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撅着小嘴，不服气地反驳：“狗蛋要卖阿娘，狗蛋也没大没小！”
照葫芦画瓢，她的拿手好戏。
这......
大伯母一时语噎，眼睛瞪得更大了。
因为大伯母的言传身教，狗蛋很瞧不起朱氏这个婶娘。每次遇到都不叫人，头扭到一边大大咧咧擦肩而过。
平常没有人为朱氏出头，大伯母也就当作不知道。不想，今天被一个小丫头抖出来，双标的大伯母脸皮有些烫。
“死丫头，编排我儿子，老娘撕烂你那张嘴！”说着，大伯母撸起袖子就冲过来。
朱氏当然护着女儿。
可是她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子，怎么敌得过泼辣的大伯母。
小忆故意把小脸伸过去，撕扯间，被大伯母那几个月没修剪的长指甲挠了几下。
2岁的小孩子，皮肤天生好，白白嫩嫩的。萧二牛和朱氏又极其疼爱唯一的孩子，细心地呵护着，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这一挠，顿时流出血来。
鲜红的血和白皙的皮肤相互映衬，格外明显。
朱氏大惊失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膘肥体壮的大嫂推倒在地。
“宝宝宝宝，你怎么样？疼不疼？阿娘在这儿，宝宝不怕，宝宝不怕啊！”
小忆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哗啦啦掉下来。
咸咸的泪水冲淡了血迹，却令伤口变得红肿，更加疼了。
小忆哭得更凶了，哭声越来越大。
“阿娘，宝宝怕！狗蛋要卖宝宝，大伯母打宝宝。宝宝好痛，宝宝是不是要死了？”
2岁的小孩子，不懂死，但也听说过。
朱氏并没有起疑，只是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好似被一把生锈的刀割开，疼得她无法呼吸。
“喂！朱氏，你反了天了，竟敢推我！”
大伯母第一次看到朱氏反抗，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母女俩的对话，她才反应过来。
一骨碌儿站起来，指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俩就是一番泼妇骂街。
“好啊朱氏！长嫂为母，你敢打母亲，不孝！大不孝！老娘要让你男人休了你！”
朱氏本就伤心难过，听过大嫂这些诛心的话，登时就怒了，怒了一秒钟后，又怂了。
古代，被夫家休弃，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自己的孩子、娘家，也将被人指指点点，永远抬不起头。
小忆已经没气可叹了。
朱氏软弱，还笨。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些年所有亲戚极力劝说萧二牛休妻另娶，无一成功。足可见萧二牛对朱氏情真意切，不会因为别人一句怂恿挑拨就休妻的。
大伯母纯碎是吓唬朱氏，耍耍嘴炮。
罢了罢了！
今天是第一战，朱氏还是不错的，很有潜力。其他的，慢慢来！
小忆红着眼睛，紧紧抓着朱氏的衣服，抽抽嗒嗒地争辩道：“爹爹说过，他最喜欢阿娘，宝宝都要排在后面。才不会听你这个坏女人的！”
朱氏一听，愣了片刻。
想起这些年丈夫对自己的种种好，霎时松了口气。
没错！
女儿说得对，丈夫为了自己宁愿不生儿子，怎么可能听大嫂的话。
是她多虑了！
古代女人被传宗接代的思想束缚，生不出男孩归咎于是自己的错。
萧二牛对朱氏太好，朱氏反而心生愧疚。
所以，乍一被大伯母吓唬，她才会上当。
小忆十分了解朱氏的心理，摇了摇头。
大伯母没想到，自己的威胁竟然被小丫头三言两语解开了，朱氏不怕自己。
她眯了眯眼，重新打量着小忆。
这个赔钱货好像有些不一样，从前见到自己都是畏畏缩缩，躲在父母身后，今天居然敢正面和自己呛。
不对劲儿！
太不对劲儿了！
大伯母一时想不出头绪，干脆不想了。
这时，灶台的粥熬好了，一阵阵香气弥漫到院子里。
咕噜！
大伯母的肚子叫了一声。
她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朝厨房伸了伸脖子。
“好你个朱氏，你男人在外面辛苦干活挣钱，你在家吃好吃的。”
边说边往厨房里冲。
小忆跳下朱氏的怀抱，眼疾手快地扔了一根棍子过去。
嘭！
小忆个子小，加上大伯母太兴奋，一个没注意踩在棍子上，摔了个狗吃屎。
“......”
目睹全过程的朱氏干瞪着眼，呆呆地说不出话。
“哎呦喂！疼死老娘了！”
大伯母杀猪般的尖叫，在小小的院子里响起来。
四处张望，她看到是一根棍子害自己摔倒。再一转头，小忆站在自己不远处，捏着小手手，对自己做了一个嘲讽的鬼脸。
是她！
一定是她干的！
大伯母的怒气升腾到顶点。她爬起来，不由分说地拿起棍子，朝着小忆高高举起。
“死丫头，今天老娘我代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赔钱货！”
朱氏呼吸一窒，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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