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之后,场中陷入了片刻宁静。
“哦,对了。”
这时,诸葛瑾才举了举手,道:“前时鲁军师来信,说是军师所留对照组已经出了结果。”
“结果如何?”刘备瞬间就来了精神。
“震撼人心啊!”
诸葛瑾摇头叹道:“军师所留的对照组,基本上凡是喝热水的,皆没有患病,而凡是喝生水的动物,肚子皆大了起来,有些已是病入膏肓矣!”
“也因此,现今庐江、丹阳一带的人,大多都开始喝热水了,由此还导致了军师所制煤球大卖。”
“恕我失礼…”
“不知,子瑜先前所言对照组为何物?”
邓义举了举手,疑惑道。
“吾亦正想问。”蒋干也表态道。
“哦。”
诸葛瑾和林辰对视一眼后,笑着将对照组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对照组者,为取两者对照之说也,前番之时,军师之父……”
“竟是如此!”邓义大骇,手中本抓着一罐水的他,忽然就不敢动了。
这世上,就没有多少人是不怕死的。
邓义这种人更是如此。
因为他还有很多理想与政治抱负都没有实现。
若是就此死了,怕是史书都难以留名。
这对于他们这种读书人来说,绝对是不可接受的。
“子孝可安心,自子源提议以来,吾便倡议全军上下皆饮熟水了。”
刘备笑着端起陶罐,道:“而今议事堂之水,也大多都是熟水。”
说着,他已是一饮而尽。
邓义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暗中放下心的还有蒋干。
两人显然都被这种发现给吓到了。
想到喝生水会在肚子里面生蛊虫,他们便是一阵颤抖。
毕竟,前时的他们,便经常性的会饮用一些清水,尤其是夏日之际,便更是如此了。
“说到这对照组,吾倒是想起来了,眼下子瑜与子山还未有具体任职……”
刘备说着话的同时,对林辰狠狠地挤了挤眼睛。
“主公有意子瑜担任从事?”
林辰下意识问了一句,待看到刘备表情后,便笑着道:“在我看来,眼下不论是子瑜还是子山,都少了基本的历练,不如先让二人为大县县令,而后再以功绩升迁?”
从事,虽然位置很高,而且也经常跟随在刘备身旁。
但是问题在于,从事往往都是不太管事的。
而对于眼下的刘备集团来说,他们打下来的地方太多了,很多地方也都是没有县令的。
诸葛瑾和步骘便很适合这种过渡角色。
另外,这么做也可以给他们未来主政一方积攒一定的资历。
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的林辰,笑着道:“辰也相信,他二人主政一方之后,也能提供给主公更多的帮助。”
“子源所说倒是有道理,不过……”
刘备倒是有些动心,但他还是问二人道:“子瑜、子山,你二人如何想?”
“瑾,皆寒门出身也。”
诸葛瑾激动地站了起来,道:“而今能得一县主管施展平生抱负,已是深得主公信重,又岂能不从?”
“骘,虽大族出身。”
步骘在诸葛瑾之后,也站了起来,感慨道:“然在乱世当中,吾家已破,族也已散,而今能得主公如此信重,已是极高任命了。”
大县县令,真的小吗?
不!
一点都不小。
这可是难得的资历。
对于很多人来说,从政的第一步,往往都是从治理一县开始的。
他们两家早已破败,之前对大县县令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他们才答应的这么快。
“好,既然子源建议了,你二人也同意了,那便如此吧,不过……”
说到这里,刘备笑着对林辰道:“我且要问问子源了,你却是属意他二人在何处任职?”
林辰摇摇头,道:“主公想来心中早有想法,辰也就不多嘴了。”
然而,刘备却是没准备放过他:“子源且说说,看与我的想法是否相合。”
林辰苦笑道:“那,辰就随意说了?”
刘备豪迈道:“子源尽管说便是,我又没堵着你的嘴!”
“吸……”
林辰深吸口气后,道:“主公未来根基虽在南阳,但庐江也为根基之一,而若是串联这两处,有两县是躲不过去的。”
刘备赞叹的点了点头,道:“嗯,子源所言不错,继续。”
“一者为西陵,二者为钟武。”
林辰走到地图旁,指着上面的两处标记道:“钟武者,南可辖钟山、平林、厉乡一带,北可制义阳三县,非信重者不能为也。”
“西陵者,江夏中心也,向西可影响安陆一带,向东可总领邾县、鄂县、浠水…及鄂县,同样极其重要。”
“因而,这二县之长,非能力超然者不可为也。”
“一来,这二县过于重要了。”
“二来,这二县之长,虽名义上只是县令,可却要做郡守之事,非于主公麾下有功者不可。”
“想来,主公便是想以此二县安置子瑜与子山吧?”
林辰简单地将形势分析了一遍,期间悠闲的喝着水,吃着糕点。
“不错!”
刘备大为受用道:“知我者林辰也,这二县之总领,之前我便深深为之头疼,眼下子瑜与子山要出任地方了,自然是要委以重任,恰好解吾之烦忧也。”
“谢主公!”诸葛瑾/步骘皆大喜。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了。”
林辰却在此时插嘴道:“在我看来,之前很多县之长者,大多都是不做事的人,因此你二人若是要任职,必须要做些事出来。”
诸葛瑾不解道:“军师所言的“事”是什么?”
“说起来倒也简单。”
林辰笑了笑,道:“待你们就任之后,便当以工代赈,收拢四方流、灾民。”
“何谓以工代赈?”步骘不解道。
这个词,他虽没有听说过,可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但具体怎么做,他可就不懂了。
有人可能要问了,马老师到底能不能三连鞭……咳,不对,这年头的县令既然连以工代赈都不做,那他们到底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好啊。
因为实际上,他们很多都是不做事的。
在这个年代里面,一县之长别说开发什么水利工程了,他们在任的时候,往往能修修府衙与城墙便算是表现优异了。
那问题来了,他们到底干什么呢?
收税!
只要能足额将税收上去,便代表着是能吏。
就这么简单。
甚至有些时候,一旦遇到了灾情,这些后世所称的父母官们,可能都还很高兴。
因为,灾情就代表着,他们不用再去为今年的税额不足发愁了。
当然,要是他们遇到二百五的皇帝,直接大笔一挥,表示该收的还要收,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逼的老百姓们卖儿卖女。
他们才不管百姓能不能活下去,反正他们只要拿到税就行了。
而在古代里面,什么税最重要?
盐?铁?都不对!
是粮食!
也正因此,在后世很多朝代里面,劝善农桑直接就演变成了一种政绩。
想到这些事,林辰就感觉头疼无比,不过又想到自己可能是第一个改变这件事的,不由心中又升起了几分激动。
“简单来说……”
望着两个目露疑惑的人,他开口道:“你们到任之后,便要多多的收纳百姓,不仅仅是让他们回来耕地,同时还要提供给他们工作,让他们建立商贸之所……”
“算了。”
“此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想了想,林辰又摇头道:“等主公进了南阳之后,我制定一个大概的体系,到时候再以文书形式下发至你二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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