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合理要求吗?啊?”无论年龄多大,孩子在母亲的眼里永远是孩子。
每次面对他,柏女士都忍不住要动气,“虽然你没有任何天赋,只要肯努力也不至于跑去当网红。网红是长久职业吗?就算你永远不会老,那些粉丝看都看腻了。”
柏少华嘴角轻轻扯了一下,“您以为一个网红能赚多少钱?”
“是呀,我正想问你呢!”柏女士瞪着他,“要不是哈维斯几兄弟可怜你带携你做生意,你能赚到这么多钱?少华,做人要讲良心,你不能拿了人家的好处还到处找人麻烦。”
她顿了顿,直盯着他的眼睛问:“我问你,哈维斯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母亲是为了这个才回国的?”柏少华淡然地说,“您确定不是他们的母亲?”
“别打岔,老实回答我。”柏女士没好气道。
“原来在母亲眼里我这么厉害。”
“只要有钱有什么干不了?”
“哈维斯的钱更多,让他找人查,拿到证据再跟我说话。”继续看书。
不行了,面对这孩子柏女士很想发脾气。可她知道自己得忍,因为儿子不再是十三岁的年纪,而是三十出头,兄弟的那次意外让他性情大变脾气越来越坏。
柏女士站起来,在走廊不停地走来走去。
现在没有外人,她很放松,不用再端架子摆出一副贵妇人的模样让人高看一眼。
所以她不想回国,因为太累了。
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苛刻,像她,如果举止不优雅会被街坊、邻居取笑她一个女儿家读那么多书还跑国外去浪,浪费父母的钱。
而现在,他们会说她天才儿子死了,她从云端重新掉回地面等等。
她讨厌成为别人的话题,只有国外才没有这些忧虑。
事实上,前夫赋予她的贵妇光环早就没了。
她的现任只是一名普通的商务人员,拥有固定收入,经济条件过得去罢了。在那边,她就算蓬头垢面,日常只穿一件背心到街上买一瓶酒也没人搭理。
就国内的事精多,到处都有三姑六婆八卦精。
看着池塘一会,柏女士重新坐下放缓语气,“上次伊凡带去的画你妻子喜欢不?”
“如果我说有人把它改得乱七八糟,你相信吗?”柏少华不抱希望地问,目光仍在书本上。
柏女士不语,闭上眼睛似在极力忍耐。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建议你以后别再送画,也没必要特意回来找我。”他好心地对母亲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浪费时间?
他的一意孤行让柏女士终于忍不住爆发,喝斥: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说的真相根本不存在!好,就当你说得对,证据呢?就像你说的,拿出证据来说话!没有是吧?少华,别一错再错,他们是你哥……”
啪!
柏少华神情冷峻地合上书,目光越发清冷与疏离。
他看着对自己一脸失望的柏女士,缓缓开口,“妈,我才是你儿子。”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算不站他这边也该保持中立的态度。
哪有一味偏帮他人的道理?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不忍心看你犯蠢!”柏女士来到他身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们要是不怀好意,翠西经常跟他们来往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如果其中有猫腻,你爸和政府不可能查不到……”
“查不到是他们无能,不代表没有发生。”柏少华冷淡道。
“你以为自己很能?!你很能就把证据拿出来啊!以为长大成人就有足够的智慧跟你爸斗?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柏女士的词句锋利如刀,极力打击儿子。
有的时候,她很想劈开儿子的榆木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是你高看别人的人品。”跟她说不通,柏少华起身,“我已经提醒过你,再让你女儿或者谁去他们家早晚要后悔,信不信由你。”
哈维斯是一定要死的,在他玩够之后。
他不喜欢勉强任何人,也尊重任何人的选择,包括亲妈和亲妹子翠西。
这两个女人一直认为他想当艾伯想疯了,甚至不惜诬陷其他兄弟以博取父亲的关爱。在他说出一小部分真相时,亲妹居然跑去哈维斯那里通风报信。
因而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以及怀疑,延续至今。
各方人马在这些年里不断地试探他,给他设置各种检测或恶意伤害等手段。
他几次死里逃生不说,差点连累保护他的昌叔命丧黄泉。
从那以后,其他人的安危不再是他担心的事,包括母亲和亲妹。提醒一句算是尽了责任,以后自生自灭吧。
像他以前那样……
“你什么意思?”柏女士听罢他的话面色铁青,“你别胡闹!”最后一句的音量陡然拔高。
柏少华懒得多费唇舌,径自要走。
“站住!你这样做有没考虑过小苏和孩子的立场?”柏女士厉声喝道,“她收了你爸的玉扳指,如果哈维斯有事她也好不了。”
柏少华眉心跳了一下,眼神转冷。
“怎么,她那晚回去没告诉你吗?”柏女士来到他身边,眼神微嘲,“她不仅收了我的首饰,还收了你父亲让我转赠的玉扳指,将来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带孩子去投靠你父亲。很失望吧?在看人方面你还嫩了点。”
那晚只有她们两个在,不管那小苏怎么否认,这根刺将永远扎在他心里,机会一到便溃烂发作。
其实,有前夫盯着,哈维斯出不了问题。
而她这次回来的目的不是阻止儿子犯错,而是应前夫的请求拆散这一对。
这个儿媳没能生下灰眸的孩子,必须换一个女人继续生。哪怕两人不离婚,只要离心离德,儿子自然能找到更加优秀的女人。
至于这位小苏的幸福,那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对她来说,把幸福绑在男人身上的女人,终有一天会失去所有。
亲妈的一番话,柏少华目视前方兀自笑了笑,神色清冷,却俊逸无双。
柏女士见状便知道他受伤了,有些于心不忍。
但又想到前夫的叮嘱,想到这无能的儿子未来可以衣食无忧,只好硬下心肠转身离开。
不料,旁边伸出一只手拦住她。
她愕然抬头,瞬间望入一双幽深得看不见底的瞳眸。随后,一把低沉的富有磁性质感的独特嗓音悠远地传入脑海:
“母亲,您给过苏苏玉扳指?”
绝对的信任,源自无数次的怀疑和求证。
纯粹的情感,最容易沾染杂质。
他的情绪向来起伏不大,却最是厌恶别人擅自毁约。他给予她最真切的忠诚,便有资格要求她和自己一样。
有些隐瞒,等于背叛。
“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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