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娴进来院子之后,那妇人看了看自己那有些破旧的内门,搓了搓手说道:“大小姐,你就坐在外面吧。”
来了客人不往屋子里面迎,是很失礼的。
但是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那屋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迎进去反而不好。
林景娴也不和她计较。
“小小姐,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了,你这模样,和夫人可是如出一辙呢。”妇人含笑说道。
林景娴已经猜出来了,这应该就是如意了。
“我娘已经回到林府了。”林景娴忽然间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就注目着这个妇人。
毕竟这罗家的人已经有很多年头没有在跟前伺候了,这一家人现在是什么样的,林景娴也不敢确定,才说了这样一句话来试探。
如意微微一愣,接着就欣喜的说道:“那恭喜夫人,恭喜小姐。”
她说着话的时候,目光有一些闪烁。
林景娴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有了数,想来这罗家也不怎么安分,不过也没有什么,若是他们安分,她对他们自然也会好,他们不安分么,那她防备着也就是了。
“不知小姐来……”如意看了一眼林景娴,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林景娴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你们家可有未出阁的女孩子?”
如意微微一顿,打量着林景娴,却是不肯说话。
好一会儿才试探了一下说道:“可是小姐要选陪嫁丫鬟?”
这陪嫁丫鬟,其实就是默认的通房,是有很大可能当姨娘的。
林景娴却是笑了起来:“我已经定下了程府的二公子,很快就要成亲了,至于陪嫁丫鬟……有个手脚麻利的就行了,并不需要刻意选择。”
如意听到程二公子的时候有一些讶然:“不是程大公子么?”
林景娴的脸色却是忽然间一冷:“我只问你,你家可有未出阁的女孩子,你的话到多。”
如意微微一颤,没有想到大小姐的年纪不大,脾气到是挺大的。
不过卖身契在人家手中呢,如意自然不敢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她此时低声笑着说道:“有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儿。”
“可有许亲?”林景娴继续说道。
如意不知道林景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就有一些迟疑的说道:“城中开布庄的赵老爷到是来提过亲,想纳她为侧室……”
“哦,那也就是没有定下了?”林景娴反问了一句。
接着林景娴就说道:“你家的那娇客儿在哪里呢?带出来给我瞧瞧。”
如意连忙进了屋子,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出来了。
少女低着头,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到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抬起头来。”林景娴开口说道。
那少女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之中仿若是带着水雾一样,红唇粉腮,身子如同柔弱无骨一样的,到是惹人怜惜。
林景娴对面前的这个少女很满意。
看的出来,罗家养这个女儿,是下了功夫的。
家中过的这么穷苦,可是那少女却是绵软细弱的,如同大家小姐一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吃过什么苦。
林景娴放缓了声音问道:“可识字?”
“认得几个字。”她的声音细弱蚊蝇,自有一种软绵感。
“叫什么名字?”
“我叫瓶儿。”
林景娴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如意说道:“我瞧着这瓶儿是十分满意的,我既然见了人,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娘体谅父亲繁忙,于是想找一个贴心的丫鬟帮忙一起伺候着。”
林景娴说的婉转,但是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哪里是找丫鬟呀,这就是找姨娘呢。
如意是知道林新敏的,当年她可是万分希望自己能成为林新敏的妾室的,觉得林新敏是一个斯文儒雅的人。
此时听到这个,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的,她就回过神来了。
这辈子,她是完全没有机会了,到是自己的女儿,竟然有这样的机会吗?
那开布庄的陈老爷,虽然年轻一些,才三十出头,但是,这赵家和林家,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一个不过就是小商户,另外个呢,却是官宦人家。
如意想着,又在自己的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年夫人觉得她的样貌出众,不想让她一起伺候老爷,现在好了,不还得自己主动带着女儿回去吗?
如意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却也没那么痛快的答应,想给自己出一口气:“可是瓶儿……怕是不方便回到林府呢。”
林景娴瞧见如意这样子,已经把如意心中想的猜到了七八分。
哼,都能去赵家做妾了,到林家却是不成了?
这么想着,林景娴就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意,你最好是想好了要怎么回答我这话,毕竟瓶儿到了府上,那也是我娘的人,你若是不想让瓶儿过去呢,倒也罢了,可若是你的心中是这么想的,如今这样矫情着,只会让瓶儿到府上的日子不好过呢。”
如意听到和这个,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她讪笑了一下,连忙就改了话锋:“不过若是夫人和小姐需要,瓶儿自当会去的。”
林景娴似笑非笑的看着如意,没有戳破如意的心思,而是扫视了一眼那瓶儿,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已经听见了,你可愿意和我回去?”
不等瓶儿说话,林景娴就接着说道:“你想好了再回答,若是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有来过就好了。”
这个少女的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如今却是要嫁给父亲那个年纪的男子,如此想想,她做的事情也是辣手摧花了,到是有几分不忍了。
罗瓶儿却是联盟说道:“我听小姐的吩咐。”
见罗瓶儿已经给出了答案,林景娴扫视了一眼罗瓶儿,说道:“明日就让你娘带着你来府上吧,只说来探望我母亲就可以了。”
若是直接往府上送人,那陈姨娘肯定是一个万个都不会答应的。
如意好歹也在大户人家待过,自然明白这里面曲折,于是就笑着说道:“小姐,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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