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宝殊和百里宝佑坐在马车上回宫。
百里宝佑气哼哼的坐在一边,“阿姐,你说这次要怎么处置这次敢在王城里就这么目无法纪的刁民”。
“我一定要在父皇面前告状,让父皇好好的处置他们”。
百里宝殊看了百里宝佑一眼,“回宫之后你就更衣去书阁也好、练武场也罢,总之不准去父皇那边告状,最好父皇不主动问起,你都不要说”。
“为什么?这次明明就是这群喜欢欺上瞒下的臣子……”。
“欺上瞒下的臣子?”,百里宝殊打断百里宝佑的措辞说道,“你口中欺上瞒下的臣子追究到源头,一个是父皇的太傅,两朝元老的梁太傅、一个是翰林院士的阁老齐阁老,你是蔷国的太子殿下,这样一下就彻底得罪了两个朝中大臣”。
百里宝殊接过喜鹊递过来的锦帕,十分仔细的擦拭着自己如雨般温润的纤纤十指,“先不说父皇这下会为难,你是当朝太子却跟两位众臣过不去,那些闲着没事的言官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百里宝殊看着脸上还挂着不甘心,但是却不说话了的百里宝佑也没有继续的劝解,剩下的种种都是要靠着他自己去分析得失利弊了。
马车缓缓的跑进了王宫,但是身为王城护卫对副统领的年尧却被留下了,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悄然无声的守在清馆的对面的茶肆里……
天色暗了下来,王宫的大门缓缓的落锁,但是尙跪在王宫前的三人,就算是晕过去了两个,也没有人敢上去查看。
每次回宫百里宝殊都要好好的沐浴一番,这不过这次沐浴过后没有让喜鹊拿来宽松的衣衫,反而是一件白绸锦衣,绣着大片金色的贡菊宫服。
喜鹊梳着已经擦拭干的长发,看着铜镜里的百里宝殊心情好似不错的亲自为自己描眉点妝,手下便也灵巧的梳了一个凌云髻,带着金色的流速垂挂黄金簪。
“公主殿下,国主那边的安公公过来了”,娇娆从外殿走进来说道。
“那走吧”,百里宝殊站起身,身后跟着喜鹊、娇兰和娇娆。
安公公行了个礼,便让几个小太监打着琉璃灯在前面引路。
“公主殿下今日在宫外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刚刚贵妃娘娘亲自带着飞凤公主过来拜见了主子……这会子太子殿下应该也在乾清宫偏殿里等着公主殿下了”。
“齐贵妃可是走了?”,百里宝殊笑意轻轻的看着这一路上的开的很好的蔷薇花问道。
“没有呆多久便带着飞凤公主离去了”。
百里宝殊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到了乾清宫的偏殿,娇兰和娇娆在殿外候着,安公公在前带着百里宝殊进去。
百里曜正站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只狼毫写字,百里宝殊放轻脚步的凑近看了两眼,亲自的站在一边研磨候笔。
百里曜的字大气厚重,自带着一国之君的谦和庄重,能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肃静臣服。
“已经很久没有动笔了,是有些生疏了”,百里曜放下手中的笔叹息道。
“就算是这样父皇的字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百里宝殊说道,看着旁边的百里宝佑一眼说道。
百里曜摇摇头,“年幼时梁太傅主张练字静心养气,几乎每天都要悬腕站在桌案前练上一会,自从接下这蔷国的大任,倒是很久没有人让朕练字了”。
“父皇国事操劳”,百里宝殊在旁边应和道。
“真的皇儿都长大了”,百里曜最后还是叹息的说道。
百里宝殊扶着百里曜坐到一边的梨木花椅上,和百里宝佑分别坐在百里曜的两边。
“现在宫门外跪了三个人?”,百里曜看着百里宝佑问道。
百里宝殊在旁边安静的坐着,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会当着自己的面向自己的皇弟问起这件事情。
“是的父皇,这其中的两个白日间在酒楼扰乱民生,儿臣看不惯出手,结果回宫的时候就遇到这两个人带着另外一人领着衙役挡住了儿臣回宫的路,儿臣让此人出示持有令牌,结果其便大言不惭,儿臣便让护卫队把人丢到王宫外自省”,百里宝佑条理清晰的说明。
百里宝殊神态自若的喝着茶水亦不言不语。
“如此?”,百里曜轻咳了一声。
“便是如此”,百里宝佑竟然也学着百里宝殊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老神在在的答道。
“那以皇儿之见,要拿那三人如何”。
“先让他们在王宫门前跪上两天,儿臣才想着怎么处置他们几人”。
听到这里,饶是百里宝殊也弯起了嘴角,却不得不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掩饰。
“那皇儿可知这三人的身份”。
“儿臣还不知”。
“…………”,百里曜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最后还是放了下来,“自是在王城敢如此,自是有所依仗……”。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日后儿臣有做错之事,也当得起父皇和群臣百官的谴责”,百里宝佑说的义正言辞,不容反驳。
“殊儿有何高见”,百里曜感觉自己的皇子有时候认真了也不是很好的事情。
“父皇后宫不干政事”。
“…………”,百里曜感觉脑门有点疼,“父皇认为这不算政事,殊儿直说便好”。
“既然父皇这样说,那就看看这几人依仗的到底是何人,敢在王城内如此横行,连皇子的都敢冒犯”。
“…………”,百里曜感觉或许自己真的是养大了两个很好的皇儿。
“其实……其实这几人的来历父皇是知道,齐贵妃刚刚来到父皇这里说了齐阁老回去自会严加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幼子……”。
百里宝殊低头看着桌案上的花纹,假装没有看到百里曜看过来的眼神一样。
“皇儿认为如何?”。百里曜嘴里有点发干的看向百里宝佑。
“……父皇自然有了定论还来问儿臣,梁太傅和齐阁老在朝中为蔷国社稷着想,连自家子孙都没有管教的时间……”,百里宝殊脸色严肃的说道,“既然齐贵妃求情都求到了父皇的面前,做儿臣的自然不会让父皇难做”。
“不过”,百里宝殊小脸紧绷起来,“父皇可要带儿臣向梁太傅问道,若是儿臣今日没有撞见这件事情,梁太傅的公子把这几个琴女带回府去,梁太傅可会知晓,他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做了什么”。
百里宝殊和百里宝佑双双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安公公在身后笑的更加热情的亲自把两位小主子送到了宫外。
“安公公不必送下去了,好生照看着父皇便可”,百里宝殊带着轻笑的对着身后的安公公说道。
“是,奴才必定好好的照看着主子,两位小主子慢走”。
直到走出了好远,百里宝佑才回头看了两眼,转向百里宝殊立刻笑的自得的说道“这次可算便宜了那个个刁民了”。
百里宝殊看着自己的皇弟笑而不语,“日后你真的该多听听南风太傅的教导”。
“我知道”。
百里曜看着两姐弟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安公公轻手轻脚的关上殿门。
“朕还以为太子年纪尚幼,是不是过早的接触了朝堂,如今看来倒也有所得”。
“太子殿下聪慧,长公主殿下更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主子可安心”。
“朕的两个皇儿自不必担心,倒是朕的朝中大臣倒是让朕失望了”。
夜色暗深,高门深户的大宅一片的严峻之色,高堂上坐着满脸怒色的梁太傅,坐下一位美妇暗自垂泪,“老爷都是我没有管教好,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儿子本性不坏的啊……”。
“敢光天化日之下扰民,还惊扰到了长公主殿下的面前,在王宫门前跪着,我两家时代为官忠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孽子丢尽了列祖列宗的老脸”,梁太傅气的不轻的坐在高堂上。
“那老爷……老爷……”,美妇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妾身自愿回宗族祠堂,向两家列祖宗请罪……”。
“老爷、老爷……”,还不等梁太傅说话,便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家奴。“老爷,小公子回来了……”。
梁太傅立刻从太师椅上起身,看着果然后面走进来禁军担着昏迷不醒的儿子走了进来。
“我的儿啊……”,美妇哭着就扑了上去。
“梁太傅,奉国主之命将公子送回”。年奇双手对着梁太傅拱手,“如此还有齐阁老的庶子要送,先行告辞”。
梁太傅听到国主领子,老腿就有点发颤了,听到了齐阁老庶子几个字更是有气发布出来。
这个可是自己的嫡幼子,如此失仪在前,此生便再无出仕指望了,自己的儿子这一辈子就这样废了。
“多谢年奇统领,还请统领告知国主,幼子失德,择日将送回宗族悔过”。
年奇对着梁太傅微微颔首便带着身后的属下离去。
而齐家的两个,庶子当时就被赶出了齐家,另一个则完全的和齐家划干净了关系,没有齐家这个再为作威作福的名头,下场会怎么样也无需多讲。
一夜之间皇城内的府衙内的大小官员全都被撤职查办,皇城内何处府衙皆有禁军暂时接管。
年垚和自己的大哥碰了一面,这是天际已微微发白,在王宫门前等到寅时,宫门开启的那一刻便回宫准备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回禀给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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