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说着开始思索起来。
“及笄礼上的正宾,我去试试邀请江南织造家的江夫人,赞礼就由我亲自来负责,赞者可以让我们家这几个姑娘担任……哦对了,禾凝,你若是还有什么朋友,可以一并邀请过来。”
沐禾凝愣了一愣。
她现在在陌生的江南,便是从前相熟之人也都远在京城,哪有什么朋友呢。
五夫人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又笑笑道:“无碍的,我会把金陵城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们全都邀请过来,再加上我们五房的这些姐姐妹妹们,及笄礼一定办得热热闹闹的。”
“只是……”五夫人说着,脸上忽然起了些犹豫之色,“这及笄礼的‘主人’,不知禾凝心中可有主意?”
及笄礼一般都是在女子未出阁之前办的,沐禾凝比较特殊,她是未到及笄就嫁人了的,所以及笄礼办在婚后。
可这样就矛盾了……及笄礼的主人一般都是府上的主人,也就是姑娘家的父母,如今沐禾凝已嫁入夫家不说,父母亲也不在身边,谁来做她的“主人”呢?
沐禾凝也有些犹豫了,沉吟了片刻,试探道:“那……不然让王爷来当吧?”
女子未出阁前依靠的是自家的父母,如今出嫁从夫,让沈叙怀来当她及笄礼的“主人”,也说得过去吧?
五夫人目光微愣:“这……王爷会同意吗?”
她说着转而安慰道:“没事,禾凝,若是不成,由我和五叔当你及笄礼的主人也行。”
沐禾凝回了房之后,和沈叙怀说了这件事,没想到他很爽快。
“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她说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若不是因为我,这会儿你在京城定有个更盛大热闹的及笄礼,我如今在江南补偿你一个,还是能做到的。”
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日子,一个是及笄一个是出嫁,他能既做她昏礼上的新郎,又做她及笄礼上的主人,才更是一件幸事吧。
萧明灿是在及笄礼前两天到的。
沐禾凝没想到她会来,这是她从小最要好的姐妹,从幼时起便是闺中密友,那时候沐禾凝被家里惯得一副跋扈孤傲的脾气,旁的大家闺秀都不乐意和她玩儿,只有萧明灿。
说起来萧明灿也是同样被京城贵女圈孤立的女孩,因为她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不愿意学什么规矩礼节,反而喜欢跟家里人一块舞刀弄枪,平日里行事作风便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旁人嫌弃她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如此,两个被贵女冷落的女孩反而惺惺相惜,成了关系要好的朋友,彼此都觉得对方简单直接不做作,和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不一样。
直到去年,萧明灿跟随他的大将军父亲调任离京,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只是私底下一直有互通书信。
如今两人能在江南重逢,沐禾凝很是高兴。
萧明灿道:“我小姐妹的及笄礼,我自然是要亲自来参加了,你之前成亲我都没有赶上,及笄礼我总不能错过了吧!”
沐禾凝含笑,之前因为赐婚,她的亲事就比较着急,萧明灿当时在西疆没有赶上,也让她一直颇为遗憾。
这次在这异地他乡的及笄礼,能有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身边,沐禾凝也是开心的。
说着,萧明灿忽然向屋里张望了两眼,问道:“你家王爷呢?”
沐禾凝抬眸:“干嘛?”
“自然是想看看他了。”萧明灿神色激动:“你都不知道当初听闻你嫁给他,我有多高兴。”
她是武将世家出生的女儿,从小便跟着父亲兄长学武练功,兴趣和心思也都在这上面,平日里不是看些兵法书籍,便是爱与人比武切磋,自然知晓这靖国鼎鼎有名的战神渊政王的威名。
她从小就对这位渊政王的事迹有所耳闻,听闻他天赋异禀,能文能武,年少时便在武功和军事上显露出出类拔萃的能力,又曾在边境驻扎十年统领军队,更是带兵上过战场无数回,打赢过多场战役,她早就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渊政王了。
萧明灿眼冒期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他可是我的偶像啊,我一定要和她切磋切磋。”
沐禾凝一头黑脸,望着她身后的男人道:“喏,你偶像来了。”
萧明灿一回头,便看见院外月洞下进来个穿着青色直裰的男人,他身形颀长,肩背挺立,气质如松,虽然看着有些英武硬朗的气势,但也难以和那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战神连上关系。
“你就是渊政王?”萧明灿打量着他。
沈叙怀望了望她,略一颔首。
紧接着,对面的女子便开始摩拳擦掌,摆出了要比武的架势,放声道:“吃我一招。”
沈叙怀未曾防备,下意识反击,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沐禾凝的好友,他不好对她用什么致命的招数,唯恐伤了她。
沐禾凝坐在一边,看着两人一言不合便开始打起来的架势,颇有些看好戏的感觉,只差没叫人在面前摆一盘瓜子。
沈叙怀并没有使出全身的功力,只轻轻松松和她对阵了两个来回,便对萧明灿放了水,让了她一局。
收手后,萧明灿有些不满:“堂堂渊政王,怎可轻易放水,是瞧不起我嘛。”
她好不容易能和自己的偶像对阵一回,还没过瘾呢就轻轻松松地赢了对方,这哪里像话。
沐禾凝见状也道:“你就和明灿好好比试一回吧。”
她说着不禁有些疑惑,她这好友究竟是为了她及笄礼回来的,还是为了要见沈叙怀回来的。
但很快的,为了满足两个女孩子的心思,沈叙怀接着继续与萧明灿对试起来,这回他不再放水得那么明显,只是也没用多么致命狠厉的手段。
几个来回后,萧明灿败下阵来。
“功底不错。”
沈叙怀评价一声,接着又提点她几句,告诉了她在出招和防守上的优缺点,还有今后可改进提升的方向,惹得萧明灿对他更是大为钦佩。
“你家王爷好厉害啊。”沈叙怀走后,萧明灿回到沐禾凝身边道,方才短短几句提点就让她收获颇丰,可见他的水平功力。
“不仅如此,在武力上的功夫也极为精妙,可见身子底也是非常深厚的。”萧明灿评价道。
若说她方才看见沈叙怀的模样还有几分怀疑,这几番对阵下来,她早已心服口服。
萧明灿说着,用肩膀捅了沐禾凝一下,忽然凑近了她,眼里似笑非笑道:“你家王爷,夜里在那事上……也颇为厉害吧?”
练武之人底子厚,在床/事上也天赋异禀,也不知道自己这娇娇柔柔的好姐妹,能不能承受得住。
沐禾凝瞧着她一双满含恶趣味的眼睛,却拧眸不解了,疑惑道:“哪样?”
萧明灿坐直了身体,有些不自然,眼神暗示道:“就那样啊……你知道的。”
沐禾凝继续疑惑:“我不知道啊。”
萧明灿气结,又激动又不敢提高声音,面容夸张道:“就是你们晚上在床上啊……不是说会有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吗?难道你都没有体会吗?”
她再直爽率真,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些话都是她从外人那儿听来的,眼下说出口也还是有些面红耳赤的。
她原以为自己这个好友已经嫁做人/妇,自然懂得她在说什么,可再一抬头过去,却见沐禾凝眼中依然闪着茫然无辜的目光。
“不会吧——”萧明灿后知后觉,捂着嘴巴惊讶地看她:“难道你们成婚都这么久了,晚上还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吗?”
不是吗?不然要怎样睡觉?
沐禾凝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她,只是听到好友这样说,心里也隐约知道似乎不是这样。她犹豫半晌,问道:“你说的那样……是哪样?”
这就不好让萧明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她讲解了,她想了想,拍拍沐禾凝的肩膀,问道:“你出嫁之前,你母亲有没有给你塞过一个小册子?”
按理说,女儿家出嫁前一晚,母亲都会亲自给女儿说说这事的,还会塞给她一本春/宫/图让她自己琢磨琢磨,沐夫人不会没教过她吧。
看着萧明灿手中比划的模样,沐禾凝思索了会儿,出嫁那两日事多繁琐,她都有些忘了,记忆中母亲似乎是在她随身的行李中塞了个图册子,只是都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沐禾凝和萧明灿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库房中搜寻了一番。
幸好当日从京城来到江南,沈叙怀让人将她的大部分行李都收拾过来了,沐夫人塞给她的那本春/宫/图,也顺带着夹在某个箱笼的最底层一同运来了江南。
只是……翻看着这本小册子上奇奇怪怪的图样,沐禾凝的脸越烧越红了。
萧明灿在她一旁也有些不自然,惊叹道:“真是没想到,渊政王与你成婚都那么久了,你们居然还过着这么纯洁的夫妻生活……他年纪也那么大了,这事一点都不着急么?”
沐禾凝的目光在那些画着赤/裸又香/艳的图册上轻轻扫过,脑中又复杂,心中又震惊。
“夫君生活,要……要这般的吗?”
要那样赤/身/裸/体,做这些奇形怪状的造型和姿势,多难为情啊。
“当然了!”萧明灿奇怪地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好友为什么不明白这个,提醒她道:“只有这样,你们才算真正的夫妻,你才能为他诞育子嗣。”
要这样才能生孩子吗?沐禾凝更惊讶了,她一直以为只要成婚后男女睡在一起就会有孕,难怪她成亲到现在了也没什么动静。
沐禾凝摩挲了下那图册上的人物,神色有些怔怔的。
“明灿,”沐禾凝犹豫道:“你说……他为什么不对我这样啊?”
她不懂这些就算了,沈叙怀不会不知道,那为什么他们成婚都这么久了,沈叙怀还没有对她行真正的夫妻之事呢?
这下萧明灿有些迟疑了,试探道:“你们府上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的妾室通房吗?”
沐禾凝摇摇头:“没有。”
这就奇怪了,萧明灿不解,难不成这渊政王还真是个洁身自好之人?只是这洁身洁得也太过了些,都是有妻室的人了,也不至于这么清心寡欲。
“可能他也不好主动,不如……你暗示他一点?”萧明灿提议道。
沐禾凝脸红了,又望了眼那让人面红心跳的册子,迟疑道:“这……我怎么暗示嘛?”
“你就说,”萧明灿帮她想着主意:“你想给他生孩子。”
“……”沐禾凝沉默。
这话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萧明灿有些急了,看样子自家好友也是个脸皮儿薄的,两个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要怎么才能更进一步嘛。
难不成……要她这个外人来暗示?
“禾凝,你们在库房做什么?”
两人正悄悄说着私话,沈叙怀不知从哪里寻了过来,在门外疑惑地望着她们。
沐禾凝吓了一跳,连忙趁不注意将那见不得人的册子塞到了一旁的箱子里,假装无事发生。
沈叙怀不曾留意,只道:“我让小厮在外头买了些金陵城里有名的特色点心,你和萧姑娘一起尝尝吧。”
沐禾凝面色不自然地点点头,笑了笑:“好、好啊。”
萧明灿看了眼这二人,心道还是要她来暗示几句才能推进一下关系。她想了想,突然笑道:“王爷对禾凝这么好,也不知将来有了小孩,会更偏心谁些?”
沐禾凝心头一动,惊诧地抬眸望着萧明灿,自然明白她这话意有所指。
紧接着,她侧过头,既紧张又期待地看向沈叙怀的反应。
门外的男人似乎是诧异了番,而后淡淡一笑,望着沐禾凝。
“我们家的小孩,只一个就够了。”
萧明灿离开之前,还在冲沐禾凝心急感叹。
“你们家这个王爷也太木头了,我都暗示到那个程度了,他居然还没有反应。”
“实在不行,你就趁晚上没人了,在他面前脱光,我就不信他一个正常的男人还能抵抗得住。”
晚间,沐禾凝一个人躲在净房中洗漱,耳边又响起了萧明灿的这番话。
让她脱光了衣服去勾引他,她是做不到的。
可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沐禾凝自己也心急,这样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啊。
洗漱过后,沐禾凝从净房中出去。
男人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单薄的里衣,斜倚在床榻上看书,目光沉静认真,面色柔和安静。
沐禾凝一愣,男人这副模样她已经见得多了,甚至还有几次见过他赤/裸上半身的模样,就是不曾见过他全身赤/裸,他连更衣沐浴都是避着自己的。
难道他真的不愿意和自己坦诚相待吗?
“洗好了?”沈叙怀余光注意到她,拍了拍床的里侧,道:“上来睡吧。”
他的声音干净澄澈,不带有丝毫情绪,沐禾凝想到了那春/宫图上的画面,她顿了顿,在脚踏上脱下鞋子,踩着床褥翻身上床。
在从男人身体上越过去的时候,她却不知怎的绊了一下,正好跌落在那副温热的男性躯体上。
沈叙怀的身子僵了一僵,他丢开书本,目光异样地看了过来。
旖旎的灯火下肢体相触,沐禾凝敛声屏息,鼓起勇气扯了扯男人胸前的衣领。
“其实……”她抬起一双满含情/欲的眸子,声音轻颤:“我们家的小孩,也可以不止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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