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戈隆还是进入了无聊的养伤生活,食人魔的身体让他能够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东西,这倒是让他免去了一些皮肉之苦。
在他醒来之后,那个年亲的巨魔巫医每天都会过来使用巫术为他疗伤,态度非常的恭敬。
而戈隆也乐得如此,巨魔巫医的巫术让他非常的感兴趣,和精灵法师的元素魔法不同,巫术倒是像钢鬃平日使用的法术的升级版,需要一些物品来辅助施法,比如粉末,又比如图腾,甚至有一次还拿出了一只黑色的虫子放到了戈隆的身上,帮戈隆吸出了肩膀上的淤血。
当然,来的人并不只有他,钢鬃也出现过一次,看上去颇为精神,只是这个野猪人祭祀已经被之前的战争吓破了胆子,见到戈隆就趴在地上连哭带嚎的。
好在这个时候戈隆已经能够开口说话,所以从钢鬃的口中得知了外面现在的情况。
这一次的战争,虽然惨烈,但奥西姆部落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半精灵的部队全面崩溃,魂飞魄散的半精灵士兵不顾一切地朝着四面八方逃去,只有大约四五百人被钢鬃他们所俘虏,不用想,那些逃跑的家伙,多半已经成为了雪山上的孤魂野鬼。
至于部落本身,自然也是损失严重,不过钢鬃的表达能力委实差了一点,戈隆也只能提前在心中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暗影氏族的巨魔们也已经和血槌氏族汇合,不过因为山洞已经满员的原因,最耐寒的食人魔不得不集体出去在山洞外愉快的赏雪,将温暖的山洞留给伤员,至于俘虏之类的,更是直接丢在了门口,每一天都有大批大批的半精灵因为寒冷而死去。
“还有其它的俘虏,白色的熊人以及绿色的地精?”
戈隆有些意外地从钢鬃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没错,酋长。”
钢鬃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就在食人魔勇士砸半精灵砸累了,变得老实了之后,在木格尔的带领下,食人魔们扛着昏过去的戈隆去山洞睡一觉,却发现山洞中还有着其它的人存在。
这自然是老老实实听阿瓦伦的话,守着两个发烧的地精的,以冰块为首的那帮熊人,双方一见面,先是友好的交流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了起来。
熊人虽然强壮,并且雪地是他们的天然主场,但在成群结队的食人魔勇士面前依然还是乖乖躺好,被石槌砸晕了过去,被丢在了一边。
大概是佣兵吧。
想到了地精商人布里恩的护卫,戈隆心中如此猜测,这样一看,之前那群半精灵中的人类大概也是被高等精灵雇佣过来的人类佣兵……就是不知道对方雇佣地精是为了什么。
“然后,血屠在哪里?那两个精灵法师现在怎么样了?”
“酋长,然后我们奥西姆部落的勇士就都回到了山洞当中,等着您的醒来!血屠大人已经将那个尖耳朵拎回来了,现在他正在出去捕猎。至于那两个精灵法…师?他们被我们打晕了。”
“打晕了?”
“放心吧酋长,我们每天都打好几次,保证他们都是晕着的。”
听到这句话,戈隆瞬间就放心了。
又说了几句话,钢鬃便离开去分发食物。
这之后,戈隆便过上了静养的日子,每天过上了吃饭冥想的生活,因为没有其它的活动,倒是很少需要睡眠来放松精神。
虽然过的非常轻松,但当戈隆感觉自己的精神稍微足了一点,不再是每天昏沉沉的状态之后,就把钢鬃等人叫过来,吩咐他们开始返回河谷。
这当然是不得已而为之,雪山的物资非常的贫乏,若不是有着血屠的血肉感应,他们这么大的一支队伍早就已经弹尽粮绝了。
不仅如此,巨魔所遭遇的雪崩同样也让戈隆感觉忧心忡忡,要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雪人的营地,同样是在一座海拔颇高的雪山的山腰上,既然几公里之外的巨魔们都遭遇了雪崩,那么他们现在也必然面临着同样的隐患。
头上总是悬着一把达摩利斯之剑并不是戈隆的爱好,因此,尽管还没有办法自己行走,但戈隆还是躺在了科多兽的背上,命令大家开始返程。
多日窝在山洞,戈隆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萎靡,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瞪着眼张着嘴好奇地望着天空中落下来的雪花的食人魔们,无论是野猪人、狗头人、鹰身人还是巨魔们都是一种身心疲惫的状态,至于俘虏们,除了白熊们的威胁太大,被钢鬃强制性地保持在了昏迷的状态,半精灵、人类和两个地精都奄奄一息。
“钢鬃,把地精放到白熊的中间,不要让他们死了。”
“是的,酋长!”
戈隆眯起了自己的三只眼睛,思考了一下,对这钢鬃下了这个命令。
他这是才采用保值的手段,这一战虽然胜利了,但某种意义上却没有真正的赢家,半精灵和人类佣兵对于食人魔的种族仇恨太高了,高等精灵法师更是没有合作的可能,因此,只有同为佣兵,却没有上战场的地精和白熊有交流的可能。
部落的部队很快就集结好了,和来时相比,整个队伍缩水了很多,精力依旧旺盛的食人魔们走在最前面,而其它的部落成员则簇拥着作为运输主力的十三只科多兽,所有人都默默地集合好,偌大的人群显得非常的沉默,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躺在科多兽的背上,科多兽厚实、上下颠簸的背部让戈隆莫名地有点安心,他抬起自己右边的脑袋,朝着战场的方向望了望,原本被鲜血遍染的雪地已经重新被雪花覆盖,唯有一片高高隆起的小雪堆,依稀出现在戈隆的视线中。
那是死去的食人魔的尸体。
不过,总算是结束了吧。
“血屠。”
“什么,酋长?”
“高里亚帝国的战士死去后的归宿是怎么样的?”
“会被丢到火里,先祖会被他们的香味所吸引,庇佑他们的灵魂。”
“……”
戈隆突然有种想叹气的冲动,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雪山,白色的雪峰亘古不变地屹立在天地之间……这当然是错误的,沧海桑田,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总之,没有雪崩,真是太好了。
部落的成员们一步一步地走向远方,雪原上重新归于平静,唯有风的厉啸在空旷的雪地上呼啸而过。
雪山的顶端,山峰的最高处,一只黑色的乌鸦立在上面,闪烁着乌黑的光泽的羽毛在风中浮动,漆黑的眼睛似乎将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容纳了进去,注视着戈隆他们慢慢地离开,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终于,时间的流逝在不知觉间渐渐变得模糊,当故事的主角们彻底消失在了风雪中的时候,乌鸦挥动了它的翅膀,牢牢抓着雪山顶端的爪子缓缓地松开,猛地一蹬,漆黑的身影便消失于云端。
下一刻,轰隆一声,滚滚雪崩,将这一片战场,彻底地掩盖在了积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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