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3章前尘旧事
不管怎么说,赵峥都是他的师父,就算他是无意而为,但也是在杀师。
赵峥看着一脸痛苦的宁川,他勉强对宁川笑笑,轻声说道,“宁川,把你的剑拿起来!”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不停的打着摆子,秦如初急忙扶住了他,眼中噙满了泪水。
赵峥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秦如初的身上,此刻赵峥脸色惨白,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秦如初手忙脚乱的拿出了丝帕来,去捂赵峥脖颈上的伤口,可他这样做却是半分用处都没有,不大一会儿功夫,他的丝帕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宁川……你……你来……”赵峥气若游丝的说道。
宁川死死的拧着眉头,他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然后迈步走到了赵峥身边。
赵峥抬起了手来,他的手臂颤抖个不停,他把手放在了宁川拿着长剑的手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孩子……别难过……”
“他……他是我的女人……也是我此生最爱……最爱的一个人……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死呢……”
“这一切都是……都是我的错……我欠下的那些账,我……我是一定要还的,人总有一死……这样死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夏梦瑶都是我害的……你要给他报仇……杀了我……杀了我才对……”
宁川皱着眉头看着赵峥,沉声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夏梦瑶是……是我的小师妹……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一起练功……时间久了,他就对我暗生了情愫,可……可我只是把他当成了妹妹……我……我从未爱过他……”
说到了这里,赵峥就转目看向了秦如初,他那有些模糊的眼睛里面,突然就闪过了一抹亮光来,“后来……后来我遇到了如初……”
秦如初听到了这里,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深深地看着气若游丝的赵峥,不停的点头。
“我和如初一见钟情……但在夏梦瑶的眼中,如初……就是他的敌人,是他夺走了……我的爱。
我曾经……曾经想要解释……可……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后来……我同如初就有了琼儿……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修炼,在这段平稳的时间里……我忽略了如初,忽略了琼儿……”
“我经常会出宗门,这让夏梦瑶对如初就越发的憎恶了起来,后来,他就跟如初发生了冲突。”
“我赶了回来,一怒之下就打了夏梦瑶……并且……并且发誓此生不再见他……我却是没想到……我的这些话深深刺激到了肖梦瑶,他也因此疯魔了……他杀了很多弟子,掌门师兄本……本想杀了他……”
“后来……是如初为他求情……他这才得以活命,被关入到了莲花洞中。”
秦如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泪不停的往下落,他哭着说道,“往事不要再提了……”
“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处理好这些,没照顾好夏梦瑶……也没照顾好他们母女两个……都是我……这些都是我的错,死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啊……”
“宁川……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因我而起……你别难过……这不怪你……”赵峥对宁川笑笑,声音变得越发的低了起来。
听了赵峥的一番话,宁川不禁道,“可……可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说到了这里,宁川又转目看向了秦如初,“为什么,你也不说呢!”
秦如初苦笑出声道,“你的命是肖梦瑶救的,你给他复仇,这没有错,我还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呢……”
“你呀,当初你买下了宁川做你的奴仆,我知道……知道你此举也是为了我……你……你为什么不肯解释呢……你难道是想要我死了都对不起你吗?”
赵峥抬起了脸来,他看着抱着他的秦如初,眼神深深。
突然,赵峥就笑了,“还好……我赶过来……”
秦如初伤心难掩,他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他恨赵峥,恨死了赵峥了,可这种恨不正是爱吗?
赵峥颤抖着手,轻轻的替秦如初理了理头发,轻声道,“不哭……不哭……”
随后,他就转目看向了赵怡琼,他笑笑,开口说道,“琼儿……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叫我一声……一声爹啊……”
此刻的赵怡琼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了,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不停的哭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他见到赵峥的时候都是极少的,更是从未喊过他喊过一声父亲。
现在,让他叫赵峥父亲,他还真叫不出口。
赵峥原本期盼的眼神忽然就变得黯淡了下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宁川说道,“宁川……能死在你的手中,我……我死而无憾了……我死了……就解脱了……也还了桃花源的那些人的债了……也了了这世间最难解的情感了……谢谢你……”
说到了这里,一滴浑浊的眼泪从赵峥的眼中滑落。
“宁川,我跟你说……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就是要收一个好徒弟……我以为……以为我只是空想,只怕等我死的那一天,这个愿望都不会实现……”
“我收的那些徒弟啊,一个个的全都弃我而去……我以为……以为这是老天在报复我……我……我是真的没想到……我……我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梦瑶他……他看对了人……”
说完了这些,赵峥突然就看向了程达等人,他突然就狂笑了起来,脖颈处的鲜血狂涌,嘴巴里面的血也不停的往外涌,他拼力吼道,“你们看到了吧,他是我的徒弟,宁川是我的徒弟!”
他要向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宣布,宁川是他的徒弟,他要把他这些年来,胸中的不甘心和委屈全都吼出来,他要告诉他们,他赵峥的徒弟是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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