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折冲府,几名核心的将领正在议事。Ω笔趣阁WwW.biqUwU.Cc一位嫡系的将官问道,“都尉大人,安国镇笪副将派人来问,他们可不可以有所行动。”
他正请示的那人稳坐在高位,面无表情,笪副将是他大哥的连襟,办事也太没个稳重。他沉声说道,“派个人告诉他,问问他急什么。我听说东女国和吐蕃都在纠集兵力,如果两方同时难,雅州外围的那些个军镇戍点是抵挡不住的,到时还不得指望我们。”
“大人,万一势成水火,那不是更危险!”
“怕什么,剑南道已经许久不曾有大事了,我都担心你们这些人到时候连马都爬不上去了……我的第二道奏折已经专人飞马送去了长安,一旦长安令到,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
说罢,他摆摆手,再让几位将领退去,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人。那人凑近了问,“将军,依卑职看,这下子可够那个年轻的钦差受的了!”
将军说道,“这才哪到哪儿!我们坐镇后方,且看他忙去!我都猜不透他无兵无人,要如何收拾这样一副烂摊子!”
而那个手下道,“剑南道这么多的兵,他却无权调动。前些日子卑职听说他回了西州,要是那时走就好了,现在想走也走不成,八成要一个跟头栽到这里。”
将军自负地说,“何止于这些,我们的军力明面上不会动作,不代表暗地里不能……你可找些心腹之人,以另外一种面目到外边推波助澜,等长安令到,便是我们大显身手之时!”
那人恭维道,“将军英明!”随后退下。
屋中只剩下了将军一人,他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剑南道四个折冲府,威远、归德、二江、兴化。除了自己主持的威远府和邛州的兴化府是下府,另两个与他同驻益州的归德府和二江府都是中府,这已经让他不爽了好长时间了。
下折冲府的都尉,是正五品下阶。而中府折冲都尉是从四品下阶。同样的军务,主官就差着两阶,要到哪里说理!这件事情要运作得好,那么他要出人头地也不会有多难。
他想过了,威远府和任何一处军镇、甚至一座小小戍点的军力,这个钦差一点都借用不上。没有长安的鱼符,谁敢动一动军镇就是谋反大罪。但那是指的明面,不表示自己这里不会在暗地里有些什么动作,这是两码事。
他想,那个钦差想一万次都不会想到军镇方面对他的不利。他管不了军镇,但自己这里如何动、何时动,主动权都在自己的手上,那就不是他一个钦差敢过问的的了。剑南道输不输绢与自己关系不大,他们就是穷到砸锅卖铁,也不会少了自己一文的军饷。
只是,这位西州赶过来的钦差目前所做的事情,正好为自己所用。要说自己不得不与他为敌,那也只怪姓高的命不好罢了,这与私怨无关——他连高大人的面都未见过,哪里谈得上私怨。
将军得报,从西州来了一百多人的天山牧人马,这样一支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在经过沿途关隘时,不能不留下什么踪迹。
只是自他们一入剑南道地面便像是失去了影子,也不知道匿去了哪里。不过,他不认为这支小小的队伍在剑南道广阔的崇山峻岭中能有多大的作用。
一旦他们敢于掺和进来,那么他便可把这些人说成是乱民。按制,应对突的暴乱,军府是可以相机行事的。长安对各地折冲府控制虽严,但对于造反一事控制更严厉,打击起来也更及时、凌厉。
这样一想,他认为高峻只能耍光杆子,他那些从西州调来的人马同样是摆设,甚至还有可能给他添乱。屋里只有他一个,但他沉声问道,“那些放马的……可有什么消息?”
外面闪进来一人回禀道,“将军,属下派出去几个人打探过,但那些人像是地遁了,一个人都不见……而文山县边界各关隘,也没有报来他们离去的迹像。”
将军轻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那人又闪出去了。
黑达率领着一百二十名护牧队抵达了文山县城外潜伏后,高大人就一点消息也没有再传过来。他们按着高大人的指令潜伏了几天,后来有的人就坐不住了,提议是不是出去个人打探一下,也许高大人有什么麻烦拖住了不能脱身,这也都是说不定的。
黑达说,“我们不动,这里可不是西州,是在自己家门口,我们不能自惹乱子。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缠住高大人,且耐心等候命令。”其实黑达的心里也十分焦虑,但他知道不能乱动。
为着能够及时隐形遁迹,他们连营帐也不架起,只是分散于深山中,把牦牛毯子遮露避寒,顶多烧些热水,煮了肉丝充饥。有人开玩笑道,“以为到了这里会有好招待。”
有几次在附近出现了几拨儿人,为数不多,三三两两,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县民。他们就从这些人潜伏的树丛前经过,这些护牧队大气也不出,放他们过去。一晃五六天过去了,高大人还是一点消息也没送到,他们便耐心地等下去。
而樊莺和崔嫣等人并未去高峻指给她们的、月心山上的那处山洞。本来是想去的,但是她们到了刺史府,劝说汪夫人一同离开时,汪夫人说什么都不动身。她的哥哥汪衡在这里,义兄李弥也在雅州城里,她凭什么要随着这些并不熟悉的人去什么破山洞里。
她第一次见到高别驾的这两位夫人,一见之下就觉得,自己与人家比起来更是相形见绌,根本一见之下便失去了比较的信心,因而抵触情绪就更有了不便明说的理由。
她从崔嫣时刻不离怀抱的那把瑟琶,就认定了她是那位五夫人,一问正是她。当时就说道,“崔夫人,我两位兄长未话我是不走的。”
崔嫣听了,暗地里与樊莺商量道,“不如我们也不走,我们再回驿馆去,峻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得知。”樊莺平时是不怕师兄的,但是在这样的紧要时候却不大敢有违高峻的命令。她也知道留在雅州驿馆里是方便一些的,只是怕因此拖累了师兄的大事,让他不能放手出去。
崔嫣道,“到时他要火,只好我们两个应着。”
樊莺下了决心,“那好,我们这就回去。”她们再劝汪夫人一同去驿馆,汪夫人想到,去了之后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对方这么些人,总是不大相信他们,于是再次拒绝。
但是不久,钦差便有命令到:刺史府只留一人看家,其余人都拉出去了。这时汪夫人才有些害怕,但话已出口,不好再说去。
待到樊莺等人离开,汪夫人只好给自己打气道,“我的两位哥哥绝不会不管我的。”她令仆妇们关严了后院的大门,再关了内室的各道门,只留那一位护卫在前厅,而她和两位仆妇躲到自己的屋子里大气不敢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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