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骞见状也是深谈口气,道:“为父知你从小好武,住在镇上的时候,也时常与些孩童耍个木剑短棍的。只怪为父乃一介读书人,无法在修行上指点你一二。”
望着父亲眼中透出的深沉,庄邪微微哽咽道:“无碍的父亲,孩儿知道父亲也不容易。孩儿并非一心想着习武。再则说来,若要修行,首先得化出灵力,灵力又分一至九重,且不说一重更比一重难,就说这初期两重,就要耗费常人十数年光阴。”
“邪儿说得有理。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何必要学那些个莽夫?况且你也早已过了聚化灵力的最佳年纪,即便现在有个实力高强的先生引导,怕是也无法再凝聚灵力。。”
“只是——”庄骞忽然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父亲请直言。”
庄骞叹了口气:“孩子,妖族不是我们凡人所能敌的。我知你心中有仇恨,因而我平日不喜你修行练功,就怕你那天意气用事。”
“孩儿知道了。”庄邪低下了头。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如庄邪此刻的心。。
……………………
鸡鸣却已过三声,天色才蒙蒙亮起,这夜似乎过得有些漫长。
村子里的孩童早早便在崖壁边上一字排开,等待着今日的测试。
戎铁背手而立,目光在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孩子,然后便发声问道:“谁来说说,这武法修行,都分几个境界?”
话音刚落,那长相激灵的孩子便不出所料的站了出来,恭声道:“回戎师傅,初期可分为两个境界。”
这长相激灵的小鬼头姓庄名达,年仅八岁,在这村里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聪颖过人,天赋异禀。戎铁见是他出来说话,便也点了点头,答道:“哪两个?”
庄达胸有成竹一笑,回道:“乃是化灵,觉醒。先修体后化灵,若化出灵力,便进入修灵阶段,一至九重。通达九重之后便可破镜觉醒,炼化出灵源。待得灵源成形方才真正的踏入修行者的道路。”
“恩,很好。”戎铁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身为庄家兵队首领,十五岁便达三重灵力。二十八岁已达九重。而今方才领悟觉醒的门道,步入凝结胎源阶段。你们皆是我庄家村天赋绝佳的孩子,想必日后定能超越我。”
此言一出,四下一时无声,下一刻便爆发出一阵哗然。
“十…十五岁就已经三重灵力了!…。”
“二十八岁达到九重境界!:”
“……。”
若是常人,初期两重的灵力就要耗费十数年载,而眼前的戎铁竟然仅仅十五岁就已然达到三重,这等妖孽般的天赋,怕是去到了大城之中,也绝对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各大家族疯抢的人物!
望着这些孩子眼神中的不可思议,戎铁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只是淡淡一笑,接着道:“你们觉得我的进度已是超出常人。但你们却不要忘了,这天地江河,地大物博,有能之士更是数不胜数,怕是出了这大山,天赋过我之人犹如星辰一般!”
孩童们难以置信地听着,纷纷咽下了唾沫。不一会儿,那庄达便追问道:“戎师傅,那你觉得我们可有机会进那云峰宗修行?我早听爹爹说过,云峰宗可是灵王朝七大宗门之一,强者如林,若是进了那里,就真的是光宗耀祖了!”
一听这话,戎铁强忍着笑意,回答道:“你这小鬼,耳朵倒是灵光得很。你可知云峰宗收徒至少要灵源觉醒。你等有这抱负是好,但真要进去,怕是要等上个三五十年了。”
“那依师傅看来,岂不是这云峰宗皆是年过半百的老师傅了?”庄书群也是不禁出声问道。
脸色微变,戎铁剑眉稍稍垂了几分:“不然,我曾听闻,云峰宗最年轻的弟子,与你们同龄。”
“什么!”
戎铁此言一出,当下更是哗然一片,孩童们纷纷倒吸一口寒气,愣在原地。
同龄之人,怕是年纪绝超不过十岁!这等年纪就已经通达灵源觉醒的境界了?这不是怪物还是什么!
简陋的土房之中,四壁皆是灰蒙之色。庄邪靠在床榻之上,把玩着一柄白玉匕鞘的断匕。
回忆翻涌上心头,母亲最后绝望的泪眼,令他心头揪着疼。而这匕首正是母亲赠他之物,本意于成年之时赠与他,却不料风云突变,庄母惨遭不测,这匕首便提早给予了他。
庄邪一直将其视若珍宝,眼下自己已是伤残之人,有柄匕首防身倒也妥当。
匕首出鞘,雪亮的刀面宛如明镜,锋利的刀口仿佛顷刻间就能削铁如泥。端详着手中的珍兵利器,庄邪当真是爱不释手。
忽而一声轻灵作响,稍不留神之际,那放在被褥上的白玉匕鞘滑落在地。这可让庄邪吓得不清。
猛地弹起身来,由于脚上的伤势未愈,这一动,筋骨错位,如针刺般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他啊地一声叫唤,从床上跌了下去。
“呸呸!”
吐去嘴上的尘土,庄邪很快发现滚落在床底的白玉匕鞘。这匕鞘的白玉果真是上品,即便在漆黑的床下,依旧自生奇光,荧光灿灿。
“咦?!”
忽然间,庄邪瞪大了双眼,乃见这床下发出的奇光并非那白玉所生,似乎在其之后有着一个什么东西。
眉头微皱,庄邪向前爬了几寸,伸手便朝床下伸去。
嗤!
“呀!”
这手方才伸到了底,却似被一件锋利的器物刺中,痛得庄邪急忙抽回了手。乃见手指之上,确实被划出了一道深刻的血口。
吮吸着之间上的血,庄邪好奇地将头又探了进去,但见床底深处,有着一块碗口一般大小的四方薄片,晶莹剔透彷如宝石,一时间难以判断究竟是何东西。
又一细看,便见这物棱角锋利,胜似刀锋,又薄如蝉翼,易折易损,在那物周边也零碎散落着黄色的碎纸片,似某种符文。
“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愣神疑惑之际,庄邪又挺进了几分,双手皆探而出,便将这薄片从床底拿了出来。
此时的阳光明媚耀眼,透过纸窗照入屋内,片刻间让得屋内细小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可见。而当光芒落在这薄片之上时,却是反射回弹,在屋内折射出数道光线。
“咦!这物真是奇奥得很啊!”
庄邪甚是欣喜,即可将它用布裹上,缠在了腰上。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喊叫声与细碎的脚步之声。听这声音,定是村子里几个未能被兵队相中的孩子,闲来无事找茬的。
“庄邪!庄邪你给我出来!”
说话的是一名模样十岁来余,身形却体胖如猪的孩童。姓庄名远淼,村子里的孩子多半都唤他麻子淼,只因他脸上坑坑洼洼已无一处完肤。
此时此刻,他正领着四个相同岁数的少年杵在庄邪屋外,手中各拎着木棍,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敲门之声愈来愈重,庄邪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开了门:“又是你们,今日又要做何事才肯放过我?”
麻子淼道:“呵,你总算是出来了。昨日,隔壁院子里一只母鸡突发病疫,今早死了。”
“与我何干?”庄邪道。
“何干?庄家村谁人不知你庄邪乃灾星转世。若非因你之故,这母鸡怎会死?”
麻子淼言语肃然,却是一脸笑意。他将木棍架在肩上,眼中尽是轻蔑。而他身后那四名少年瞧得庄邪一副病猫样,面上的挑衅之意又多了几分。
面对这群人的蛮不讲理,庄邪只是白了一眼:“我今日有伤在身,就不陪你们耍闹了。”
说罢,他便顺手要将门关上,却见麻子淼那柄木棍已经横在了门缝之间,冲他呵斥道:“庄邪你好大的胆子,今日本就想让你认个错便饶了你,且不知你如此不知好歹,看来这断了条腿,没能让你长点记性!”
说话间,他手腕一挺,木棍向前一送,正中庄邪胸膛。不仅冲破了门,更是将他整个击飞了十尺。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给我上!今儿定要废了他另一条腿!”
麻子淼气势汹汹,喝令一下,四名少年便齐冲上前,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便是朝庄邪敲打而去。
阵阵棍棒敲击之下,庄邪之感腹中滚热的鲜血翻涌而出,吐出在土地之上。
“哼!看你还敢和我叫板!”麻子淼得意地望着在殴打中犹如犬马不敢吠言的庄邪,心里一阵痛快。
而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周遭的房檐沙石如瀑,隆隆地响声不绝于耳。
轰!
一声巨响从西北面传来,那是村落的中央位子,几名少年霎时吓住,纷纷朝门外跑去一探究竟,乃见村中之地,一头足有二层小筑一般高大的黑色巨牛正挥舞着粗壮的臂膀,将他身边的矮房轰塌。
“这…。这是,钢背黑牛!黄符二等的妖兽!”麻子淼吓得两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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