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空气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待到大象停下,叶北城感觉应该站在山坡上。
“北城,你可以摘下眼罩了。”黎一辉在边上说道。
叶北城伸手,缓缓摘下眼罩,哪怕他做好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他们骑在大象身上,站在山脉中间,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将他们团团围绕,如若这些不是海洛因的源头,确实,这满山的花漂亮地让人惊叹。蓝天白云之下,是大片的红色粉色黄色,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而那一颗颗圆形的果实,里面倾载着无边的罪恶,沉甸甸地垂下头。叶北城看到山脚下,有很多人戴着帽子正在那里采摘,多半是年老的妇女。
“怎样?壮观吧?”黎一辉挥了下手,双眼微眯着,他深吸了口气,脸上一片沉醉,“几万亩的种植地,这可是缅甸政府支持的,所以你放心,货,我有的是,而且是最最上等的货,大家都是做生意糊口饭吃,而且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又不是一次两次,品质你绝对放心,货源你也可以放心!”
叶北城笑:“早听闻五爷的大名,没想五爷比我想像中厉害得多啊!”
“哈哈哈哈哈,北城见笑了!这个地方,我还是头一次带外人进来……”黎一辉顿了下,又开口道,“缔娜是我唯一的女儿,往后,这些可都是她的。”黎一辉笑笑,望向叶北城,“我这闺女,从小让她姥爷舅舅宠坏了,娇纵地很,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过份了,还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叶北城明白黎一辉的意思,他是看到缔娜的面子上才会带他来这里。他依旧笑着:“不,缔娜小姐聪明懂事,长得又好看,我想,追求者一定很多。”
“那得看她喜欢,我啊,也是从小放任她,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黎一辉又顿了下,哈哈笑了两声,“如今她跟我说了,你可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五爷的双眼盯着叶北城。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缔娜小姐的垂爱,又能得到五爷的信任。”叶北城望着这大片的罂粟园,眼里闪过坚定,“我的目标是大中国市场,既然五爷有如此好的货,我又有如此大的市场,我定不会让五爷和缔娜小姐失望!”
“哈哈哈哈,好,祝我们合作成功!”黎一辉再次大笑,挥了下手,示意提萨他们上前。
叶北城很自觉,忙又戴上眼罩,大象开始沿着刚才进来的路出去。
到了车边,两人下来,又坐上车。
“我再带你去个地方。”黎一辉又说道。
叶北城猜想到了,应该是生产车间,这么多的罂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生产车间,才能产出那么多的毒品。
车间在另一座山脚下,离得不远,其实只是搭建的简易棚。黎一辉带着叶北城走入,有人看到他们,忙迎了出来。
“五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出来的人应该是中国人,说的纯正的中国话,说这话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叶北城,不禁望了他几眼。
“带个兄弟过来开开眼界,北城,这位是管理车间的全辉,我们都叫他辉叔。辉叔,这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合作伙伴,叶北城,来自中国。”黎一辉介绍道。
全辉一听说来自于中国,心里咯噔了下,但还是伸手与叶北城相握:“叶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叶北城忙也说了句。
接着,黎一辉带着叶北城参观,他们的流程比之前他看过的九叔地下室的流程复杂了一些,但他知道,黎一辉的货,全是纯度最高的,俗称的四号海洛因。
“北城,你看看,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货,我们供应给英美等地,这一转手,每一百克可就得两三万美元……”黎一辉笑着道,要说什么钱最好赚,非这个莫属。
“我知道,这价格在国内可吃不消……”叶北城看着货,淡淡说了句。
“哈哈哈哈,你看你,我们既然是长期合作的关系,我给你价格定会比别人低上一些,让你拉大利润空间……”
叶北城笑:“那就谢谢五爷了……”
参观完生产车间,五爷又殷勤地邀请他共进晚餐,叶北城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但他心里一直想着念安,不知道她怎样了。
*
念安喝了缔娜喂的药后,感觉痛感下降了,她觉得很困,睡了很长一觉,醒来时,天已全黑。
她望着外面,听着屋外的流水声,想着叶北城,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她一样,想着她。
念安慢慢撑起,稍微动一下,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她差点掉泪。她想起白天照顾她的小姑娘,便轻声开口叫:“小珊?小珊?”她记得缔娜是如此叫她的。
良久,没有动静,念安只能靠自己,上完厕所,已是满头大汗,她重新躺下,转头望着外面,月亮皎洁的光撒下来,衬得外面一切像是度上了一层霜,屋内并不冷,看着外面,却感觉很冷。
第二天,念安是被疼痛痛醒的,彼时,天刚刚亮起,她呻吟着,额头身上全是汗。这一次,那小姑娘醒了。一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想了想,忙去端了药进来。
念安就着她的手喝下,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小姑娘拿起毛巾替她擦拭汗液,疼痛似乎慢慢减轻,念安又开始昏昏沉沉睡起来,依稀中,她听到有人说话,说的是缅甸语,她听不懂,然后感觉有人看她的伤口,替她换药。
再次醒来时,她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错觉了,是不是因为太想他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她还没开口,眼帘中就进入另一个身影。
“我跟你说了没事,你对我还不放心吗?她前晚就醒了,我派了个小姑娘贴身照顾着呢,放心。”缔娜对着叶北城说着。
叶北城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念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他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冲上前去抱她。
“醒了就好。”他低声说了句,没再看念安眼,转身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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