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祖公略一进来,仿佛带着颗太阳似的,房里顿时金碧辉煌,或许这种皇帝专属的明黄装束民间极少见穿戴,是以格外醒目。
锦瑟虽不懂皇宫大内的规矩,但懂得黎民百姓见了皇上是要行跪拜礼的,于是忙跪在当地,学着善宝那些书中的桥段,口尊皇上万福金安。
祖公略身后跟着猛子,那些天子亲随就在门外侍立,祖公略看看猛子,道:“扶二姑娘起来。”
锦瑟没等猛子来扶,自己磕头谢恩站起,笑盈盈俏生生,祖公略当了皇帝,似乎她比善宝更高兴,谁人不知皇帝有特权,如此自己一家此后便不会再发生背井离乡逃命之事,当初的那种苦楚历历在目,不堪重复。
倒是善宝,冷眼旁观一场闹剧似的,怎么看怎么觉着别扭,按理她即使为皇后,也需下了炕迎接皇上,可是她既然不习惯,也就轻易忽略,只坐直了身子,因身子日渐大了起来,这样的一个坐姿累得很。
祖公略一行往善宝这厢走,猛然发现地上跪着的玉桂,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说着话到了善宝面前,手抚上她的面颊,无限怜爱。
善宝将自己倚在他身上,这样一来舒服了些许,直言:“这是玉桂,我家里的小子,数月前我爹差他往京城去打听你的消息,他今个回来居然说你已经不在人世,若非你也在今日赶回,不知被他骗到何时。”
这样说皇上,罪犯凌迟,猛子虽然目前还不了解太多的规制,也晓得说这话是死罪,过来就拿玉桂,唬的玉桂一边说皇上饶命一边作势想逃的样子,也知道自己逃不掉,唯有继续哀求皇上饶命。
祖公略眼瞅着猛子已经将玉桂拎了起来,微一沉吟,淡淡道:“当时京城是那样传扬的,他罪无可恕却情有可原,算了。”
善宝仰头望着祖公略的脸,见他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纠结什么,不免起了疑心,故意道:“皇上不可如此优柔寡断,玉桂凭着道听途说不加细细追查便说皇上不在人世,如同诅咒皇上,情有可原却也是罪无可恕,按律,当斩。”
她这番冷血让锦瑟为之吃惊,转而就释怀了,从此善宝要深居皇宫,面对的不仅仅是后宫佳丽三千,还有阴鸷狠辣的太上皇,还有已经成了太后的马贵妃,还有不知底细的太皇太后,还有诸多皇亲贵戚,还有满朝大臣,这些人免不了勾心斗角,甚至是刀光剑影,若不能冷酷残忍,便无法生存。
她实不知善宝的用意,善宝怀疑玉桂扯谎,祖公略牵涉其中。
玉桂挂在猛子手上,衣领勒紧了脖子,致使脸色涨红,忽而看看善宝忽而看看祖公略,等意识到平民百姓是不能直视皇上的,忙将头垂下,等着祖公略下令,一旦祖公略说声斩,他便要和盘托出。
祖公略轻轻拍了下善宝的面颊,嗤的笑了:“你这张嘴,话让你反过来一说,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玉桂是老泰山手下的,杀了他老泰山心里不会太舒坦的,并非是老泰山如何舍不得他,而是自己的人犯错,老人家会过意不去,何苦呢,不杀他,也是给咱们的孩儿行善积德。”
君临天下之人,如此心肠还是少见,凭着对祖公略的了解,善宝觉着他纵使不是狠辣之人,也是雷厉风行的,审都不审便将人饶恕,这其中或许真牵扯到了他,心里咯噔一声,这会不会是祖公略使玉桂骗她的呢,目的不言而喻,他做了皇上,怕她阻止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所以谎称他死了,让自己死心,从此分道扬镳,若非猛子也去了京城,他仍旧不会回来的。
都说怀了孕的女人脾气古怪,善宝这里首先变得多疑了,既然祖公略执意不杀玉桂,她便做了顺水人情:“也好,玉桂可是爹他的左膀右臂。”
死而复生,玉桂由猛子松开后,伏地咚咚叩头,谢皇上隆恩,谢娘娘宽宥。
祖公略只不耐烦的挥挥手,随后便挽着善宝说话,因善宝有了身孕,他身上的伤便叮嘱善喜瞒着善宝,于此,善宝见他一别数月便憔悴不堪,打趣道:“高处不胜寒,皇上左拥右抱是不是累坏了。”
也晓得她是玩笑,更晓得她是含了几分真意在里面,祖公略揉揉她的小鼻子,轻笑:“嘴巴还是那么刁,当心教坏了我们的孩儿。”
善宝骄傲的抚着腹部:“才不会,倒是皇上,数月,都不能给我捎来一点点讯息吗。”
祖公略见锦瑟和猛子不知何时退了出去,便捧起善宝的脸吻了下,见她比以往丰腴了些许,较之过去的窈窕仙姿此时显得雍容富贵,面颊多了些肉,脸庞圆润了,恍如李白笔下的太真,百媚横生,让他心里翻江倒海,不能平静。
善宝怀着孩儿,他是不能有其他想法的,只是拥着善宝,数月之别,千言万语竟不知怎么说了,只拥着她,感受她柔若无骨的细腻,曾经的往事如云烟慢慢飘来在他脑海中缱绻不散,经历了太多,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希望此后岁月静好,不再发生任何变故。
痴缠半晌后,想起该到了换药的时辰,祖公略便借口说自己有事要交代那些天子亲随,将善宝按在炕上,道:“朕,命令你睡觉。”
善宝抬头看他,嘟着小嘴:“本宫偏不睡。”
她以本宫自称,祖公略悬着的心放下,这说明她是肯同自己回京城的,手指按在她嘟起的嘴巴上,温言细语:“皇后娘娘不歇着,我的皇儿也要歇着。”
善宝满脸溺爱的表情垂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心意沉沉道:“你在京城,平素都这样说话吗?”
祖公略也将手放在她的腹部,轻的也就是挨着衣裳而已,怕的是自己手大又重,压坏了孩儿,听善宝问,他道:“时而罢,那些言官很聒噪的,经常摆出来诸多的条条框框,身不由己。”
善宝再试着问:“既然身不由己,就是根本不喜欢,若我要你留下来不回京城呢?”
祖公略顿住,不回京城不做皇帝,这可不是儿戏,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敷衍:“你歇着罢。”
给善宝盖好凉被,他便扭头而去。
善宝望着他龙行虎步的背影,心下黯然,做皇帝,势必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势必要妻妾成群,自己,该当如何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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