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宫中接二连三发生的许多事都诡异极了。
打眼看着,好似自从上次选秀过后,后宫中的嫔妃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苏柔则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她便问宸妃,“你老实告诉本宫,那日你表妹偷了本宫的簪子却污蔑楚常在,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宸妃身陷囹圄,此刻能救她出水火的只有苏柔则一人,事到如今,她也不好隐瞒,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事情就是这样,本想着借着娘娘的威仪给楚常在一个下马威,但却闹出了邪乎事!那簪子是臣妾亲手放进已经睡着了的楚常在胸前衣衫里的,藏好了簪子后,臣妾便和表妹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表妹知道臣妾的计谋,她不会也不可能将簪子从楚常在身上拿出来再作死放在自己身上。”
苏柔则沉默须臾,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不觉得你们姐妹二人的境遇简直如出一辙吗?你陷害祁贵妃不成,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说那挂珠你一直贴身收着,连伺候你的宫女都没有机会接近。那那玩意是何时被人下毒的?怎么会有机会下毒?”
“娘娘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江焕然是怎么死的吗?”
宸妃摇头,苏柔则紧蹙眉头,“他被皇上挖了心,而后用水煮熟切成了片,拿去给宋昭吃了。”
“啊?”宸妃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干呕了两声,“怎会有这样血腥的事?皇上疯了吗?那可是人心呐!宋昭也愿意吃?”
“那宋昭之前不得了有心之症悸快死了吗?据说吃了心之后,她就痊愈了。你且看她这些做法,像不像妖?”
“不会吧......才死了个狐狸精,又来了个妖怪?那么娘娘的意思是,是她要害臣妾?”
“谁知道呢?本宫就是觉得心里不安定。江焕然死了,司天监被取缔,若她当真是妖,可比狐狸精难对付多了。那狐狸精虽然可恨,但却从不敢伤人。”
“娘娘可得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
“你害怕什么?”苏柔则不耐烦地说道:“凭她是谁,本宫自会寻来能制得住她之人!走着瞧吧!”
宸妃被关了三日后,刑部带人来搜宫。
从她宫中的隐秘角落里搜出了一包鸩毒,算是坐实了她谋害嘉妃的事实。
因为此事,嘉妃虽然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落下了病根,每晚入睡时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整宿整宿地折磨着她生不如死。
嘉妃知道是宸妃要害她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哭哭啼啼的让元慕替她做主。
元慕为了安抚嘉妃的情绪,将宸妃贬为了嫔位,更令她禁足一年静思己过。
太医说了,嘉妃的病根会跟着她一世,吃药也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治根。
也因为如此,嘉妃的体内残存毒物,连亲自给自己的孩子喂乳都不成。
太后又紧张那孩子,生怕嘉妃跟孩子多加接触会给孩子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后来索性就不让她见自己的儿子了。
嘉妃如何能不恨?
她和宸妃无冤无仇,却被她害成了这样,她简直想杀了宸妃的心都有。
但她不能那么做,元慕更不能。
宸妃的父亲是震边大将军,在前朝颇有威望。宸妃是郭奇山的独女,如果让郭奇山知道自己的女儿死在了宫中,那必然是要吃罪元慕的。
然而令嘉妃想不到的是,才过了两日前朝便传来消息。
震边大将军郭奇山在一日夜里吃酒回府的路上,不甚失足从石阶上滚落,伤了后脑不治身亡。
合宫非议,唯有宸妃尚被关在自己宫里与外界消息不互通,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这日元慕入缀霞宫同宋昭共进晚膳,用膳时宋昭提了一句,“郭大人的事宸嫔还不知道,皇上打算何时告诉她?”
“缓一缓吧。”痛失一名忠臣元慕也心中不忍。虽说宸嫔有错在先,但她的父亲却向来对大元赤胆忠心,“郭将军就只有宸嫔这么一个独女,他走了,朕也不好不让他唯一的孩子去送他最后一程。故而她的禁足,朕想解了,再让她出宫去送她父亲一程。”
宋昭缓缓点头,又面露几分难色,“按情理是该如此,只是要让嘉妃娘娘知道了,恐怕又得闹起来。”
“嘉妃那边不必担心,朕会去劝着她。她虽然爱使小性子,但总也是将门之后,是识大体的。至于宸嫔......”
“皇上若是觉得不好亲口对她说出她父亲的死讯,不如将这事儿交给嫔妾吧?嫔妾缓一些告诉她,尽量让她不至于太过难受。”
元慕牵起宋昭的手轻轻按了按,“知朕者,莫过于你。”
当晚,同元慕用完晚膳后,宋昭就去了瑶华宫。
宸嫔见到她时想起了苏柔则与她说过的话,所以内心有几分惧怕宋昭。
“你怕本宫?”宋昭于宸嫔对坐着,笑意嫣然,“你怕什么?本宫又不是妖怪,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你来做什么?”
“皇上让本宫来跟你说个信儿。皇上打算解了你的禁足。”
“什么?”宸嫔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抑制不住的喜色,“本宫就知道,皇上不会这样对本宫的,皇上还是信本宫的!”
“你别急着笑,本宫话还没说完呢。皇上解了你的禁足,还许你离宫回母家去参加丧仪。”
宸嫔愣了一下,“什么丧仪?”
宋昭笑,语气夹带几分调皮,“你爹死了。”
宸嫔震惊到无以复加,“你胡说什么!本宫的父亲官职虽然比不上你父亲,但也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你竟敢这般诅咒?”
“不是本宫诅咒,是你自己诅咒。那日你不是在大殿上信誓旦旦的发毒誓,说你如果给嘉妃下毒,那么你全家就不得好死。你这张嘴仿佛开过光,煞是厉害。你爹喝完酒走在路上摔了个跟头,后脑勺着地就这么摔死了。不知道这种死法,算不算你口中所说的不得好死?”
宸嫔推搡着宋昭,情绪有些失控地大喊,“本宫不信!你在骗本宫!不可能!”
她与父亲感情极好,乍然闻听此事实在是锥心之痛。
宋昭一把将她推到在暖座上,拍了拍手挑眉道:“你如今解禁,可以出宫溜达。你去长街甬道上随便抓一个人问问就知道本宫有没有诓骗你。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你等下哭得时候声音小点。尚元城的规矩,宫中正经主子没死,那么你就是死了全家也不准在宫中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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