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晚开始慢慢说话,慢慢微笑。
她对遇见沈宁的事只字未提,只字未问,好像有关沈宁回来了的这段记忆被全部抽走了似的,除了肋骨处的一点伤,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影响。
孟见和两家父母们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也许是她越不想去面对,大脑会相应的做出回避行为。
但无论如何,他说,宁晚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身上是外伤,但医生嘱咐宁晚要在医院住最少一周的时间,和睦医院服务设施都是城里最好的,孟见为了让宁晚能专心养伤,同时也怕她回去了会胡思乱想,便同意了在医院留下休养。
傍晚,在陪床一天一夜未合眼后,孟见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神经疲惫到连喝了好几罐红牛都没扛住,宁晚要他先回南岛花园休息,换裴皎皎过来陪自己。
但孟见谁都不许,谁也不放心。
“我回去洗个澡就来。”他说。
宁晚住的是套房,设施齐全,相当于一个小型的三星级宾馆,随时供应热水。
她指着身后的卫生间:“你直接在这里洗不行吗?”
孟见:“……”
这个建议听起来、想起来,都带着某种难以拒绝的刺激。
但他还是拒绝了。
“我顺便帮你拿些换洗的衣服,再说——”孟见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意的把自己的T恤衣角捞起来,“我也得回去换件衣服。”
宁晚正好看到孟见无意识露出的身材,脸热了热,没再吱声。
**
回到南岛花园,孟见先在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全身绷紧的肌肉总算得到了一丝放松,之后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去了宁晚的房间。
孟见之前也不是没有进来过,但每次过来也只是和宁晚聊聊天,从没有碰过其他的地方,更别说是女生的衣柜。
他先拉开一扇门,里面挂着的是宁晚夏天常穿的T恤长裙,孟见正想拿两件,忽然想起现在宁晚穿的都是医院的病号服套装。
那么,外面的不用带,贴身的总要带几件吧。
他拉开另一扇衣柜的门,没有。
视线落到下面的几格抽屉上。
孟见犹豫了下,抽开最上面的一格。
果然,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宁晚的文胸。
蕾丝的,纯色的,运动型的,其中还有一个粉色小白兔的……一个个乖巧的躺在里面,让人浮想联翩,舍不得挪开视线。
孟见手扣在抽屉板上,深吸了一口气:“操。”
他闭着眼睛随便拿了几个,快速丢到包里。
刚转身要走,又想起内衣有了,内裤还没拿。
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只换上面不换下面吧……
无奈,孟见只好又折返衣柜前,蹲下去,抽开第二格抽屉。
叠成一排的小巧乖乖摆着,因为体积小,不大能看出具体的样子,即便如此,孟见还是闭着眼睛去拿,不敢看。
随手抓了几条,孟见好像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刚刚过手就往包里丢,不给自己看清的机会。
可事情偏偏不如他愿。
或许是拿小内的动作太快太急,其中一条从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孟见睁开眼睛,伸手去捡。
他在那一刻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当从地板上捡起来的时候,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黑色小内。
回忆瞬间窜到他集训提前回来的那天,宁晚穿着他的衬衫,当时她衬衫下摆若隐若现的那个黑色的影子。
好像……就是现在手里拿着的这条。
孟见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给自己安排这个非人的任务?好好活着不行吗?
……
吐了口长长的气,孟见把这些要命的宝贝疯狂压到背包最底一层,确保他们不会再跳出来勾引自己后,大脑才回了一点血。
**
下午六点,他重新返回医院。
推开宁晚房间的门,原以为她会乖乖躺在床上,可没想到床上空无一人,孟见不由紧张起来,很快他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又松了口气。
她在洗澡。
可孟见的心才放下来没半秒,又猛地想起医生说宁晚现在行动不是特别方便,尤其是抬手这样牵制到胸肋肌肉的动作,会非常痛。
如果说洗澡能勉强应付,那她要怎么洗头?
孟见于是走到卫生间门口敲门: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就算一个人不行难道宁晚会要他进去帮她洗吗?
刚问完,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宁晚穿着病号服,身上被打湿了很多地方,长发沾着泡沫,湿漉漉的垂着,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水。
湿湿滑滑,沿着脖颈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你帮我洗下好吗?”
孟见:“?”
他愣了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帮你……洗?”
“……想什么呢?”宁晚读出了他的歪心思,把手里的泡沫抹了一块在他脸上,“让你帮我冲下头发,我洗了半个小时了,手抬不高,总洗不好。”
“哦。”孟见快要冲出去的鼻血又收了回去,他稳了稳呼吸,走进去拿起花洒,然后让宁晚趴在洗面池边,把长发垂在池子里,方便他冲洗。
宁晚听话的用手肘撑在洗面池上,弯下腰,半弓着身体。
孟见先是站在她身后,冲了两下,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他无意识的抬起头,看到面前镜子里的一幕后,忽然血脉喷张。
难怪他隐隐觉得这个站位有些奇怪,一个趴着,一个站在后面……
孟见滚了滚燥热的喉头,趁宁晚没察觉自己的禽兽思绪,赶紧镇定的换了位置,站到宁晚身体的侧面,手指插.入她发间,仔细帮她冲洗着泡沫。
“水温合适吗?”
“嗯。”
“等会Tony孟老师帮你吹个中分。”
“……”
帮宁晚洗完头发后,孟见又帮她细心的吹干,宁晚的发质很软,握在手里像流沙,顺滑柔软,加上洗发露的花香,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跟着被洗礼了般,有了新的样子。
刚过六点半,医院送了丰富的晚餐来,分量很足,宁晚一个人吃不完,便和孟见两个人坐在病床上合吃。
正吃着,门外有人敲门。
孟见回头,从门中间的透明玻璃那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圆润的脸,顿了顿,他冲门外懒懒的挥手,“进来。”
得了应允,罗子文屁颠屁颠的推开了门,手里依旧提着他那个百年不变的塑料袋,一进门情绪马上就激昂的立起来了,双手张开着跑过来:
“晚!晚!”
眼看着就要凑到宁晚面前,孟见不慌不忙的伸出长臂,直接将罗子文又弹回了门口。
宁晚:“……”
“啊……见哥你讨厌!”罗子文撒娇的喘了两声,重新认认真真的走进来,没再作妖,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安鹿。
两人应该是约定好了一起来看宁晚,安鹿手里拎了一个水果篮,进来后坐到宁晚床边,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看到小桌板上宁晚和孟见合吃的一碗面。
今天医院的伙食是番茄丸子面,口味清淡,宁晚因为伤的原因,抬手会牵扯痛,所以吃饭都是孟见强行喂的。
眼下,孟见自己吃了一口面,又卷起一口送到宁晚面前:“啊,张嘴。”
宁晚欣然照做。
安鹿看在眼里,忽然垂眸淡淡勾了勾唇,等这丝情绪悄悄退去,她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晚,我给你削个苹果好吗?”
孟见马上说:“她不爱吃苹果,有桔子吗?”
安鹿愣了下,回神去篮子里拿,“好像有。”
“给我。”
孟见把桔子接过来,非常熟练的把皮剥掉,然后将桔子瓣分开,取了其中一块,安鹿原以为他会送给宁晚,没想到却是自己吃了。
几秒后,孟见验证过关似的点点头,“还行,不酸,来——”
他重新取了一块,并把上面的白丝一根根去掉,才宠溺的递给宁晚:
“你喜欢的。”
宁晚:“……”
罗子文看到此情此景,禁不住又跟个老父亲似的感慨起来:
“见哥,我的晚晚交给你,我是真的放心了。”
“是不是欠呢,胖子。”孟见边喂桔子边和罗子文贫嘴:“宁晚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怎么不是?我单方面做了他三年的男朋友呢。”罗子文叹了口气,当场表态:“不过现在我单方面正式宣布跟她分手了,呜呜呜。”
孟见本来还想放下手里的桔子去跟罗子文好好聊聊,可看到宁晚嘴角快速划过的一丝笑容后,他又取消了打算。
罗子文这个人吧,属于站在你面前就能让人笑的那种快乐源泉,现在他来看宁晚,如果能博得宁晚一笑,他也懒得去管罗子文那些胡言乱语了。
只要宁晚开心,孟见什么都可以接受。
那边罗子文继续掏出了自己的标配塑料袋:
“在分手之前,我会为晚晚献出我最后的爱……!”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瓶子,认真的说:
“我爷爷是我们老家非常出名的中医,这瓶药水是我家祖传,治跌打损伤特别灵,用一次就有效,晚晚你信我。”
罗子文特别神圣的把小药瓶递给宁晚,宁晚唇角微弯的说了声谢谢,接过来。
护士过来把晚饭餐具收走,安鹿又洗了几个水果,几个同学聚到一起,难免说起了刚过去的考试。
罗子文有些惋惜:“我数学最后几个大题几乎没做,这次的太难了,见哥你呢?”
孟见也是直言不讳,“难吗?没觉得啊。”
罗子文:“……”
完了,没找到共鸣,他只好委屈的问安鹿:“你也觉得不难吗?”
安鹿:“还……好吧。”
安鹿给他塞了一颗葡萄堵住他的话,然后把头转向宁晚:“晚,你第二天受了伤考试没受到影响吧?”
“……”宁晚吃桔子的手稍滞了一刹,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笑,“当然没有。”
孟见之前一直不敢问她这个问题,但现在听她亲口说没有,顿时安心了许多。
时间一绕,便到了八点探望结束的时间。
安鹿和罗子文离开了医院,病房里只剩孟见和宁晚两个人。
从背包里拿了换洗的贴身衣物,宁晚重新去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凉,洗完出来后,她发现孟见正在研究罗子文送来的那瓶药水。
“我刚才在网上查了下,罗子文的爷爷好像还真挺出名的,要不咱们试试?”
宁晚动作很慢的爬到床上坐下,漫不经心:“随便。”
“那就试试。”孟见绕到床这头,直接把宁晚放平,然后撩起她病号服一边,露出左下肋骨部分的皮肤。
宁晚很瘦,平躺着能看到凸起的肋骨边缘,以及——
孟见一时没把握住度,衣服稍稍撩高了点,不小心看到了她的BRA下缘。
他有点尴尬,又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往下拉了点,确保只露出了受伤的部分。
那儿有一大块淤青。
宁晚默不作声的看着孟见把自己的衣服撩高又放低,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孟见一愣:“我帮你擦啊,你自己肯定不行,这种药油一定要在体表搓出热度药性才能完全渗透进去。”
触及宁晚奇怪探究的目光,他马上意识过来什么,解释道:“拜托,我没别的想法好么?”
说着,他往手里倒了一点药油,先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抹到宁晚身上。
少女的肌肤是柔软而诱惑的,指尖的药油更像是加温的助燃剂,每碰一次,他就着火一次。孟见原以为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定力,有足够纯洁的思想,但当真的触摸到这片白皙,他还是高看自己了。
大脑混乱,呼吸混乱,人仿佛飘在半空中,手更是搓着搓着就不知道搓去了哪。
几分钟后——
“摸够了吗?”宁晚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孟见好像被一语中的戳中了什么,他尴尬的缩回手,顿了顿,又为自己正名:“喂,我好心帮你擦药的好不好,什么摸不摸的,说得我好像是个畜生。”
“你不是?”宁晚一动不动睨着他,淡淡敛着杏眸:“你现在是在跟我演不认识药油背面的字么。”
“???”
孟见听得莫名一颤,视线下移,他忙伸出罪恶的手把药油的小玻璃瓶转过去——
【本药口服,外用无效。】
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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