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伽罗和碧螺搀扶着高颍走出酒馆,杨坚牵着赤练马跟在后面,那赤练马讨好地用脑袋拱拱小伽罗的后背。
“你就可怜可怜赤练马吧,让它驮着你们吧!”杨坚装可怜地替赤练马哀求小伽罗。
“不要烦我!”小伽罗心情很不爽地推开赤练马。
“不要跟畜生置气嘛!”
“我们不想跟你这样无理取闹的人为伍!”小伽罗道。
“坚儿,还不向高公子道歉?”裨将用绷带给杨忠的伤口裹了起来,虽血染了半个外袍,杨忠却能面色如常,果然是久经战场之猛将!
“不用了,杨公子的道歉,在下担当不起!”高颍回绝了,骑上了一匹普通的马儿。
小伽罗也要随着高颍骑上去,已经骑到赤练马背上的杨坚伸手要拉小伽罗上来,小伽罗并不搭理他,上了高颍所骑之马。
小伽罗紧紧地搂着高颍的腰部:“颍哥哥,我们走!”
“驾!”高颍甩开缰绳,马儿奔跑开来。杨坚只好没趣儿地跟在后面。
南城门的守卫,被杨忠的裨将们杀得片甲不留,也正因为南城门没有了守卫,流民们都从这里进出,反倒阻塞了。
“这可怎么办,城是出不去了?”碧螺很是着急,她此时惦念着南熏,因为杨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已经预感到南熏那里必有状况,因为担心四周有云问他的耳目,在城里是不能问的,需得到了城外,在能问个明白。
“颍哥哥,你可有办法?”小伽罗问高颍。
高颍思索半天,不得解:“我也没有办法!”
“没用的书呆子,不就是流民吗,看我杀出去!”杨坚说着,要勒马上前。
“站住,不可滥杀无辜!”杨忠饬令。
杨坚便嬉皮笑脸:“逗你们玩儿呢,父亲打小便教育我,要爱民如子,我怎么敢动手呢?父亲身上可带着钱吗?”
“这个时候,你要钱作甚?”杨忠不解。
高颍猜到了杨坚的用意,流露出了赞许之情:“杨公子高明,实在是好计策,大将军便只管给杨公子便是,几位将军身上,若有钱财,便都一钱不剩地给了杨公子吧!”
杨忠不知道这两个小毛孩子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却也只好听了他们的建议,让裨将们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了杨坚。
拿到了钱袋的杨坚,纵马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跑过去,对着那群流民大喊:“各位父老乡亲,看这里,撒钱了,撒钱了!”
“哗啦啦!”铜光闪闪,一枚枚铜钱从杨坚的手里撒出,流民们见到钱财,如饥似渴地奔跑过去。高颍示意众人:“趁现在,快些儿出城门吧!”
杨忠挥手,率领众人,朝着空出的南城门奔袭而去,杨坚险些被流民围住逃脱不出,幸得赤练马反应迅敏:“喂,你们丢下我不管了?太没良心了!”
出得城门外,众人便松了一口气。碧螺终于忍不住问杨坚:“你怎么就来到这里了,南熏姐姐呢?我最是了解南熏姐姐的,只要是她留你,便不会轻易让你逃走的!”
“我说,那是我自愿留下来的,我若真的想走,谁都拦我不住!”
杨坚像是故意不领会碧螺问话的要领似的,有点斗气的意味。
“就是说,你是逃出来的?”碧螺问道。
“坚儿,爹留你为人质,便是取信于娘娘,你竟然私自逃出来!”杨忠训斥道。
“不是的,父亲,儿并非私自逃出来,娘娘那里出大事儿了!”杨坚定了定神:“你们昨日刚离开不久,便有大队人马前来!”
“然后呢,南熏姐姐呢?”小伽罗、碧螺和高颍三人担忧地异口同声问道。
杨坚故意调戏小伽罗似的:“不如,你猜猜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小伽罗都要急疯了。
高颍淡然地:“不用问了,肯定是安然无恙了,否则,他能这么镇定吗?”
“真是知我者,高公子也,方才城门前你猜出了我的计策,看来,你并不是什么书呆子!”杨坚便洋洋得意地炫耀了起来:“那群人马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匍匐在油菜田里,很难被发现!可惜,他们失算了一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傍晚时分来。远远的,他们身上的铠甲和兵器,反了夕阳光在墙上,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我便带着娘娘和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宫女逃得了性命!”
碧螺终于舒了一口气,杨忠很是欣慰,最刮目相看的,还是高颍,眼前这个杨公子,虽然任性顽劣了一些,却有着不一般的胆识,将来必然胜过他的父亲!
“你可看清了那些人的装束?宇文的兵,还是咱们的杨家兵?”杨忠很是关切,唯恐宇文泰得到了乙弗皇后的下落,从此便是漫无目的地追杀;更恐怕宇文泰安插在杨坚率部的爪牙已经开始策反,整个杨家军已经不再受他杨坚控制了。
“都不是,从马儿和装束上看,是柔然兵!”杨坚的回答出乎杨忠的意料。
“柔然兵?这长安城外,怎么会有柔然兵?柔然人又怎么会盯上了乙弗娘娘?”
“杨公子,你确信没有看错?”高颍进一步追问。
“我这眼神,开弓射箭,百步穿杨,怎么能看的错!”杨坚又开始夸夸其谈了。
“我已经知道这群幕后主使是谁了!”高颍想到这里的时候,显然是有一些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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