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马上就过生日了,我这两个选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哥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容瑜坐在沙发上发愁,想让自家二哥给她出个主意。谁知半响没人应声,她转过头一看,发现容瑾虽然还坐在她身旁,但是已经魂飞天外,显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
见容瑾还是没听见,容瑜悄悄凑过去,在容瑾耳边大喊∶“二!哥!”
容瑾差点被她吓死,没好气地推开她。
容瑜撇撇嘴,心里有点酸∶“我未来嫂子有那么好看吗,叫你这些天都魂不守舍成这样。”
虽然说,她作为容家的一员,也觉得自家二哥是时候出去拱白菜了,但是也不用只见了一面,就被人家迷成这样吧。这些天就差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
容瑾一愣,瞬间耳朵红了一片,羞恼道∶“别瞎说!没有的事!”
容瑜撇撇嘴,明明就是那天相亲回来以后,才变成这样的,还不承认。
容瑾被自家妹妹看得坐立不安,索性站起身∶“我出去了,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你跟爸妈说一声。”
对,容瑜冷漠地想,还有一点不对劲,以前二哥很喜欢待在家里,这半个月却动不动就往外跑,问是干什么去了也不说,也不肯让家里的司机送。不就是约个会嘛,还弄得鬼鬼祟祟的。
容瑾可不管她怎么想,三两步出了门。
他当然不是去见那位相亲的妹子,毕竟那妹子已经把他当成骗婚犯敬而远之了。他是去见,嗯,见他那天在回来路上碰到的那个人。
他在路上打了车,熟练地报出一个小区的名字。他之所以这么熟练,是因为他在那小区里有套房子。那是他当年读高中的时候住的,已经空置很多年了。至于为什么现在要去,嗯,他在路上碰到的那个人,现在正住在那套房子里。
容瑾这几天何止是像容瑜说的魂不守舍,简直是矛盾地快疯了,经常在想自己到底发什么疯,只见了一面,竟然就把个来历不明的人给引到自己房子里去了;这也就算了,他勉强把自己这种行为解释成“急公好义,收留无家可归之人”,但你收留人家可以,总是忍不住想见人家就不合适了吧。
这两日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总是往那边跑,结果在家就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一直到方才,容瑾突然痛下决心,逃避不是个办法,总得把事情说清楚。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容瑾发现自己心里顿时欢欣几分,心知自己是因为又找到理由去见顾如琢了,不由得苦笑。
一见钟情也没有这样的,这是一见中邪了吧!
容瑾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才用钥匙开门。刚开门,便迎面看到了顾如琢。
面目如玉的青年就站在门口,见到容瑾,眼中顷刻便绽放出光彩来,温柔笑道∶“阿瑾来了。”
容瑾看他站在这里,突然想到,前两日他从这里离开时,青年也是站在这个位置送他。这么一想,彷佛是他一直没有动,就站在这里,等容瑾来看他。
再联想一下容瑾这两天刻意不来找他,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家里明明有个贤良淑德,对你痴心一片的妻子,你却一点也不珍惜,不仅把他偷偷摸摸养在外宅,还故意找理由冷落他一样。
唉,这岂不是自己觊觎人家美色在先,又无情抛弃在后吗?
尽管容瑾也不明白,自己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大龄光棍,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多罪名。但这种莫名其妙而来的“贼心”和“愧疚”,还是让他语气先软三分∶“如琢怎么站在这儿?”
顾如琢非常自然地为他摆上拖鞋,又接过容瑾手中提着的盒子∶“我知阿瑾要来,所以在此等候。”
他虽然历经百世,对此处世界并不觉得太过陌生,但毕竟还是更习惯自小用惯了的言辞举止。
容瑾看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脸上微热,却也没有拒绝,掩饰似地低头换上拖鞋。进了门,顾如琢还没有问,为什么容瑾之前日日都来,这两日却不见踪影。容瑾就先心虚了∶“我母亲马上要过生日,这两天家里有些忙。”
顾如琢没说信或不信,只轻声道∶“无事,阿瑾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
容瑾心中一软,知道再拖下去,心里藏着的话更说不出口了,狠狠心道∶“如琢,你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家里的人难道不担心吗?”
顾如琢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眼神纯良而无辜∶“不担心啊。”
容瑾心想∶兄弟你这话我真的没法接。
顾如琢的眼睫微垂,彷佛一片鸦羽,轻飘飘地落在容瑾心上∶“我如今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
美人虽然动人心魄,但是最基本的原则还是要的,容瑾叹一口气∶“如琢,别开玩笑了。”
容瑾把顾如琢带到这里来,起因就是顾如琢这句话。可容瑾虽然一时色迷心窍,把人带回来了,这话他其实是不信的。顾如琢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衣着得体,气质上佳,显然是家教良好,经济状况也富裕。
怎么可能无家可归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容瑾想了想∶“如琢,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出去乱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也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顾如琢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问∶“阿瑾是赶我走吗?”
容瑾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一直住在这里,不是长远之计啊。”
我倒是不介意你一直住下来,但是你再这么住下去,我万一哪天把持不住,可怎么办是好?
听容瑾还是拒绝,顾如琢心里遗憾地想∶唉,还是小时候好。
他几世遇容瑾,都是在幼年,少年时,那时候他落难,无处可去,都不用自己开口,容瑾就心软收留他了。早知如此,他应该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变成小孩子再来的。
但现在后悔也迟了。
顾如琢面色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却也还强自微笑着,诚恳道∶“若是我住在阿瑾这里不方便,出去也是一样的。只是我若还想见阿瑾的话,该去哪里?”
他睁大一双眼,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阿瑾以后还来这里吗?我在外面等阿瑾行不行?”
容瑾对上顾如琢恳求的眼神,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原则,还有自己来之前下定的决心,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住住住,你要住就住,住多久都行!”
顾如琢闻言,乌黑的瞳中满是喜悦,他看了眼容瑾的脸色∶“我不会白住阿瑾的屋子。我会给阿瑾报酬。”
容瑾为自己的意志竟然如此不坚定而感到悲伤,他随口道∶“什么报酬,你不是说自己身无分文吗,难道要以身抵债?”
容瑾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随口一问,说完之后也觉得这话暧昧了些,希望顾如琢不要误会。容瑾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对上了顾如琢的视线。
顾如琢的视线闪躲,白玉般的耳朵变得血红,整个人彷佛是非常窘迫,坐立不安一样。
容瑾这下意识到,顾如琢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
顾如琢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声音不太高,却很清楚∶“可以啊。”
容瑾呆住了∶“……什么?”
顾如琢见他没听清,似乎是打算身体力行地让他感知一下自己的同意,掌心慢慢附上了容瑾的手背。见容瑾没反应,青年像是接到了什么讯号。本来端正雅方,温柔安静的青年,现在看上去也很温柔安静,但是举止就不那么端方了。他的嘴唇轻轻地,落在容瑾的嘴角。
容瑾被他按在沙发上的时候,终于从震惊中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手脚,手忙脚乱地推开他∶“不,不是,没这么贵!”
“我的意思是,以身抵债,就是,对,就是帮忙做工的意思。你在这儿住一天,帮我收拾一天的房子就行!”
容瑾挣开的那一瞬间,隐约间觉得,顾如琢好像叹了口气,颇为遗憾一般。但是容瑾现在已经脑子发热,没办法再冷静地观察了。
他站起身,匆忙间想告辞离开,顾如琢却拉住了他的手∶“阿瑾,要是我不仅想住房子怎么办?”
青年坐在沙发上,抬头仰视他,语调有点可怜∶“我没钱,家人暂时也想不起来我,也没有合理的身份。”
顾如琢轻轻扯了一把容瑾,容瑾没站稳,跌回到沙发上。顾如琢顺势从背后抱住了他,头搁在容瑾肩侧,语气含含糊糊的,有点撒娇∶“我有这么多事要求阿瑾,报酬能不能一次性缴清啊?”
“整个人都给阿瑾吧。阿瑾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行不行?”
容瑾被顾如琢抱住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果然仙人跳这种老套的东西能流传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啊!要是都有这样撒娇的功底,就难怪有这么多人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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