七七还是最后一个去的,第一个是方岩先生的阵法课程,一上就是两天,顾七七好歹以前是个女帝,什么没看见过,阵法长陵大陆也有,基础知识肯定是一样的。
而愿意选这门课也肯定是对阵法感兴趣,说不定是哪个世家的小天才,这些东西肯定都知道。
但是,整堂课,只要顾七七一个人在听了方岩先生十分钟的课程之后,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周围频频有人看过来,连先生都瞅了好几眼,偏偏顾七七睡得不动如山,就差没打几个小呼噜了。
顾七七醒的也很准时,方岩先生快要下课的时候她刚刚好醒过来,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色印记,整个人刚醒过来就被方岩叫起来了。
“第五排第三列的那个弟子,你来演示一下这个锁灵阵。”方岩先生一下子就点到了顾七七。
顾七七一脸懵逼的盯着红印子站起来,想了想锁灵阵,抬手就是一个。
呃,好像,大概,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千言的遗产里有挺多关于阵法的东西,在长陵大陆的时候小黑有意无意的就引导自己学了这玩意儿。
不过,太基础的,其实她也不是很记得了。
阵法瞬发啊。
周围的弟子瞬间看向顾七七的目光里带着羡慕。
这个水平,起码要旋照期的修为才有可能坐到,可是眼前这个刚刚睡醒的小姑娘才开光期啊。
这又是哪来的小妖怪啊。
“不对吗,好像是这个吧。”顾七七维持着阵法,对着鸦雀无声的教室,莫名的心肝一颤。
这啥情况,突然这么安静,好不习惯啊。
“对,做的很好,你坐下吧,以后如果觉得我讲的东西你已经知道了,可以不用来上课。”方岩爱才,对待天才人好的不行。
修行本就是与天相争,完全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自己已经知道的东西上面,还不如回去打坐修炼。
而不是坐在教室里睡两天的大觉。
“谢谢先生。”顾七七含笑应下,刚好下课了。
方岩收拾好东西离开,而顾七七却打了个哈欠,对着后头的狗蛋招招手。
“回去啦。”
只是,顾七七回头看见门口等着自己的哥哥,立刻把狗蛋丢在了脑后。
“自己玩去。”
狗蛋欲哭无泪,眼睁睁的看着顾七七抱着顾宴清的胳膊离开了。
同样都是穿越的,凭什么人家带着女主光环,还有系统金手指,他就过得全是苦日子啊。
天道不公啊。
“你怎么在这儿。”顾七七挽着顾宴清,看着另一边的谢玉竹,鼓着腮帮子赶人。
“我想小师叔了,就跟过来了。”谢玉竹义正言辞。
顾七七:想我怎么还没死吧小垃圾。
“连续上了两天的课累不累啊,要不我们就别学这个阵法了,回头就上一个炼药就行了。”顾宴清牵着顾七七,嘘寒问暖。
“没事啊,我以前学过阵法,先生说如果我会的话就可以不用去上课了。”顾七七怎么可能告诉顾宴清自己在课堂上睡了两天。
这不是找抽吗。
“真的,我家七七就是聪明,真乖。”
“不过哥,我想和你一起上课,老师讲的我都会。”
“那就和我一起上课。”
“可以吗,不会有老师发现我不在吧。”
“没事,老师有不会点名,再说新来的弟子他们本来就认不全。”顾宴清安慰顾七七。
想一想也是,自己妹妹还是带在自己身边好一点,毕竟妹妹长的又好看又可爱的,肯定有很多人喜欢,被拐走了怎么办呀。
“师尊,我也想和你一起上课。”谢玉竹可怜兮兮的开口道。
“哟,师侄还用学这些啊,我以为你连惑心蛊都能养出来,就没什么能难得住你了。”顾七七冷嘲热讽道。
谢玉竹瞬间又不说话了,一副被欺负了的小白花模样。
顾七七差点一鞭子过去,这个小垃圾是什么意思,自己又被欺负他,他这绿茶婊的样子摆给谁看。
别说,顾宴清这辈子不算太直,还是有那么几分贾宝玉势头的,瞬间左右为难,两边都心疼,可是两边都不对付,他卡在中间活脱脱有一个被媳妇和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老男人。
太难了。
所以,为了显得自己一碗水平端,顾宴清把两个人带回去做了顿饭。
说好远离谢玉竹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兜兜转转的又把人放自己面前了。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愿意的,否则这书院千千万万重的结界守卫,谢玉竹也不可能顺顺当当的走到他身边。
晚上谢玉竹成功的以自己不认路为由,霸占了顾宴清旁边的另一间屋子。
那间屋子是顾宴清的书房,没有床褥,只有一张顾宴清以前累了躺着的小榻。
顾宴清想了想,给他分了两床被子。
晚上顾七七怕谢玉竹缠着顾宴清,索性就一直在顾宴清面前晃悠,拉着顾宴清吃完饭了去逛园子。
这边是顾无师的地盘,还挺大的,因为住了顾无师和陈桃,还有门下的几个弟子,反而是顾宴清的院子是最偏的。
因为他年纪最小。
一路上遇上了几个师兄师姐,顾宴清顺势把顾七七和谢玉竹介绍给师兄师姐,求几个师兄师姐帮着照看一下。
“这是你徒弟和妹妹?你这徒弟和妹妹比你年纪都大,你哪里找来的。”二师姐笑着把两个人的长相记下来。
她学的是观运之术,气运玄之又玄,她如今也只学了个皮毛,但是顾七七和谢玉竹这种就很好看了。
一个气运滔天,一个厄运缠身。
简直是闭着眼睛都看得出来啊。
“就前段时间。”顾宴清脸红。
好了,转世一道,他成了最小的那一个了。
“哦,我记起来了,谢玉竹,前几日我听大师兄说你上次去找牡丹游湖的时候被一个修士强吻了,是不是他。”二师姐了然。
到底是徒弟还是道侣啊。
“不是,之前是误会。”顾宴清脸色更加爆红。
顾七七微笑之下,已经在心底扎了谢玉竹无数次小人了。
垃圾垃圾垃圾。
“哦,我明白,误会嘛,总会有成真的那一天,师伯支持你哦。”二师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拍了拍谢玉竹的肩膀,转身走了。
啧,自己这小师弟居然还真的动心了。
真是可怜书院和百花楼的那么多少女心啊,怕是没想到自己最后就输给一个男人吧,一想起来那些美人儿的脸色。
哎呀,有趣啊。
顾宴清一路走一路心累,最后还带着两人去见了一面爹娘。
“阿爹,这是我徒弟谢玉竹。”顾宴清领着谢玉竹去见顾无师,总觉得心虚的很。
“嗯,是个不错的孩子,心思多了些,但是对你好就成了。”顾无师隐约从那天顾七七和他的对话之中猜出了几分。
谢玉竹这个人吧,怎么看都是个挺好的孩子,虽然性子偏激了一些,但是,对宴清好就行了。
他们也不求所谓的传宗接代了,本来修士就难以孕育后代,有孩子都是看运气的。
就顾宴清这不走心的修炼方式和滔天的机缘,他们早就做好了自己儿子断子绝孙的准备了,虽然,这个断子绝孙的方式有点儿不一样。
供过于求脑壳痛,总觉得老父母看谢玉竹的目光很是不一样,带着某种托付?慈爱?
到底是个什么鬼。
顾宴清不愿意细想。
然而,等回去快要睡觉的时候,他才发现问题来了。
自己窗户边上这个,披着头发,穿着单薄的衣衫,抱着个枕头,还红着眼的人是几个意思。
“师尊,我怕。”
青年明明人高马大的,比他还壮,但就是可怜兮兮的卡着他。
顾宴清嘴角抽了抽:“你怕什么?”
他这院子有什么好怕的。
“怕小师叔打我。”谢玉竹接着道。
顾宴清: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我觉得你要是和我睡,明天七七才会抽你。”
抽死的那种。
毕竟,顾七七今天就恨不得抽死谢玉竹,要是再看见谢玉竹从他房间出来,估计真要炸裂。
“师尊还未和小师叔取回记忆吗,之前我一直都是和师尊一起睡的。”
假的,如果不是谢玉竹死缠难打,之前的顾宴清还是和矜持的。
尤其是在知道他的心思之后。
“没有,我现在也挺好的,有没有那段记忆都无所谓。”
“我如今竟然会纠结,我又想师尊取回记忆,记起我,又怕师尊取回记忆之后不要我了。”谢玉竹站在门头,微微低头苦笑,那模样,绿茶的很。
“其实,也还好,你兴许也是有苦衷的。”顾宴清反而不太好意思了。
“没有苦衷,当初我就是嫉妒顾七七能被师尊记挂在心上,我就是故意的。”
当事人承认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他和谢玉竹并肩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突然回过神,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谢玉竹和睡自己屋,自己脑子是进水了吗?
他翻身想将人赶出去,却突然觉得腰上多了一一条手臂。
是睡着了的谢玉竹。
心诡异的软了软,终究还是没忍心把人赶出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谢玉竹已经离开了,顾七七黑着脸在院子里舞鞭子,杀气腾腾的。
顾宴清认真看了一下,鞭子上没血迹,应该是没打起来。
“哥,我要吃打卤面,加个溏心蛋。”顾七七看见顾宴清出来,收起鞭子微微一笑。
“好。”顾宴清手一抖,还是有些怂的。
煮了面回来,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对了,谢玉竹呢。”
“哦,上课去了,一大早就走了。”顾七七嘬着蛋心,再喝口汤,满足的出了一口气。
“其实,七七你没必要这么防备着他,他也没做什么坏事。”顾宴清看了顾七七两眼,期期艾艾的开口劝导。
“哥,你是不是心疼了。”顾七七叼着面条,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顾宴清说不出话,因为顾七七说中了。
他应该就是心疼吧,否则突然也不会留下谢玉竹,也不会让谢玉竹和自己一起睡。
甚至是不会和顾七七开口。
“哥,我之前也想过,想着帮你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那样我就放心了,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人照顾你,对你好。”
“后来谢玉竹表现出喜欢你的样子,我也想过帮着他拿下你,但是,他心思太重了。”
“到了最后,他已经能利用你了,哥,我怕,你当初消失在我面前的样子,我不敢再经历第二遍。”
“你在我前头死了两次了,第一次你熬夜猝死,我一个月才缓过来,第二次眼睁睁看着你消失在我面前,我找了你三百年,哥,你不能让我再经历第三次了。”
“太残忍了。”
顾七七吸了吸鼻子,泪水落在面汤里,滴答一声。
总是这样,她可以一个人过的很好,风风火火,潇洒快活,可是一旦对上了顾宴清,她就忍不住将自己所有的柔软,所有人脆弱暴露出来。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放心吧,我会护好自己的,只是,谢玉竹他也挺好的。”顾宴清心软得一塌糊涂,想抱抱顾七七,又不敢。
“你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偏心,哼╭(╯^╰)╮”
顾七七一甩筷子,捂脸哭哭啼啼的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宴清凶他了。
顾宴清也是脑壳痛,满头大汗的收拾好碗筷就去找自己老师刀圣了。
这地方不能呆了,他出去躲躲去。
白柳先生是个很严厉又很通透的人,人生一辈子就顾宴清一个徒弟,素来将顾宴清当作儿子疼爱,看见小徒弟近日也不回去,心情也不大好,就想起了几个小童和自己说的事儿。
“怎么,如今被烦的自己院子都不敢回去了。”白柳先生好酒,平日里酒壶从不离身,近日却是第一次将自己的酒葫芦递到顾宴清手里。
顾宴清叹了口气,灌了一口,也不是第一次喝酒,就是这酒分外的辣,瞬间呛得顾宴清红了脸。
“这酒好烈。”
“烈些才好,将心中的烦恼烧的一干二净。”白柳先生拿回酒葫芦,自己喝了一口,十分悠闲的瞧着徒弟,呵呵直笑。
“烧不干净啊,头疼,都是麻烦。”顾宴清醉了,醉醺醺的倒在假山边。
“有什么麻烦的,一个妹妹,一个,你心上人,你更在乎谁?”
白柳先生指了指顾宴清的心口。
“七七,我的可以给她,但是给不了谢玉竹。”顾宴清半天没说话,最终闭上眼,还是认命了。
顾七七是他的的命。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不凡,只是你的机缘,比我预想的还要可怕。”
“就因为我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吗?”
“不,因为身上的气运,宴清,天道是公平的,天道给了你多少东西,就会向你取走多少东西,而你的气运,比你妹妹还要多的多。”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我以后会被天道取命吗?”
“也不是,宴清,临仙界是仅次于天界的中等位面之一,再上一步就是天界,那个世界才是真正的神仙,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爹,你娘,我,还有书院这么多先生们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端却从没飞升过吗?”
“因为书院需要延续传承?”顾宴清试探道。
“错,书院的传承那么多,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必要将自己的传承送出去,我们如今留在书院教书育人,反而算是养老的。”
“因为我们无法飞升。”
“没办法飞升是为什么?”
“天道残缺,曾经临仙界也算是繁盛,时常有仙人下界,所以很多事情都留下了记载。”
“关于天道的?”
“对,天道曾化出两道意识,一称天君,一称道君,天道掌生灵,道君掌法则,两者互相照应,坐镇大大小小的三千位面。”
“后来呢?”顾宴清隐约觉得这是件大事,可是先生讲的实在是太慢了。
“后来,道君被一少年所惑,抛弃天君,留天君独自一人镇守位面,但到底是一人难以支撑,以至于,位面法则不全,临仙界如今还能修炼,已经算是幸运了,许许多多的位面已经丧失所有的传承和文明,到了末法时代。”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宴清笑了,这种大事和自己好像真的沾不上边吧,自己一个小透明。
“不,和你有关系,天君和道君有名字。”白柳先生突然坐直了身体,神色严肃。
“还有名字的吗?”顾宴清不知为何,觉得脑子里的混沌越来越多,像是难以清醒了一般。
“对,天君名顾愿,取天下之事为我所愿之意,道君名顾宴清,取天下河清海晏之意。”
“那不是和我一个名字吗,我爹怎么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顾宴清傻眼了,眼皮子昏昏沉沉的。
先生这酒后颈真大的。
“并不是,当年院长是受到天君示意,故而才替你取了这么个名字,而你身边还多了一个谢玉竹。”
白柳先生许多年不曾擦拭自己的刀了,如今做来,却还是那般熟练。
宝刀出鞘,不见血,不回鞘。
“先生,为什么?”顾宴清想站起来,但是偏偏浑身无力。
“因为当年诱惑了道君的少年就唤作谢玉竹,若是谢玉竹没有来找你,我或许不会确认你就是他,可是,如今我确认了。”
白柳先生提刀站起来了。
“所以先生要杀了我,让我回天上去,修复天道,让先生可以渡劫。”见鬼了。
“非也,我知道你若是成为了道君,第一个便会杀了我。”
“所以呢?”
“所以我会夺了你的气运,宴清,你若真是道君,便会欣喜,当年道君放弃一切只为了一个谢玉竹,如今,谢玉竹就在你身边。”
“那么,我还会有命在吗?”
“有,我不会要你的命。”
“那我以后没了气运,会怎么样?”
“修为尽失,无法修炼。”
“无法修炼,碌碌无为的活上几十年就死了吗?”
“临仙界能延续寿命的丹药灵物不少,院长不会放着你不管,甚至是,还可以夺舍。”
“我与先生的师徒之情,就敌不过道君的位置。”
“道君,掌管法则,超脱位面之外,并非是一般的仙位能比拟,哪怕是天帝顾宴辞,也不过是天君与道君的臣子。”
“所以,先生,我觉得,梦里什么都有。”
顾宴清仰头,眯着眼盯着白柳先生满是皱纹的脸。
曾经觉得是位慈爱的老人,如今却觉得,丑陋的很。
“什么意思?”白柳先生心虚间,猛地回头。
背后是一片紫色的雷光。
不是顾七七,反倒是个白衣少年。
少年冷漠的碾死了白柳先生,丢开他的尸体,看着躺在地上喘气的顾宴清。
“还活着吗?”
“嗯,还没死。”顾宴清声音昏昏沉沉的。
“没死就好好活着,你和我的赌约还没有完。”少年盯着顾宴清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其他人来到之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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