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陵城率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洛川河,最高兴的还是他。
终究是回来了,所幸安然无恙!
当日跟着洛长安一起去的暗卫,在最后都被这丫头给甩了,洛川河是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自己生的什么玩意,自己心里清楚。
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玩够了,猜够了,想必以后就不会再去好奇。
立在祠堂前,洛川河瞧着那块灵位,愣愣的出神,至今还记得,当日她花下一舞,是怎样的倾城绝艳。
“你曾舍弃的孩子,如今已亭亭玉立,可惜你看不到了。你为你的族群奉献一生,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的那些族人,对你的骨血赶尽杀绝?”洛川河自言自语。
许是说到了情深处,他指着灵位问,“你后悔吗?你可曾后悔,这样对她?让她失去了母亲,独自长大,还要面对你给予那些折辱和惊恐?”
然而,死人不会说话,灵位更不会开口。
洛川河咬着牙,“你如此待我,我不后悔,至少我还有长安,可你有什么?除了躺在那冰棺里,永世长眠。”
管家在祠堂外头候着,过了好半晌,才瞧见洛川河亦步亦趋的走出来。
“相爷?”管家上前,“您没事吧?”
洛川河摆摆手,“我没事,就是高兴,高兴的缘故!”
“公子总算回来了,您可千万千万别罚她!”管家低声劝着,“她年岁小,难免会有些冲动,有些好奇,回来就好!”
到底是看着洛长安长大的,生怕洛长安吃苦头。
“不罚,回来就好!”洛川河叹口气,“她还活着吧?”
管家颔首,“好吃好喝的待着,没有您的吩咐,可不敢轻易动她,连带着肚子里的那块肉,也都好着呢!”
“那就好!”洛川河敛眸,“虽说是长安自己的主意,但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该死!”
管家点点头,“老奴明白!”
“长安的房间收拾好了吗?”洛川河问。
管家哪敢耽搁,“早在您吩咐的时候,老奴便亲自去把公子的房间打扫了一遍,顺带着吩咐小厨房,随时准备着公子爱吃的小点心。”
“那就好,那就好!”洛川河点头。
简丰疾步上前,“相爷,车队已经到了京陵城外三十里地,大概日落之后能抵达城门口,您看这……哎,相爷?”
这话还没说完,洛川河已经提溜着袍子,火急火燎的跑了。
孩子要回来了,他这当爹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别说是三十里地,饶是百里,只要她有心回来,他就愿意替孩子走完这路程。
“快些跟着相爷,仔细些!”管家忙道。
简丰撒腿就追。
别看相爷平素一副持重沉稳之态,凡遇见公子的事,便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明明还有三十里地,却是着急忙慌的往城门口去。
若不是简丰见惯了,定会以为……这相爷是假的!
洛川河是真的疼爱洛长安,既当爹又当娘的抚养孩子长大,怕是整个京陵城都找不到这样,事事亲力亲为的父亲。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洛川河这辈子,只有洛长安这么一个孩子。
“相爷,您这是……”简丰愣怔,“公子和皇上在一处,您去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等着皇上把公子一道带回来,何况,以四方门的脚程,他们今夜就能回来!”
洛川河已经踩在了杌子上,“走吧!”
简丰终是拗不过,相爷与公子都是一样的脾气,一旦执拗起来,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马车,徐徐出了城。
刘满天立在街头,侧过脸瞧着身边的刘贵,“我没看错吧?那是丞相府的马车?”
“是!”刘贵点头,“公子,您怎么了?丞相府从马车出行,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许是要出去办差,或者旁的什么事。”
谁家还没个出城从事呢?
“这些日子,皇帝一直病着,洛川河身为百官之首,又有太后撑腰,暂代朝政,处处跟我爹作对!”刘满天眯了眯眸子,“难道你没发现,这些日子,连洛长安都失了踪吗?”
刘贵当然发现了。
平素,最喜欢跟自家公子抬杠的,便是丞相府小公子。
可这些日子,洛长安连个影儿都没了。
“太学堂不去,宫里也不在,丞相府更不见动静,洛长安就跟消失了似的。”刘满天双手叉腰,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刘贵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是从皇上称病开始,洛小公子就不见了!”
“这些日子,丞相府一直安静得很,没有半点动静。”刘满天早就怀疑了,“防守严密,连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如果说这丞相府没问题,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刘贵点点头,“公子,您这些日子也没少往丞相府折腾人,但是……丞相府戒备森严,咱们什么便宜都没捞着,还丢了不少暗卫。”
“走!”刘满天转身就走。
提起这个,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洛长安这个臭小子,平素就跟他作对,还还得他经常被京陵城的人嘲笑,私底下被人骂废物,这笔账怎么都不能算了。
不弄死洛长安,他就不叫刘满天!
城外的路不好走,马车摇摇晃晃的,洛川河扶着车窗,时不时的探头问外头的简丰,到了没有?还有多远?
简丰无奈的叹气,恭敬的回答。
马车一直前行,天色渐渐暗,终是入夜。
夜里无星无月,倒是有些许雨丝。
本来就是夜路难行,下了雨更是凉得厉害,洛川河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心里冒着火,“怎么还没到?”
简丰只能解释,“相爷,三十里路呢……”
咱插上翅膀,也飞了不这么快。
可这话不敢说,怕火上浇油。
“走快点,走快点!”洛川河不断的催促。
远在三十里外的洛长安,狠狠打了个喷嚏。
火光中,她愣愣的瞧着身边的宋烨,把自个都给打懵了。
“定是风吹的缘故,冻着了!”宋烨将披肩覆在她身上,“眼下的天气,还是得仔细,不可贪凉,尤其是你的身子还没复原。”
洛长安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宋烨不解,“是沙子迷了眼睛?”
洛长安摇头,“眼皮子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洛长安猛地皱起眉头,心内略有不安,“右眼……跳灾?”
这是,要出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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