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乔祖望不断来回徘徊,好似很是焦躁不安。
夜已经有些深了,马素芹没等到钱文,已经回家了。
卧室中的七七,刚刚洗漱完,打着哈欠,打算上床睡觉了。
“爸,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七七站卧室门口,看向不断瞧门口,像在等人的乔祖望说道。
乔祖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早些睡。”
七七耸耸肩,轻轻关上卧室门,关灯,上床休息了。
老房,隔壁阁楼都安安静静,就剩下乔祖望的脚步声。
听着墙上挂表嘀嗒嘀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夜幕,繁星下,夜阑人静。
桌前,乔祖望伸手支着头,一点一点,眼眸迷糊,打着瞌睡。
到了十一点一刻钟,门外有了动静。
咯吱~
打瞌睡的乔祖望立马醒了,一副睡眠不足,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向门口。
钱文和乔二强走了进来。
“你和文静怎么打算的?
文静父母不都认可你了嘛,找个好日子把事办了?”
“大哥,我和文静商量过了,打算选个好日子把结婚证先领了。”
“可以啊,房子呢?
我手里有几套不错的,一会来我房间选一套。”
“不用了大哥。
已经买下了,就在学校附近,我和文静选的,二进的院子。
本来是想买楼房的,最后感觉还是有院子好,每天晨练也方便,自在。”
钱文点了点头,食府的生意很好,乔二强想买个房子轻轻松松。
看来二强搬出去的日子近了。
锁上门,赶走了脚边的大白它们,二人闲聊着往隔壁阁楼走。
一团黑影猛然袭来。
“咦?来没睡呢?”
一看是乔祖望,脸色有些憔悴,嘴皮子都起皮了。
“爸。”乔二强叫道。
乔祖望没理乔二强,伸手就拉他,要往堂屋走。
“额……大哥,爸,我先休息了。”
看老爸对他没兴趣,乔二强说道。
钱文对他挥了挥手。
二人到了堂屋,乔祖望眼球充满血丝的看着他。
“有事说,不一定办。”钱文扔下一句话,扭头从一旁冰箱里拿了瓶北冰洋,坐下看向乔祖望。
“你说的都是真的?没唬我?”乔祖望眼睛紧紧盯着他。
喝了口北冰洋,放下瓶子,钱文看着乔祖望,“这是相信我说的了?”
“我今天去找郭子了,他一问三不知,除了徐福年,不认识公司任何一位老板,见也没见过。
所有事,都是经徐福年手办理的。
就是投资什么买卖,他都只是说办厂子,做电子产品,一细问,就只是一个劲说能挣钱,不会差我钱。
我这一听,心里玄啊。
我可是投资了五千多,这要是打了水漂,我……我还怎么活啊。”
乔祖望一边说,一边焦急的安静不下来,在他眼前来来回回,晃的他眼晕。
“你去质问我郭叔了?”
钱文一激灵,他想到了一漏洞,脸黑着盯向乔祖望。
早知道就不给乔祖望科普了,这他一闹,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到时候他也不用让宋清远暗中走访,调查了,人家早跑没影了。
“没有,我又不傻。
我钱还没要回来呢,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一问不就跑了嘛,我的钱不就也跑了。
就是把郭子家搬空,也抵不了我五千啊。”乔祖望咬牙,恨恨说道。
看来他已经相信钱文说的了。
钱文长出口气,乔祖望还不算太傻,小精明还没有丢。
“你不是还有不少钱吗,五千而已,就当交学费了,长长记性。”钱文坐下,饶有兴趣的说道。
乔祖望的股票可不止五千,钱包还鼓着呢。
“你别开玩笑了,赶紧给我出个主意,把钱要回来,五千,那可是五千,不是五百,五十。”乔祖望紧紧拉着钱文要喝水的手,一副不给我出主意,我就不让你喝水。
“现在知道急了。”钱文用力掰开乔祖望的手,嗨,一牵扯到钱上,手劲还不小。
“老老实实待着,别再去找徐福年或者我郭叔问什么了,正正常常的,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我已经找朋友办他们了,要是还想要钱,就别给我打草惊蛇。
明白?”
乔祖望一喜,这么说他的钱还能回来?
“真能要回来?”乔祖望急忙说道。
“你不捣乱,徐福年他们跑不了。”
徐福年他们是跑不了,可钱嘛……他就打不了包票了。
乔祖望连连点头,保证,“我绝对不捣乱。
那一成啊,我的钱什么能回来啊。”
“等。”
钱文走了。
乔祖望却捂着心脏,心痛的睡不着。
“狗日的徐福年,你给老子等着,等我钱要回来,我打你个狗食屎。
当初就看你不是好东西,现在倒好,骗你大爷我头上来了。”
乔祖望睡梦中都想着自己的钱。
其后一周。
钱文除了上课,就是跟着宋清远在暗中走访集资的事。
走访了好多被骗的家庭,还都做着挣大钱的梦,也去了徐福年办的那个工作室,钱文掏了几百块,也投资了一笔,一旁宋清远悄咪咪偷拍他和郭子的谈话。
钱文之后找了徐福年,说想投资一笔上万的资金,可不知回报多少,能不能回报更多点,一副贪财的样子。
谈话中,钱文都能看到徐福年目光中暗暗的鄙夷,不屑,好似在说什么大学生,什么大作家,不一样被他骗。
钱文是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和徐福年谈完的。
徐福年说要给老板打个电话,商量后在回他信。
几天后,徐福年主动找的他,看来他的一万块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第二次见面,钱文当场甩出十万块,把徐福年眼都看花了,看直了。
“先投十万,如何回报可观,下次最少二十万。”钱文利诱道。
徐福年手伸向钱,不过被钱文一下摁住了。
徐福年略带不满的看向他,“大侄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见你们老板,亲自和他谈这笔生意,几十万的买卖,徐叔不会让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是签张纸吧。”钱文盯着徐福年的眼睛说道。
“大侄子,我就能做这个主,你放心心心心…………”徐福年一阵颤音。
在钱文身后的宋清远拉过来一行李箱,往徐福年面前一放,拉链一拉。
钞票味弥漫了出来,徐福年眼睛里倒影充满了钱。
满满一行李箱的钱就摆在徐福年的面前。
“这里有五十万,我要和你老板谈。”钱文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手一伸宋清远点烟,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很是山炮。
这一刻徐福年满脑子都是钱,“好好好,和我老板谈。”
他吃定这笔钱了。
很快,徐福年走了,在他车后还跟着一摩托车,紧紧尾随,身上还挂着照相机皮包。
钱文,宋清远这边。
“我去,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就是一直很平淡,一副人间清醒的宋清远见了这满桌的钱,他都不淡定了。
“走吧,找南方去。”
钱文一拍宋清远的手,让他把钱给他装箱子里,别一副土包样。
“你在让我看看,过过眼瘾。”
钱文把行李箱一拉,钱味消失了,宋清远竟然感觉到了一阵惆怅,失落感。
”啪啪~”
宋清远突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庞。
”怎么,傻了?钱文笑着问道。
“以后不许再用金钱腐蚀我了,太可怕了。
这次徐福年和他的幕后那些人,一准上当。”宋清远说道。
“还差最后一步。
你家里关系真不能动?”钱文看向宋清远问道。
“那倒不是,就是南方他们家处理起这种事更方便一些。
我家复杂一些,有些部门沟通起来没南方他们方便。”宋清远说道。
“好吧,只能找南方了。”钱文拿装钱的行李箱往楼上走,到了卧室,床底一塞,就要出门。
“唉,不是,你就这么把钱扔这了。”宋清远目瞪口呆道,这也太不把钱当钱了。
“你要?”钱文笑着看向宋清远。
“走吧,我就不应该跟你上楼。”宋清远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
钱文笑呵呵的跟上。
嘶嘶嘶~
空荡荡的卧室响起诡异的声音,床下伸出一三角头,吐着蛇芯,布满细鳞,十字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很快又消失在床下。
…………
“给南方打个电话呗。”钱文看向宋清远。
“你打,现在上班时间,我打南方不会理我的。”宋清远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钱文笑着拿起座机,给项南方办公室打去电话。
“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工作时间,南方一向是公事公办,私事下班谈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个电话就能叫出南方。”宋清远吐槽道。
钱文耸耸肩,电话通了。
“南方,方便么?。”
“哦,我这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把手。
好好,好的,一会见。”
钱文挂掉电话,看向一旁目光中满是戏谑异样的宋清远,“走了,去办公室找南方。”
“啧啧啧,这关系,比我这个发小都好使。”宋清远调戏道。
等他们到了项南方办公室,项南方正在和下属谈论着什么。
钱文露了个面,让项南方看到,就在门口等待了。
很快,几分钟后,那个下属出来了,紧随其后的是项南方,看到他们俩,浅笑道,“进来吧。”
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客气的,进去后随便坐。
项南方给倒茶。
“哟哟哟,怎么三个人杯子还都不一样啊。”
宋清远的杯子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白瓷杯,而钱文的是那种带着点油画艺术照的杯子,项南方的也是同款,所以宋清远戏谑道。
“上次和老乔吃饭,回来的路上看着好看买的。”项南方大大方方浅笑说道。
钱文接过杯子,吹了吹茶沫,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
“喝你的水吧。”
宋清远嘿嘿一笑,看了看他,看了看项南方。
“对了,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项南方当没看到宋清远的眼神,问起他们的来意。
说到正事,宋清远正经,严肃起来。
“给南方看看吧。”钱文看向宋清远。
宋清远点了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厚厚一摞材料。
“给,你先看,边看我们俩边跟你详说。”宋清远说道。
项南方接过厚厚一摞材料,低头看起。
宋清远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个新型的诈骗模式……”
除了一开始的材料是钱文写的,后面为了今后报道思路清晰,所有材料就都是宋清远起手的。
宋清远在讲着事情的原委,钱文时不时补充一下,项南方边看手中材料,边听,一心二用。
因为也讲了他们计划的一些事,所以时间有些长。
一个快半小时过去。
项南方看向钱文二人,“你们是想让我把这个东西给我父亲看一下,然后借他在机关里的关系,让有关部门重视,并逮捕这些非法人员。”
钱文看着项南方说道,“对,其实现在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明了了,把所有材料递交上去,找警方,也是能结束这次骗局的。
可这毕竟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诈骗模式,头次出现,就是有我们的证据,警方难免会疏漏一些。
被骗的大部分都是些普通家庭,都不富裕,捣毁骗局是其一,被骗的钱找到这是其二,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南方你能不能帮下忙。”
这时项南方的父亲还没退休,身为茳苏省的高官,这事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为了把对方捣毁的完完全全,所以宋清远就出主意说找项南方,项南方能帮上忙,这不他们就来了。
项南方看向宋清远,“这主意你出的吧。”
要知道她可从来没在老乔面前说过自己家的事,只是闲聊中说家里人也是国家干部。
宋清远嘿嘿一笑,“我家里这方面不是有些麻烦嘛,不像叔叔,现官现管。”
项南方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钱文,浅笑道,“晚上我会给我父亲讲的,这种事他不会让发生在金陵的,也不会让群众受骗。”
钱文笑了笑,有这种高官询问这件事,一切也就妥了,他这段时间也没白操劳。
一看时间,饭点都过了,钱文笑着说道,“走吧,都饿了吧。”
项南方收好材料,三人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钱文腰间的传呼机响了。
一看。
“南方借你办公室的座机用一下。”
钱文拨通电话,对面很快接通了。
“您好……对,我是她大哥。
什么,我妹妹在派出所?
好好好,您能在说一下是那个派出所么?我马上赶过去。”
电话一挂,钱文看向项南方,宋清远,“三丽在派出所,我可能得去一下。”
“那赶紧的吧,还愣着干嘛。”宋清远拉着他就往外走。
项南方也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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