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然而也正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显示着它的威严,在短时间内人们总是难以理解命运,而在某个时候蓦然回首就会发现一切都被安排得挺好。
一阵刺眼的光芒将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黄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依旧浑浑噩噩的歹徒和身旁呆若木鸡的女儿,憋着一股子劲,忍着左手的疼痛,用力把匕首从精神恍惚的歹徒手中夺了过来。
“等等,等等,我可以解释!”
歹徒总算回魂了,他却丝毫没有身为加害者的觉悟,反倒是一阵欣喜若狂地喊道:
“你看看四周,看看啊,我们已经不在2015年了,我们在。。。。。。唔。。。。。。”
黄厉不听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他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死,就会威胁到女儿的安全,双手握着匕首刺入歹徒的心口,靠着身体的巨大动能一下把歹徒压倒在地上,歹徒的双手徒劳地抓住他的双肩,嘴里喷着血沫,不甘心又断断续续地说:
“你搞。。。。。。搞错了,我不。。。。。。不是杀人犯,我。。。。。。我只是一名穿越。。。。。。。”
话说不完了,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大脑和心脏作为要害中的要害,只需要一击,就可以让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成为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黄厉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回头看向坐在泥地里的丫头,小丫头没有明白眼前的一切表示什么,只是露着惊惧的表情看着他。
“没事了,娜娜,没事了!”
黄厉扔下匕首,走过去,蹲下来,紧紧地抱住黄娜娜,感受着丫头瑟瑟发抖的身体,轻轻地用手拍打着她的背脊。
“拓荒者认证,黄厉,华人,33岁,玩家认证结束。”
不带丝毫感情而显得中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黄厉害怕吗,当然害怕,可是他又不能害怕,至少在女儿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自己强悍的一面,父亲是孩子的天,如果父亲倒了,就是天塌了。
“你是谁?”
他只能在内心询问着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回答道:
“拓荒者系统,来自23世纪的云a公司,准确的说是一款指导者游戏,目的是通过时空变量把游戏者带到一个平行的旧时代进行拓荒,满足玩家对穿越体验的期许。”
“老爸,我想回家!”
“知道了!”
黄厉不耐烦地喊了一句,他比小丫头还要头疼目前的状况,看着丫头一脸委屈想要哭的样子,他闭上眼睛,暗骂自己冲女儿发什么火,要怪也只能怪这个该死的穿越者和那个什么拓荒者系统。
“对不起,爸爸心烦,爸爸错了。”
“原谅你,没关系。”
一直接受着家庭传统教育的黄娜娜挺懂礼貌的,这也让黄厉避免了一次女儿哭闹危机,他站起来朝着周围看去,好吧,他可以肯定,这里不再原来的那个空间,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原来的那个时间。
一望无垠的大平原,视线中绝大多数都是漫无边际、参差不齐的荒草,偶尔能够看见一两棵歪脖子树,长得却很是茂盛。
“老爸,我想回家。”
这是女儿第n次的呼喊了,黄厉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被这个倒霉的穿越者给连累了,轻声安抚了女儿两句,揉了揉她的头发,说:
“乖,去摘点小花玩儿,爸爸马上就带你回家。”
小女孩总是能被一些美好的事物给吸引过去,刚才还在闹着要回家,下一刻便被草原上盛开的野花给吸引了过去,黄娜娜去旁边摘野花,他则开始搜集这个穿越者身上的物资,这位倒霉的老兄看起来也就20岁出头吧,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被选做了这个鬼系统的玩家,也许,这个家伙就是那种彻夜不归,和网吧形成共生关系的网虫吧。
穿越者那身染血的衣物就不考虑了,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把人拔成光猪,穿越者的手里攥着那把
造型古朴的火枪,看起来很像斯普林菲尔德燧发火枪,他虽然酷爱历史,但对火枪没什么研究,真枪也只玩过三八大盖,燧发枪的认知程度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
“拓荒者的燧发枪------未命名,早期拓荒者保命装备,杀伤力一般,自带拓荒者技能鹰眼射击;鹰眼射击,瞄的越久,射程越远。自带必中属性,50%概率必中要害,冷却时间30秒。”
ps,燧发枪只是初期武器,可在家园中的铁匠铺、教堂、军械库、兵工厂内进行升级。”
“这可不是游戏!”
黄厉厌恶地在脑海中骂了系统一句,把这个倒霉的穿越者玩家身上的东西都搜刮了一个遍,不得不说,这个玩家为了这次游戏做了充分的准备,除了系统给的拓荒者装备,自己还准备了登山绳、登山镐、一个便携式可折叠收缩的背包,一些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一把求生用匕首,一个指南针,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以及一小堆杂七杂八的物仕。可能是准备的非常匆忙,这个倒霉蛋身上的东西顶多符合一个野外生存玩家的配置。
黄厉实在是不想把他身上的那件满是口袋的夹克拔下来,于是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背包里,背在背上,别着匕首和登山镐、一个做工精美的牛角火药筒、一个皮质弹药盒,挎上羊皮水壶,一手捏着火枪,一手牵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草原上开始寻找所谓的路。
“老爸,你迷路了吗?”
“没有,只是不知道路在哪里?”
茫茫无边的大草原上,没有明显的参照物,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想回家。”
“好的,娜娜,爸爸会带你回家的。”
父女两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话,有的时候,小孩子并不理解什么道理,她只是害怕孤单,所以常常没话找话,尤其是在陌生的环境中,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
“老爸,我们惨了,回不了家了。”
“不,我们会回到家的。”
“我想妈妈了,想爷爷奶奶了。”
“我也一样,宝宝,我也一样。”
“老爸,我走不动了。”
“来,我背你。”
除了这些简单重复毫无营养的交流,就是黄娜娜时不时的哭闹和赌气,黄厉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耐性,他知道,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女儿这个唯一的亲人了。可惜的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耐性是有限的,每一次女儿的撒泼和闹腾,都在让他憋着的火气不断上涌翻腾。
看着指南针,他始终坚持着朝南走,以为南边总比北边来的温暖,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人烟的迹象,那就一直往南,如果能够找到一条河或者一条小溪,就沿着水走,那样,迟早能够找到人类的定居点。
“我只希望不是穿到了石器时代。”
黄娜娜闹了一阵,哭了一阵,又重复了至少七八次这样的过程,在黄厉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的时候终于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黄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脑门很疼,疼的想打人。
把女儿放下,翻了翻旅行袋,扯下了一块防水布,用匕首划开,当做布兜裹在女儿的身上,他在女儿的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干,穿过自己的肩头把女儿裹在布兜里背起来,这样,他能够腾出两只手来随时预防可能发生的状况。
又向南走了半个多小时,日头开始西下,前面还是略微起伏的平原,根本没有水源的踪迹,然后他最惧怕的事情发生了,女儿醒了。
“怎么还没到家?”
“。。。。。。快了快了。”
“刚刚你还说快了,可是太阳都快回家了,我们还没有到家!”
“我跟你说快了就是快了,别吵,是不是想挨打!”
好吧,他的耐心也就这样了,黄娜娜一听黄厉威胁她,不干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啕大哭,黄厉那面目狰狞的表情瞬间石化,暗骂自己是蠢货,何必因为这种事情去凶女儿,结果,他又是道歉又是扇自己的巴掌,求爹爹告奶奶地可算把小祖宗的哭声给止住了。
“我就是渣,我要是再吼你,就是给自己过不去!”
黄厉在心里赌咒发誓,绝不再去惹丫头,丫头哭饿了,便开始嚷着要吃东西,父女两坐在草地上,黄厉摸出一瓶矿泉水,一小块压缩饼干递给女儿,可女儿才啃了一口,就呸呸呸的把饼干渣滓吐了出来。
“我要吃肉!我要吃红烧肉!”
黄厉眼角都抽搐了,你要吃肉,我还要吃肉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可他吸取了教训,绝对不和女儿讲道理,因为无论对错,他都是错的,于是伸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耐心地说:
“宝贝,肉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城里,爸爸就给你买。”
“不嘛,我要吃肉!”
“。。。。。。好!”
黄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话,在他的字典里,“拒绝女儿”这个词已经被打上了‘绝对禁止’的记号,小祖宗想吃肉,他就要给小祖宗弄到肉。
“拓荒者,有危险靠近!”
脑海里的警告让黄厉停在了原地。
“嘘!”
他伸出手指挡在自己的嘴前,握紧了火枪,黄娜娜听话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已经快5岁了,看过那么多动画片、电视剧、电影,知道有时候,不听话的小孩子是会永远失去爸爸妈妈的。
“宝贝,趴下。”
黄厉尽量放低声音,身体也跟着放低,父女两很快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老爸。。。。。。”
“嘘。”
杂色马,主要是指它们身上的毛色杂乱无章,很健壮,个头高大,这**在国内很少见,如果飞驰过来的五匹马还让黄厉无法搞清楚状况的话,那马上的骑士则让他彻底搞明白了,这里是哪儿。
黄皮肤中略显红色,光着上身,梳着大背头,留着两条甚至四五条各式各样的辫子,头顶上插着一到三根羽毛,一手策马,一手扶着火枪的印第安战士,见鬼,见tnnd的大头鬼,为什么是印第安人,为什么是传说中最难沟通的印第安人!
“我们只需要趴在这里躲过这些印第安人就行了。”
黄厉想的很简单,可事实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手持火枪的印第安战士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其中一个人冲着草坡下面喊道:
“停下来!”
紧接着,草坡下面冲上来八匹马,八个同样的印第安人,至少在黄厉的眼中这些印第安人都长得差球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草坡下面的八个人长得忠厚老实多了,不似草坡上这五个人一脸的苦大仇深、面目狰狞。
等等,我怎么听得懂印第安语?鬼知道印第安那么多种族有多少种语言,反正暂时称作印第安语吧。
“那群野牛是我们的!”
草坡下上来的八人若说还有第二个区别,就是身上的装备了,他们并没有看似高大上的火枪,而是背着一些简陋的弓箭,握着更加简陋不堪的长矛,为首的一个头上插着三根羽毛的壮年印第安骑士策马出来,指手画脚地冲着五个拦路者讲理。
印第安语果然是最难懂的语言之一,虽然黄厉能够听懂,但不得不说这种逐字逐句都磕磕巴巴的语言,实在是挑战人类语言难度极限的存在。
“这片土地是属于你们拉科塔人的吗?”
拦路者中有一个头顶同样插着三根羽毛的存在,他一脸讥讽地冲着对面的三根羽毛诘问道,两个三根羽毛手舞足蹈地开始交流起来。
“我在说野牛,不是说土地。”
“你在胡说八道!”
八个人的团队显然更想讲道理,可五人团队不想讲道理,他们威慑性地举起了手中的火枪,让八人团队齐齐策马后退了半步,看来,和白人干了这么久的架,他们已经明白了火枪的意义。
“老爸,他们在干什么?”
“嘘,好像是在吵架。”
“为什么要吵架,他们应该去告诉老师啊。”
“可能是他们老师不在这儿吧。”
父女两趴在不远处嘀嘀咕咕,黄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帮不讲理的比那帮讲理的更蛮横,更嚣张,更难对付,他们已经从僵持状态转为了一种火药桶状态,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八人团队不想放弃辛辛苦苦追踪到的野牛,可能同为印第安人的那点民族荣誉感(狗屁)在作祟,八人领头的三根羽毛用手拍了拍胸口,尽量保持一种不卑不亢地姿态说:
“我们只想要野牛。”
拦路者没有回话,只是一种蔑视的表情盯着他们策马从旁边绕过去,八人团队看起来也有点心虚,朝前缓慢地走出了十几米,才狂奔起来。
拦路者盯着他们的背影,三根羽毛身旁的两根羽毛发话了。
“我们和拉科塔人有协议。”
“可他们并不打算遵守,既然闯入我们的狩猎区,就都是敌人。。。。。怕什么,他们又不是达科塔,”
三根羽毛显然更适合做政客,几句话就把手下人的情绪挑动了起来,五个战士开始下马装填火药,原来他们并没有装弹,刚才只是做做样子,如果拉科塔人再勇敢一点直接开打,这些家伙就只能策马奔逃了,毕竟这种老式的前装长枪,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马上进行装填的。
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装填步骤,黄厉攥着枪的手更紧了,这帮家伙要去打那帮拉科塔二傻的黑枪了,他可不会傻到去捡漏,但总的有个自卫的手段吧。
“老爸,我走不动了。。。。。。我想骑马。”
黄厉咽了一口唾沫,表情麻木地回话道:
“宝贝,我们会有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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