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作为未婚妻——!
这话语定格住,突然之间竟是一下子空白一片,一切都好似被隐没而去,莫征衍脸上怔住的神情,倒是让聂勋看了明白。聂勋笑着,却是不再多言,他的酒杯朝他举起,敬上他一杯酒,他微笑离开。
莫征衍还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动过。他台反才。
“莫总,您好。”有旁人来招呼寒暄,然而莫征衍却是没有回应。
那人瞧了瞧他,再次呼喊却是依旧没有回声,莫征衍像是一座化石僵在那里,直到何桑桑上前化解了这僵局。
一切都是虚无的,那阳光照耀在莫征衍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温暖。仿佛一切尽散,完完全全不在预料中,他手里的酒杯握的很紧。
突然。不知是颤了手,还是那心脏剧烈收缩让他无法去握住,酒杯在手中一颤,那橙黄液体液随之晃动。
啪——!
酒杯破碎在地,惹来旁人纷纷侧目注视。
只见是久远的莫总,他的酒杯坠地,一旁的特助小姐则是解释,“不小心碎了,请让人来收拾……”
在那一声清脆的碎响里,一切都好似破碎幻灭。
……
从会晤离开,聂勋返回到龙源公司,这边进了办公室,他接收到了助理发来的传真,是新城那边的进展进度。聂勋过目一瞧,随即拨打了电话,听到是宋七月的声音。他微笑道,“恭喜,终于顺利签订。”
“那么现在就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搞定那位大佬。”聂勋又是问道。
新城这边有位大佬人称董老板,这位大佬脾气古怪,而且刻薄难以亲近。然而这次的开发建设,却是需要通过他和他交好。这是棘手的事情,也是当下需要解决的重点。对于宋七月的披荆斩棘,聂勋倒是有所兴趣。
宋七月在那头道,“很简单,我只是互帮互助。”
“请问宋董事,你又是怎么互帮互助?”聂勋询问。
“董老板为人风流,他的太太早就对他不满。而董老板。又是一位惧内的。”关键已经挑明,聂勋扬眉,宋七月笑道,“我只是帮了董太太一些小忙,董太太料理了家务。这项目自然也就顺利开始。”
“你这小忙,又是有多小?”
宋七月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帮着董太太去了趟酒店。凌晨两点的五星级酒店,门踹开的时候,董老板和那位情人正在谈心,董太太进去了,和他们一起谈了谈心。”
这话说的还真是有够委婉,聂勋不禁道,“你带人去捉奸在床?”
“拜托,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好吗?”宋七月叹息道,“是去谈心,好好的谈心。”
“你还真是敢,胆子不小。”聂勋捏了太阳穴。都感觉头疼了,更是训斥道,“董老板是谁?你竟然敢怂恿他的夫人去捉奸,还捉奸在床了。”
这简直一出离谱的闹剧,聂勋匪夷所思,“你还真是敢!”
宋七月笑道,“怕什么,董老板的财政大权可是都握在董太太手里边了。再说了,我这次的项目是和莫氏还有汇誊合作,他难道是想一口气得罪三家公司?就算是真要找我算账,我这边不是还有你?”
“聂总不会见死不救不保我吧?”宋七月朝他问道。
聂勋作势头疼道,“看来我要多派几个保镖保护你。”
“那就多谢聂总了。”宋七月也是笑着应道,这边打趣过了,她又是道,“周五的飞机,送绍誉过来,别忘记了。”
午后的时光过的飞快,眨眼到了傍晚,夜里加班聂勋晚走了。却是也没有太迟,八点过聂勋离开。附近的停车场,聂勋带着助理前往。车灯亮起,助理开门,聂勋就要上车。
却是突然,身后一声呼喊,“聂总。”
聂勋扭头望过去,只见后方一位西服笔挺的男士站着,这让身旁的助理们都是警惕来人。
聂勋看着面前这位陌生人,那人道,“聂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想和聂总做笔生意,不知道聂总有没有兴趣,有关于您手上最近正在跟着的竞标项目……”
……
“董老板这边已经过了,不过你知道她是怎么让这位难搞的大佬同意的吗?”莫宅的书房里,莫征衍握着手机在聆听,他靠向了椅背,像是得到了暂且的休息。
骆筝于那头说的热烈,“那位董老板为人风流,有好几个情人,而她就……”
那经过被详细说明,莫征衍沉默听着,骆筝都要惊奇了,更是拍案叫绝,“董太太直接收回了财政大权,董老板这下不单单是要惧内,更是没有实权了。”
董老板是仰仗了董太太的娘家才起家的,这边事发后,也算是一朝端了窝,骆筝道,“前些日子去找董老板帮忙,出了不少难题,现在真是大快人心。”
“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样的主意,闹了这么一场,等这位董太太想要封口的时候,就不好办了。”莫征衍回着,那鼻梁上的眼镜也被摘下。
“这个问题,早就想过了。”骆筝立刻道,“董老板的那位情人,后来宋七月帮着她让她跑了。更关键的是,那位当场被捉住的情人,我们还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的资料。这些消息可是重要的凭证,以后要是他们翻脸想要封口,手上握了这些就不怕了。”
“她这一招倒是藏了些底。”莫征衍应道,“不过这么握着别人的证据,那些人晚上睡觉又怎么会踏实?”
“我一开始也在担心,她这么一来太大胆。虽然这样一来,也算是让他们有个后顾之忧,但是商场上是吃不准的,今天还和你是朋友是盟友,说不定明天就是敌人了。”骆筝又道,“谁知道,她却直接又找上了那位董太太。”
莫征衍沉思间道,“她把那些证据全都告诉了董太太。”
“你怎么知道?”骆筝称奇,她更是心悬道,“是我和她一起去的,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知道,我真是被她搞的快要晕头转向了。明明是握在手里边的证据想要保底,她倒是好,全都放了出去。你说,谁又会相信,她是真心诚意,还是又留了一手?”
无间道的事情,商场上更是屡见不鲜见怪不怪,那早已经是常事,骆筝当时真是感觉自己快疯了,莫征衍则是问道,“最后呢。”
“我是不知道那位董太太有没有相信,可是她收了那些证据后隔了一天,也就是今天就松了口,项目就顺利签订可以开始规划了!”骆筝心有余悸,现在还在感叹,“昨天见过董太太,离开茶馆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赌一次吧。”骆筝轻快的女声传来,“看来,她是赌赢了,征衍,这简直是与虎谋皮。”
赌一次吧,她是赌赢了。
莫征衍却是沉默了,骆筝见他不出声,她喊道,“征衍,你在听吗?”
与虎谋皮,危险的狩猎中,成功与失败只在一线之间。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赢了,可事实上,却也是输了。
或许,早就输了。
“征衍?”新城酒店的套房里,骆筝又唤了一声。
那头莫征衍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成功了。”
“也是。”骆筝也是松了口气,这事情始末经过说了一通,眼看时间不早,她也是要挂断,临了又道,“对了,这两天笑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昨天我还和他联系过,他好像没什么。”莫征衍回道,骆筝也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大概是天太热了。”
近日新城却是高温,十月过后的反弹,天气热的简直和盛夏一样,让人直呼看不懂这气候。这两日里规划用地,都是在工地里东奔西走,晒的人黑透了,亦是烦躁,骆筝想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楚笑信才会如此。
骆筝和莫征衍结束通话,想着去看看楚笑信,可是去敲响隔壁间的房门,却是没有人在。
那个楚笑信,看来又去和哪位美女厮混了。
这一周里边,莫氏和龙源的暗战依旧不停战火,一直持续到了周五,眼看着周末到来,也是要暂时休兵养息。聂勋已经定好了机票,这个周末手上事情不忙,他亲自带绍誉前往新城,不再让助手托管。
周五的学校放学虽然比较早,可也要午后,只是今日为了赶飞机,所以聂勋在中午的时候就到了,像是上周一样。然而到了学校,却是发现了另外一人。在那教学楼前方,那道身影站在那里,光是从背影一瞧,聂勋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茹老师正和他在说话,“莫先生,怎么中午就过来了?”她正是应声着,忽然瞧见了后方的另外一位,茹老师好奇了,“聂先生?”
这段日子的接触中,茹老师也已经知道这位聂先生的身份,原来是绍誉的舅舅。而最近多是和宋女士一起来接孩子的,所以更是不陌生。只是今天,明明宋女士说过了让这位聂先生接了孩子去往她出差的城市,怎么莫先生和他一起到来?
正是困惑着,聂勋上前来,“茹老师。”
茹老师虽是瞧不懂怎么会两人一起来,但还是先去接绍誉出来再说,“两位请等一下。”
“莫总,我好像跟你过了,今天我要接绍誉去新城见他妈妈。”聂勋道。
莫征衍微笑,“我知道。”
聂勋一下凝眸,莫征衍又道,“正好我也要去新城视察看看,所以我和绍誉一起去。”
原本是两人行,这下倒是成了三人行来。
茹老师接了绍誉出来,孩子到了教学楼门口,看了看莫征衍,又看了看聂勋,也是不懂了。
“绍誉,走吧,爸爸也一起去。”莫征衍朝儿子道。
绍誉一听,本就是满怀期待的能见到妈妈,这下更是高兴的满心欢喜,“爸爸也一起去?太好咯!”
茹老师在后方看着两位男士带着孩子离开,一旁年轻的女老师不禁发出感叹,“好帅啊!一个长得这么英俊的爸爸,还有一个同样长得这么英俊的舅舅,这家里的基因怎么能这么好!好羡慕绍誉小朋友,更羡慕绍誉妈妈!”
这边两辆车往机场赶去,航班会在午后就抵达新城,一起上了飞机,头等舱的舱位里,两人都为孩子定了座位,这下倒是空出了一个来。问起孩子要坐哪里,绍誉原本是往莫征衍身边一坐,然而很快的,又到了聂勋身边去。
瞧见了聂勋手里灵活转动的硬币,绍誉扭头问道,“爸爸,我可以去聂勋舅舅那里坐吗?我想让聂勋舅舅教我变魔术。”
“去吧,不过要小声一点,不要打扰到别人。”莫征衍回道。
绍誉立刻答应,孩子便往聂勋那里坐下。
这一刻,隐约听到耳畔后传来儿子很轻的童声,满是称赞,“是这样的吗?聂勋舅舅好厉害……”
午后三点的新城,那一片开发区的工地里,此刻还是一片的荒芜。天气炎热,热气腾腾的钢筋丛林,那高温又好似升腾了不少。远远望去,那些尘埃都漂浮在空气里,迎面而来的粉尘,让人忍不住掩鼻。
刚刚别过宋七月,骆筝一回头,又是瞧见了后方的楚笑信,见他正和工地这边的负责人在议事,但是似乎情况不大好,她瞧了瞧,只见那工地人负责人离开,她走了过去,“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好像脾气很暴躁。”
“我有?”楚笑信问道。
如果说一次两次还是偶尔,但是太过频繁就奇怪了,更何况楚笑信不是这样耐心不好的人,骆筝不得不迟疑,“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不如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只见楚笑信凝重了眼眸,却是抿唇不语。半晌之后,才冷不防道,“没事。”
骆筝见他不愿意说,只能道,“真没事的话就好,如果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一个人想不过来,可以随时来问我。就算是不能帮到你,说出来散散心也好。”
楚笑信沉默颌首,突然之间道,“你是帮不了我。”
骆筝一怔,还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楚笑信已经别过了她往工地上巡查。眼见楚笑信走远,骆筝只能收回视线,往休息的大楼折返处理文件去。等她到了大楼办事处,却是发现大厅里聚集了人。
前方正是在迎接交谈,骆筝一瞧,“莫总?”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人,那是龙源的总裁,“聂总。”
莫征衍和聂勋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骆筝感到诧异。
莫征衍道,“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度。”
聂勋没有应声,只是在询问,“宋董事在哪里。”
“宋董事在工地里巡查。”那人回声,聂勋立刻让人备上小车,他先行出发。
莫征衍亦是让人备车,骆筝眼看如此,她说道,“我陪你过去,我知道她在哪一片。”
车子行驶在工地里,骆筝问道,“征衍,你过来了,那绍誉呢?”
绍誉上周末的时候有来新城,这件事情骆筝也知道,现在莫征衍到了,却是不见到绍誉,骆筝不免好奇。
“他有和我一起过来,现在在酒店里。”莫征衍回道,就在方才顺利抵达新城后,车子分了两条路,只派人将绍誉送回下榻的酒店,而莫征衍就往工地这边赶,同样的聂勋也是过来了。
骆筝愕然,“你和聂总一起陪着绍誉过来?”
“不止。”莫征衍道,“我还和他一起去学校接了绍誉。”
骆筝愈发看不明,眼下到底是怎样的错综复杂。
那工地一片,头顶一片炙热的阳光,放眼望去都没有遮挡物。撑着黑面印着小雏菊花的遮阳伞,这种遮阳伞的功力非同一般,那脸上更是墨镜不离开脸庞,正是宋七月一行。走了一圈后,宋七月来到一旁已经空置的半幢陋屋停下歇息,这才将墨镜摘下搁在头上。
“宋董事,眼睛还好?拿冰块敷一敷。”柳秘书贴心送来冰袋,宋七月道谢接过。
只是这才刚刚停下来,宋七月看着前方沸腾的工地,忽而柳秘书喊道,“宋董事,楚总来了。”
楚笑信戴着安全帽,他却是只身一人到来,这阵仗倒好似是特意来找宋七月的,所以他一开口就是,“柳秘书,还要麻烦你去拿两瓶水来。”
柳秘书眼看要被支走,她并不愿动,“楚总,我打个电话让人送来吧。”
“请柳秘书走一趟。”楚笑信坚持。
如此见状,宋七月道,“柳秘书,去拿两瓶水来。”
柳秘书只能领命离开。
这一片屋檐下边,宋七月道,“楚总,是有什么话当着秘书的面不方便说,非要把人给支开。瞧楚总这样子,是要来找我好好谈一谈了?”
“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你才会这样处处针对我,原来是因为她。”楚笑信定睛于她,他沉声开口,“你是在公报私仇公私不分!”
“是吗。”宋七月微笑,一出声却也是锋利,“那么现在你又公私分明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你来找我谈事不是只应该谈公事?”
“宋七月,我告诉你,你别在继续盯着我不放,我和她之间,你不清楚也不了解。”
“我是不清楚,更不想去了解。”
“是她自己辞职走了,不负责任,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那也是有人逼着她走。”
“我什么逼过她?”
“你自己知道!”
那就像是对上了一样,言语之中一开口满是火药味,宋七月和楚笑信对峙着,却是突然的沉默,那热气将愤怒更是席卷,腾腾的往上窜起,楚笑信又是开口,“你见过她了,她在哪里。”
宋七月笑着,“不负责任的人都走了,楚总还问来做什么?”
“告诉我。”楚笑信沉了眼眸。
宋七月道,“你来问我,我就非要告诉你?”
“宋七月,告诉我她在哪里!”楚笑信的耐心忽然尽失,他一下质问。
宋七月轻轻眨眼抬眸,“楚笑信,你少在这里命令我,她是死是活都和你没有关系!”
“看来楚总也不是这么口渴,我该去告诉一声柳秘书,不用拿水过来了。”说罢,宋七月撑起伞就往那一片阳光里去。
楚笑信却像是箭在弦上,绷紧到了最后必要发作,他疾步追上了她,“宋七月!”
就在那一瞬间的纠缠中,楚笑信抓住了宋七月,炎热里更是混乱不堪。那把伞无法握住,随即被摔落在地上,那刺目的阳光一下打在人的身上,打在那脸上,更照进宋七月的眼睛里。
“宋七月,你到底说不说!”楚笑信不依不饶喝问。
只在突然一下子,那剧烈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宋七月无法去忍受那强光,痛的将眼睛闭上,那最后奋力的一推,将楚笑信推开,而她自己却也因为眼前黑暗一片踉跄跌倒。
不远处,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已经赶来,前方是聂勋,后方是莫征衍和骆筝。
只看见那一道白色身影,摔倒在地!
车子停靠,莫征衍疾步而下狂奔过去,同一时刻,聂勋却也是到了宋七月身边,楚笑信料不到会这样,他僵在那里,侧前方柳秘书也拿着水折返而回,她顿时疾步跑来,骆筝更是在喊,“怎么回事!”
“眼睛……我的眼睛……”宋七月的双眼刺痛的无法睁开。
“你的眼睛怎么了?”莫征衍焦急的男声立刻询问,他作势要将她抱起。
但是两人的手却是同时扶住了宋七月,这一边是莫征衍,那一边是聂勋,却是谁也不肯放开。
莫征衍注视着宋七月喊道,“我送她去医院!”
“不用你送!我会送!”聂勋拒绝并不相让。
“你们不要再争了,先送她去医院,现在送她去医院比较重要!”骆筝在一旁急道。
莫征衍突然狂躁的喊,“我说了我送她去!”
“你休想!”聂勋不肯放手。
“七月。”是他的呼喊响起,不知是何种感觉,却像是要远离逃离,让紧闭着眼的宋七月侧过头去。
“让她自己选!”骆筝眼见不对只能喊道。
突然,寂静里那些闷热一下压迫而下,莫征衍整个人一定,像是失了神一样,是宋七月很轻的呼喊。
不曾昏迷,她很清醒,他听见她的选择,她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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