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刚开始,简玦便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怎么出屋门。
早饭午饭也是由简母或者简父送进房间,在房间内解决,谁叫都没用。唯独苏家一家离开当天,简玦礼节性的出门送了送,送完人,又一声不吭的甩门回房间。
苏然临走前,还专门给时妗留了手机号,要和她常联系。
她还特地向时妗汇报了简父简母对他们二人的想法,“情敌”俨然变成战友。
与冷脸的简玦相比,时妗倒是整日都笑眯眯的,两人偶然在楼梯口遇到,简玦仍旧面冷。
时妗就笑道:“苏然真是个好人。她要是跟你表白的话,你拒绝的委婉点啊。”
冷脸的简玦:……
头一回见情敌做的如此清新脱俗。
又过了三天,简母没坐住,敲了时妗房间的门。
简母回家后,为时妗的房间新添置不少物品。时妗自己只要了个书架,想着以后买书回来看。简母也真大方,书架第二天就到货,并且附赠了一架子书,全部都是各个领域的知识性书籍或者文学小说,没一本与学习内容有关。
和简玦还真是母子俩。
简母进门后,先参观了下书架,背手而立,感叹:“我小时候就想有一个大书架,小时候家里穷,也没这么大地方。等自己赚钱了,就把看书这事抛到脑后了。”她笑着回头。
彼时时妗刚刚背完今天份额内的英语单词。
她将需要复习的内容分成几小部分,每天背一点,其余时间复习其他科目。虽说是复习,但每天复习的时间实际上也只有半天,剩下半天看书或是单纯的玩。
时妗发现,还是“玩儿”,比较有趣。
时妗收好书,给简母让出椅子,道:“简玦也看很多书呢。”
这几日简母与时妗聊了不少,大多关于简玦,简母将简玦小时候那档子事基本上都捅了出来。
包括被穿着玩偶装的大姐姐吓到,痛哭流涕的找妈妈。
还有四岁的时候被人骗,人家给一块糖,他就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走了。
男神彻底从神坛上走下来。
提到简玦,简母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几天都不出门,也不知道窝在房间里干什么。”想到张嫂的汇报,称简玦时常一个人闷着,简母更担心。
时妗却想到那晚发生的事。
笑意不自觉冒了出来,认真答:“看书呢吧,他本来就不喜欢出来。”
那晚,时妗说完那句话后,简玦良久没答。
也不知是有所触动,还是在思索其他事。
面色凝重。
时妗便道:“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就换一个人喜欢。”
然后时妗就被扔了出去。
揪着头发,不知第几次将时妗扔出去。
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小男生呢。
时妗知道,简玦这几是想自己静一静,规划未来。
现在应该给他独处的时间。
更何况故意讨打的看着简玦,他还不知如何还口的感觉十分棒。
时妗安慰了简母几句,简母情绪看起来才好了许多,嘱咐时妗准备好出去玩的行李后,便下楼准备晚餐。这几日一直是简父简母轮流做三餐,张嫂清闲不少。
简母一提醒,时妗这才想起,下周要去旅游。
*
一月末,冰城。
简玦不想因和简父简母同行被认出,因此便与时妗坐了商务舱。简父简母都在头等舱,走vip通道,简玦和时妗随大流走普通通道。
四人在已等候在机场前的保姆车前会和。
东北部冬季严寒,最冷时可到零下四十度,大街上多是裹着加厚羽绒服的本地人。
由于地理位置接近俄罗斯,街上也有不少俄罗斯人,说着时妗听不太懂的话。
自时妗下车后,唯一的感觉,只有冷的刺骨。北城虽然也冷,但与冰城相比,温度要暖的多,那边的羽绒服也比冰城的羽绒服要薄。虽然风少,但冷空气足以让时妗迈不动腿。
连呼吸都是冷的。
时妗缩在原地,世界观正在崩塌重塑。
反观简玦,换了件拉风的黑色风衣,内搭一件纯色毛衣,身形高挑。耳根虽然也是红的,但神色却比时妗正常的多。
简父简母也是挂着笑脸。
路人更是笑意盈盈。
好像全世界只有时妗觉得冷。
简玦瞥了一眼时妗,寒假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他道:“来啊,取暖。”
时妗:……
说的好像她不敢似的。
时妗撇撇嘴,没敢。
她报复似的回答:“那也比某些人强,寒假都快过完了才出门。”她强调,“出房间门!”
简玦:……
默不作声低头,看着地面的雪。
时妗随他目光看去。
冰城刚下过一场大雪。东北方雪多,且大,再往东北部走走,那里自十月或十一月份下雪起,直到次年四五月,雪才完全融化。冰城相对强一些,偶尔还会见到沥青路面,但现在,地面上的雪层也厚。
路边还有孩子们堆的雪人,头上插着个橙色的胡萝卜。
时妗忽然接到危险的信号。
她静思两秒,抬腿就走,打算远离简玦。
然而没走两步,脚下一滑,人便脆生生的跌在被踩实的雪路上。“嘭”的一声,好似骨头炸裂,时妗想死的心都有。
往常只在网上看过走在雪地上滑到的视频,时妗还跟着笑了几声,现在自己真的体验到这种感觉,时妗只想扇自己两巴掌。
另一头还没动作的简玦唇弯起来,抄着口袋,慢悠悠走到时妗身边,弯腰看她:“干嘛,想磕头要压岁钱啊?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我也给你。”
又来嘲笑她。
时妗咬紧牙关:“谢谢你哦。”
身后的简母看不下去:“简玦,快扶时妗起来,地上凉。”
简玦直起身,朝后看了一眼,回头时眼中讽笑未减。
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松松将时妗提起来。
顺便抓住她胳膊,扶稳后才提醒道:“再摔别怪我不管你。”
时妗白他一眼:“再摔一定拉着你。”
简玦:……
旅游比在家待着要累得多。
四人小团体在冰城逛了一整天。去了专卖俄罗斯小商品的一条街,又看了冰雕,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事先订好的酒店。
简母订了套房,套房里有小厅和两个房间,每间房间各有两张床。最初知道这样的安排时,简玦略有不满,拧紧眉去看时妗。
简母看到后便乐了:“我和时妗住一间,你和你爸住一间,你有什么不满的?”
简玦:……
简母拉过时妗:“咱俩走,我生的儿子真污,也不知道随了谁。”她偏头去看简父。
两个男人:……
晚上洗漱完,简玦过来敲门,送热水给简母和时妗喝。
今天在外一整天,简玦看起来心情都还不错。
房间里暖气高,有二十四度,只穿睡衣也不冷。时妗还没擦头发,湿着长发去开门,门一开,简玦眉头缺又皱了起来。热水递给时妗,转身去洗漱间拿来吹风机,递过去:“先去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别乱跑。”
低头,又见时妗赤脚站在地上。
她皮肤本就白,脚背的色度比脸还要亮,上面还挂了两滴水珠。
简玦眉头皱的更深,抬头问:“你是出来玩的,还是找医院的?”
时妗手里握着吹风机,低头小声嗫喏。
也不敢让简玦听到,只能用余光小心翼翼看着他。
简玦没什么好脸色,转身去拿了一次性拖鞋,扔到她面前:“用我帮你穿吗?”
时妗笑:“算了,不麻烦你了。”
简玦白了她一眼。
等时妗穿好拖鞋,简玦伸手扣住她,把人拽到洗漱间,将吹风机夺了回来。自然而然的插好电,也不跟时妗打招呼,直接将她的头按了下去,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简母在一旁看的有点呆。
她这个儿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亲妈还在,不应该和女孩子这般亲近?她果然已经丧失了做妈妈的威严。
简母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津津有味的看。
看着看着,春心萌动。
好久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
简玦也已洗漱完,但没换睡衣,穿着自己的白色长袖和牛仔裤。他高瘦,身材好,肩宽窄臀,也撑衣服。与时妗的个头,刚好是一个最萌身高差。
一手轻轻松松的压着时妗的头,另一手拿着吹风机。动作看似粗鲁,表情也冷,但替时妗吹头发时,却是真的温柔。
简母还从没见过简玦温柔的样子。
时妗也和往常不一样。
简母总觉得时妗的想法要比同龄人稍微成熟,人也懂事乖巧,不会惹事,就是有时过于文静。偶尔坐在客厅一下午,都不会发出什么声响,看电视时也不会大笑或是大哭。
简母以为时妗是话少,但在简玦面前,又变了个人似的。
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简玦也是如此,这两人凑在一起,对话幼稚的让简母想哭。
简母年轻时拍偶像剧,都没这般心动过。
洗漱间内,时妗脸颊通红。
她知道洗漱间的门没关,且简母就在身后,此刻也一定看着他们。简玦却一点都没避讳的意思。
尤其是他的手,还累了似的,顺势搭在她的肩上。
简母虽然开放,但现在的主角毕竟是她亲儿子,时妗不知道她看过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上一世两人在一起时,简母多多少少有反对的意思。
这一世简母虽然经常开他们二人的玩笑,但玩笑和现实毕竟不同。
正想着,头忽然又被简玦按了一下,他冷声道:“专心点。”
时妗:……
时妗反问:“专心把头发递给你让你吹??”
简玦眉挑着:“可以。”
时妗:……
她觉得简玦今天有点智障。
没过两秒,简玦又慢悠悠道:“按照你的话,我又想了想……”话没说完,他停住,顺便关了吹风机,嗡嗡的吵闹声立刻停止。
简玦回头,看着搬着椅子喝茶嗑瓜子看戏的简母,道:“您能出去一下吗?”
简母头歪了歪。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捧着自己的瓜子离开,还顺便关了门。
人走出房间,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不对味。
简母:……
她儿子真不觉得一副自己和小姑娘有悄悄话要说的样子不应该在亲妈的面前表现出来??
oh,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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