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魅狐接到凌墨的指示后,已风风火火地赶往仁禾医院。
他近两米的大高个,外加十分健硕的体型惹得一众路人纷纷侧目。
“老大,你又长高了。”
魅狐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看上去颇具亲和力。
他友好地从挎在胳膊上的塑料袋里取出了两杯奶茶,分别给凌墨,宋星晚二人递了过去。
“谢谢。”
宋星晚好奇地打量着他这张独具异域风格的脸,又怔怔地盯着他那双比寻常人大了起码两倍的手,总感觉他和“魅狐”二字并不相称。
唤他一声猛虎,或是雄狮可能更加贴切。
“宋小姐无需客气。”
说话间,魅狐已经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狐狸眼。
这双眼长得极为秀美。
瞳仁和枫叶一个色号,上挑的眼尾于顾盼流转之间流泻出万千风情。
然而,这样一双秀美的眼睛,和他健硕的体型并不匹配,初见时总感觉十分违和。
盯得久了,又觉得他像是生化实验室里跑出的实验体,让人望而生怯。
宋星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动声色地往凌墨身后挪了半步,低声嗫嚅道:
“墨墨,你的这位朋友也太强壮了吧?奶茶杯在他手中好似就口服液那么小。”
“他很温柔,脾气比我好得多。”
凌墨如是说道,因担忧宋星晚心生惧意,并未告诉她魅狐的红瞳还具有催眠功能。
“看起来确实很和善。”
宋星晚点了点头,尽可能地克服着心中的恐惧,好让自己显得友善一些。
“老大,欧阳斌此刻也在仁禾医院里,可需要为您多配几个保镖?”
魅狐侧目扫了眼被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上了电梯的欧阳斌,特特压低了声,在凌墨耳边低语着。
“你先带晚晚回去,我这就去会会他。”
凌墨眯了眯眸,见欧阳斌上了电梯,后脚便跟了上去。
“可...”
魅狐正想告诉凌墨,欧阳斌身边的保镖们皆带着可怕的异能,若同他们硬碰硬,极有可能会吃大亏。
凌墨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信满满地道:
“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够伤害得了我。”
“天...老大怎么又帅了?”
魅狐痴痴地看着凌墨,正打算同宋星晚倾吐一番他对凌墨的仰慕之情。
不料,“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凌墨竟被欧阳斌身边的壮汉保镖无情地扔出了电梯间。
“老大,你没事吧?”
魅狐反应极快,下一秒已然蹿至了凌墨跟前,忧心忡忡地问道。
凌墨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将她从欧阳斌口袋中顺来的手机递给了魅狐,“先移除掉手机里的定位系统,再将手机里的所有信息全部拷贝出来。”
“我去!那么多保镖围在欧阳斌身边,你是怎么得手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凌墨随口敷衍着,忽的忆起秦北冥说过的话,特特转头叮嘱着魅狐:
“对了。尽快拷出欧阳斌手机里有关于她夫人的所有联系方式,我急用。”
话音一落,她便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闪身没入了楼道之中。
片刻之后,他刚推开凌甜所在病房的房门,就见一屋子的黑衣保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凌墨见为首的保镖已然按捺不住意图掏出藏于后腰处的枪,只淡淡一笑,眸光定定地看向了杵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凌云龙,“爸,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这位是?”
凌云龙尚未开口,西装笔挺的欧阳斌就已经转过了身,微眯着眼眸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尚未完全长开的女孩儿。
方才在电梯间,这个女孩踩到了他的鞋面,惹得他心中大为不快。
尚未看清她的面容,就命人将她扔出了电梯间。
现下这么一看,他才惊觉凌墨的长相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
见欧阳斌对凌墨生出了几分兴趣,凌云龙心底里忽然又打起了将凌墨献给欧阳斌的小算盘,毕恭毕敬地道:
“欧阳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大女儿凌墨。”
“想不到一晃眼就长这么大了,我竟没认出来。”
欧阳斌笑着点了点头,只那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十多年前,他倒是见过凌墨一面。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奶娃娃,完全看不出她的长相随了谁。
而今,他却能从她犀锐的眼眸中,隐约窥见她生父的影子。
“欧阳先生,久仰大名。”
凌墨察觉到欧阳斌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浓重的煞气,却佯装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只作天真无辜状,轻展笑颜。
“哦?你竟还知道我?”
欧阳斌眸色微动,显得有些惊讶。
近些年来,由于秦氏一脉屡屡打压他在华国的商业版图,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将自己的野心移至市场同样宽广的O洲。
也正是因为如此,国人中已经少有知道他的了。
“略知一二。”
凌墨吊足了欧阳斌的胃口后,只兴致缺缺地答了一句,压根儿不打算告知他,她究竟是从何渠道听得的有关他的事迹。
抬眸横扫了眼正欲开口的欧阳斌,凌墨特特抢了一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
“昨夜因担忧小甜的身体,我竟是一夜未曾合眼。这会子已经困得不行,我先回去补觉了。欧阳先生,再会。”
“再会。”
欧阳斌薄唇紧抿,眸色愈发幽深。
不知怎的,他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今日若不能将她一举狙杀,来日他势必葬身于她的手中。
欧阳斌生性多疑,且不论苏毓和凌墨之间存在着多么深的隔阂。
单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动了杀心。
待凌墨离开病房之后,他旋即就派遣出了身边最为得力的两位带有异能的保镖。
意图将她扑杀在折返凌宅的路上。
察觉到危险的迫近,凌墨并未显出丝毫的慌乱,只是觉得欧阳斌对她的敌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说,苏毓尚还来不及同他倾倒苦水,他没理由这样憎恨自己才是。
难道,问题出在了其他环节上?
凌墨细细地回忆着欧阳斌的神情举止,敏锐地察觉到,自他正眼看她的那一刻起,气氛便开始微妙了起来。
一般而言,片刻的眼神交锋,除却对方的外貌特征,根本看不出其他门道。
难道,单单是因为她的长相,就让欧阳斌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凌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近些时日以来,她所获取到的碎片化信息一点一点的拼凑了起来...
10月24日,也就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天。
凌云龙同她的眼神交锋中,就已经败下了阵来。
那时候的她,只道是凌云龙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她妈咪时萦的影子,因负罪感作祟,眸中才会带着明显的惧意。
可问题是,她外婆曾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和她妈咪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不论是从神态,样貌,还是身形上看,都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相似之处。
既然她和她妈咪长得毫无相似之处,凌云龙又是如何从她身上,窥得时萦的影子?
很显然,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直到他从秦北冥那儿得知了凌云龙患有先天不育症之际,她才有了新的推测。
也许,凌云龙内心深处的那抹惧意,并非来源于对她妈咪的愧疚,而是来自于她和她生父愈发酷似的长相。
再加上今日欧阳斌初见她时突然变得微妙的气氛,凌墨已然可以推断出,欧阳斌此人应当也见过她的生父,并十分忌惮她的生父…
如此一番推演,凌墨突然对她素未谋面的生父,生出了一丝好奇。
与此同时,她亦十分好奇,她妈咪时萦为何会在怀上别人的骨肉之后,而又选择嫁给了凌云龙?
再有就是,凌云龙若早已得知时萦肚子里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就凭他针眼大小的心眼儿,真能心甘情愿地将她妈咪迎娶进门?
斟酌再三,凌墨终是决定先回一趟凌宅,意图从吴妈嘴里套些有用的讯息。
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先解决掉紧跟在她身后的两个身赋异能的保镖。
“出来吧。”
下一瞬,只见凌墨声色一凛,遽然转过了身子,冷冷地朝着斜后方杀气正浓烈的方位看去。
她指尖淬了毒的银针在阳光的照样下,骤然闪过绚烂的光辉。
“对...对不起。”
然而,她话音一落,身后竟突然蹿出好几位手上还拿着摄像机,怼着她一阵狂拍的媒体娱记。
“……”
见状,凌墨悄然收起了指尖蓄势待发的银针,只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眼前这群看上去好似并没有什么敌意的媒体娱记。
等了好一会儿,见这群记者根本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凌墨这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凌小姐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
其中一位胆大的记者讪讪而笑,声色和缓地道:
“今天一早,你在仁禾医院以一打十的视频疯传已经网络。尽管热搜一降再降,但这丝毫不影响你在网络上的热度。”
“所以,为了获取更多的流量,你们便罔顾职业道德,未经我的允准就擅作主张地一路跟拍着我?”
凌墨睨着面前一众笑脸迎人的媒体娱记,只觉脑壳儿突突作痛。
幸好,她反应够快。
要不然,若当着一大群记者的面,亮出了手中淬着毒的银针,事情可就棘手了。
“凌小姐,很抱歉我们的所作所为给您造成了困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从今往后,我们在跟拍的过程中必当格外注意,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
另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年轻记者尤为诚恳地道。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话里行间的意思,却透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霸道劲儿。
所谓的“格外注意,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意思就是,他们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下次还会接着拍。
不止今天这一天会扛着摄像机跟在她后头,往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不会缺席...
听出了这位记者的言下之意,凌墨只好彻底放弃了同潜藏在暗处的黑衣保镖“斗法”的念头。
不过,这群记者的跟拍,也并非毫无益处。
就拿现在来说,有了他们的摄像机“保驾护航”,身后的黑衣保镖根本不敢擅自靠近。
这样一来,她也就无须耗费心力应对欧阳斌派来的打手。
想明白这事儿的利弊之后,凌墨的适应性倒也不赖,随随便便地就上了一辆媒体娱记开来的车:
“请问,可否顺道将我送回凌宅?”
“啊?”
突然被凌墨“翻牌”的记者显然没想到她会来上这么一出,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反问了一句:
“凌小姐,你刚刚不是还很反感我们的跟拍行为吗?”
“既然反感毫无用处,不如物尽其用。这个点不好打车,麻烦你了。”
凌墨自顾自地系好了安全带,抬眸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后视镜里已然灰头土脸地跑入医院大门的两位黑衣保镖。
坐在驾驶位上的记者却被异常淡定的凌墨吓得不轻,只局促地吞咽着口水,“凌...凌小姐,你当真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就是觉得,你们的行为很无聊,纯粹是在浪费生命。”
“什么意思?”记者略显迷茫,惶惑不解地问道。
“我是很难理解,为何要浪费时间来跟拍我?把这些时间留给科研人员,留给更需要关爱的留守儿童岂不更好?”
“问题是,大众想要看的,就是花边八卦新闻。我们做这一行的,哪里有自主选择权?”
“大环境如此,怪不得你们。不过,我还是觉得,选择权从始至终都掌握在每一个人自己手中。”
凌墨微微颔首,虽不赞成他的所作所为,却也能理解一个成年人为了养家所承担的巨大压力,便不再多言。
而临时充当着司机这一角色的年轻记者,同凌墨一番浅谈之后,突然间好似醍醐灌顶,不再过问她的私事,而是在心里默默地筹划着将她送到目的地之后,他该做些什么。
是继续在娱记这一行业上插科打诨,还是重拾儿时的梦想,做一位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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