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这个词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曾几何时我做梦也想回归平凡,不再被那么多的谜团所困扰。然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和五娘过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现在婚礼两个字被五娘说出口,我却感觉无比的陌生。
如果是平常,我自然很开心。而现在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五娘结为夫妻。
目前为止,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万妖殿被海水冲塌,我被海水淹没的那一刹,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记得,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和五娘举办婚礼。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
万妖殿不存在、轮回眼不存在,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亦或者说,五娘是假的,婚礼是假的,我在万妖殿已经死了,才是真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一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才是假的?
我悄悄的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立马就传了过来。但我仍然无法肯定,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庄周梦蝶蝶梦我,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个迷茫,不知真假的情况下。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五娘有些不开心的说:怎么?我嫁给你,你还不乐意了?
“当然不是。”我勉强的笑了一下,搂住五娘轻声的说:我只是在想,结婚后我是人,你是半鬼半人,我们能不能生子。
五娘噗嗤笑出声,轻轻的打了我一下,转过身去说:等结了婚再说吧。
我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五娘,转身搂住五娘的身子,闻着她发丝上的清香,心里的所有不快全部烟消云散。
我心想,去他娘的如梦如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过一天老子就赚一天,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累了,虽然不知道万妖殿的经历是真是假,但我却一直提心吊胆,如今抱着五娘忽然有一种归属感,就好似一直飘荡的沙粒落入到了无尽的沙漠当中,让我格外的有安全感。
睡着的过程当中我还很害怕,害怕自己一觉醒来还在海水当中,五娘和婚礼只是梦一场。
好在,好在这一切并非是梦。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门外的杂吵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五娘。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后我看到五娘坐在床边梳理着妆容,这时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五娘应该是被我起床的动静吵到了,回头对我笑了笑,又转过身去对着化妆镜一边化妆一边说:先去洗漱一下吧,待会儿婚礼就要开始了。
我嗯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后打开房间的门这才发现我现在竟然在自己的老家,也就是大屋村。
我老家院子的格局我再熟悉不过了,大门朝北开,院子内有三间房屋,两间居东西两面,一间则是在正南的方向。昨晚我和五娘所住的房间就是我家的东屋。
房间的门一打开,院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就被我收进眼帘当中。
院落里的石桌石凳不知道被收拾到哪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五个圆桌,五个圆桌摆放在院子里,显得院子有些拥挤。除此之外,我家三间房子的门上、窗户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大门两旁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完全就是农村喜事的标配。
我傻傻的站在门前望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阿郎,你个兔崽子傻站在那干嘛呢,赶紧去洗洗脸换衣服,待会儿你那些朋友可都要来了。”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我爸妈此刻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刚才那一声笑骂就是从我父亲口中传出来的。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从我爸妈身上的装扮就能看得出来。一辈子没有穿过旗袍的母亲,现在也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一生操劳忙碌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也换上了一身干净合身的暗黑色中山装。
看到我父母慈祥的笑容以及熟悉的身影,我没能忍住红了眼眶。
从万妖殿到轮回眼,历经了那么多,我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让我父母以及那些因为我而死的人,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如今再次看到我父母、五娘,我才发觉我成功了,成功的把他们复活了。虽然没有看到江伯他们,但我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都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也没时间去琢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好好的珍惜眼前。
“这孩子怎么还哭了?”我妈笑着走到我身边,伸手擦了擦我眼角没有流下的泪水,笑着说:“人家涟漪嫁到我们家都没哭,你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今个是你大喜的日子,赶紧洗洗脸去换衣裳,别在这婆婆妈妈的跟个小姑娘家似得。”
我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妈咧嘴一笑,这就跑去洗脸。
洗脸的时候,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仍然处于恍惚的状态,不知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心跳很平缓,也就只有一颗心在跳动,完全感觉不到剩下的不死心脏和魔心。
想起魔心我又想起了获得魔心时,背后出现的百鬼纹身。我现在没有了魔心,百鬼纹身是不是也跟着消失了?
我准备脱掉衣服对着镜子看一看自己后背还有没有百鬼纹身,可衣服脱到一半我就沉默的停了下来。
古人有云,人生有四大喜。
这四大喜,分别为: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这四大喜中,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和金榜题名时与我没有任何瓜葛,只有洞房花烛夜和我能沾上边。我虽然不知道我和五娘为什么会成亲,但我知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也是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日子。
我不想在这一天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就算这一天是梦,那我也要笑着将这个梦做完。
拽着衣服的手被我放了下来,我站在镜子前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下短发,接着就走出了卫生间。
我本来打算直接去找五娘的,可还没等我回到东屋就被我爸给拽到了西屋。
“你妈在给你媳妇盘头,你过来把这身衣裳试试看看合不合身。”我爸一边拽着我,一边指着衣架上的红色新郎服说。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新郎服上,这一看我便是被这新郎服给惊艳到了。
新郎服为秀禾服,类似于古代的唐装,上身为一件被改良过的中山装上衣。上衣上有一颗用金丝线纹绣而成的龙头,龙头上的龙嘴微微裂开呈现笑状的趴伏在小褂中央,充满喜气的同时又不失威风。
下身同样以喜庆红为主,衣摆的位置有暗花于刺绣,如此一来整套服饰并不显得单调,反而还颇为富贵华丽。
这种古代服装我还是第一次穿,穿的时候笨手笨脚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完全穿好,幸好的是服装不大不小很是合身,就是不知道这衣服是谁订的,反正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衣服穿好后,我爸对着我咧嘴笑了笑说:有我年轻的风范。
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刚要开口调侃我爸几句,就听到门外传来‘嘀嘀’的车喇叭声。
我爸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对我乐呵呵的说:你那些朋友来了,好好招呼人家,我去东屋看看你妈弄好了没有。
说完不等我回话就离开了西屋,我有点儿迷茫的跟着走出了房间,不知道我爸口中所说的我的朋友,都是有谁?
离开西屋我穿过院子里的圆桌走到大门前,然后将大门给打开。
门打开后,看到外面站着的一群人,我站在原地懵了。
“哎哟卧槽,傻蛋,你这身衣服穿上还真他娘有个人样啊。”方想提着一个红色的礼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哈哈一笑说。
站在一旁手里同样提着礼盒的老三也跟着笑着说:行啊大兄弟,这身衣服一穿还真他娘像那么回事儿。
“卧槽,谁他娘允许你用我口头语的。”不知道方想和老三这家伙有啥恩怨,听老三说完话方想立马就不乐意了。
老三也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撇着嘴说:“谁她娘规定‘他娘’两个字只能你用的?你个娘娘腔。”
“你丫说谁娘娘腔呢?”方想这张脸比女人还女人,老三说他娘娘腔明显就是在揭他短处,当下就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一旁的叶当歌,然后撸起袖子就要和老三干一架。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不光是方想来了,就连叶当歌也来了。
不过叶当歌依旧一脸冷漠,或许她对方想选择了我没选择她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你们俩少说两句,今天是阿郎大喜的日子,就不能消停会儿?”江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了一声方想和老三,随即对我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阿郎啊,你和五娘经历了这么多,今天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老头子我别的没有就钱多,这钥匙你拿着,车是我新买的,回头可劲开,开烂了我再送你一辆!”
我低头看了一眼江伯手指上挂着的一串宝马车钥匙,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钥匙我没接,而是直接伸开双手抱住了江伯。
我这一抱直接把江伯他们整懵了,方想更是诶诶的大叫了两声说:傻蛋,你丫什么情况,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势力?怎么谁送的东西好,就抱谁?
江伯也怔住了,问我怎么回事儿。
我没吭声,双手抱住江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江伯、方想、叶当歌、三胞胎兄弟为什么会复活我不知道,但这一切肯定都和轮回眼有关系。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知道我去万妖殿的事,更不知道轮回眼的事。
所以他们见了我这翻举动会惊讶、会诧异,可他们却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不过,我没有打算告诉他们真相,有些事情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有些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足矣。
“草了,送个车有啥了不起的?有能耐送个房子啊,那一辆破车又他娘的不能当房子住。”老三有点儿不服气的说。
这时,旁边又响起一道声音说:“房子也有了。”
我愣了愣,松开江伯抬头看去,发现老二和老三后面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我也熟悉,是周顺身边的童老。
童老对我笑了笑,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小本子说:“紫竹林重建很快就会结束,老爷知道今日是阿郎大喜的日子,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将东西拿过来,方想这家伙就一把夺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后他一脸惊讶的说:卧槽,周顺那家伙什么时候那么大气了?一套房子说送就送了?
“可以的大兄弟,房子车子瞬间就有了,你也算是屌丝逆袭了。”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这婚结的也太他娘值了,老子也得赶紧操办婚礼了,回头你们可得要回礼啊。”
老二属于要么不说话,要说就一针见血。老三话音落下时,老二掐准时机插了一嘴说:就你这智商,恐怕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了。
老三无奈的瞪了一眼老二,一群人这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乐融融。#####ps:给了宁郎一颗枣吃,他吃了,以为这颗枣是甜的。可吃到最后他才明白,这颗枣其实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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