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对着他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就是突然想起，两年前，她和苏衍在云岚的不太美的回忆。
在卓景慧的带路下，他们来到了一个贫穷区。
真的是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
别提小区物业了，连个像样子的大门都没有。到处都是破砖破瓦，还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顾茗溪忍不住皱眉，心生怜悯。
“没办法，别处的房租都太贵了，只有这里能住。”卓景慧面色略显尴尬。
谁能想到，曾经那样娇贵的人，落魄成这个样子。
“哥哥之前想办法将债务还清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又不多，以前从来没觉得钱这个东西这么难挣，如今倒是都体会了一遍。”卓景慧一脸的苦涩：“还有曾经的那些亲戚，也都落井下石。算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她说到最后，开始哽咽。
顾茗溪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了。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会好起来的。”
“嗯，会的，还是谢谢你愿意跟我过来。”卓景慧对着她感激地笑。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破旧的楼内，上了三楼，卓景慧在其中一个门口前停下来。
她拿出钥匙，打开生锈的铁门，走了进去。
“你们随便坐，我先进去看看。”
她说着，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顾茗溪打量着这个地方，两室一厅一卫。不到一百平。
看起来有些脏乱，显然没人经常收拾。
“这个卓景慧......好像挺有意思的。”苏衍突然说道。
顾茗溪愣了愣，好奇地问：“怎么有意思了？”
苏衍沉思了片刻，分析道：“如果一个人，曾经经常欺负并且瞧不起另一个人，后来第二个人突然间变得比第一个人好，而第一个人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糟糕。你觉得她会甘心吗？”
顾茗溪迷茫地看着他：“......那个第二个人指的是我吗？”
顾茗溪：“我什么时候被她欺负了？还有，你，你怎么知道她瞧不起我？”
苏衍脸色一正：“......你好会抓重点啊。”
顾茗溪：“......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衍移开视线，随意地开口：“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啊，很难吗？”
顾茗溪来劲了：“你调查过我？你是不是查我和卓景轩的事情，顺便查到了卓景慧啊。你为什么要查我，是因为吃醋吗？”
苏衍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现在得意的样子有些可爱。
没忍住，掐住她的腮帮，微微抬起，和她明亮的眸子对视：“对，吃醋，而且还很酸的那种。”
卓景慧从房间内走出来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顾茗溪听到声音看过来，和苏衍拉开了一些距离。
“可以过去了，刚刚和我父母说了一下。”卓景慧解释。
顾茗溪跟着她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卓父卓母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再见到顾茗溪进来后，他们没有表现的很意外，望着顾茗溪的目光充满了歉意和感激。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愿意来这里看我们的，是你。想想我们曾经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对不起你啊。”
卓母表达着自己的惭愧。
“过去的事情我都忘差不多了。阿姨，我给您看看吧。”
顾茗溪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认真地给他们两个人看病。
其实卓氏夫妇并没有什么实质上面的病，主要的是心病，卓家突然之间的变化另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所以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就爆发出来了。
顾茗溪给他们开了一些药，让卓景慧有时间出去买一些回来。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她不是心理医生。
卓景慧却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家里已经没有买药的钱了，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些，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顾茗溪想着，也没有多少钱，就直接给了她一些。
反正，她小时候，去卓景轩家里玩，卓母也经常给她花钱。
交代清楚后，她就和苏衍离开了。
卓景慧想要请他们两个吃饭表示感谢，她也推掉了。
很久没有回云岚了，苏衍说，想回小院看看。
那个小院内，有着两个人的很多回忆。
两年的时间，这里没有被人打扫过了。
院子内的杂草已经快高出墙头，到处都是灰尘，还有一堆蜘蛛网。
这没有个几天的时间都打扫不干净的。
苏衍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对着顾茗溪说：“溪溪，我们还是去住酒店吧。”
顾茗溪“噗嗤”笑出声：“不然住哪里？这里也不能住啊！”
附近就有很多酒店，她还记得，这里是圣岚和水岸澜湾之间的必经之路。
苏衍本来是想开一间房的。
但是顾茗溪扭扭捏捏地告诉他，亲戚来了后，他想了想，还是开了两间。
两年后，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同床过。
他忍了这么久，本来就憋的慌了，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苏衍在顾茗溪的房间内磨蹭了半天。
顾茗溪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一副想走但是又不想走的纠结模样。
“怎么了？在这里当门神啊？”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
苏衍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出去走走吧。”
“可是已经快十点了诶！”顾茗溪看了一眼手机说。
“走吧，就出去转转。”
顾茗溪只能换了身衣服陪他出去。
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就走到了圣岚高中门口。
四周昏暗，只有橘色的路灯在释放着光芒。
学校门口对面的店铺已经全部关门了，除了他们两个闲人就没有别的人了。
顾茗溪细细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不管视线到了哪里，都感觉可以看到曾经一群人在一起吵闹的场景。
是回忆，是美好的，是留念的。
“苏衍，如果我没有在这里遇见你的话，我大概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突然感慨。
“我可能，会被顾振云送出了国，并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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