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搜寻独有称呼的过程中,这念头一闪而过,像开车的时候路过的风景,很快就消失在后头。盛昱龙看到红旗影院外头的巨幅海报。
《泰坦尼克号》,4月3号要上映了。
“看么?”盛昱龙这两天也听说了这个电影。
陶然摇头,说:“不看。”
态度很坚决。
“那你先回去,我去趟台球厅。”
“今天都逛了一上午了,你不累么?回去歇歇吧,别玩了。”
“不是去玩,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孙璐璐乱来么,我去提点提点她。”
盛昱龙说罢叼着烟就走了。因为周芳在,他今天出门穿的很规矩,这一会估计是热了,扯开了领子,卷起了袖口,两条大长腿迈着,大咧咧地往工人俱乐部去了。
陶然抿抿嘴,也没急着回去,去理发厅理了个发。城里的理发师跟他们县城的理发师又不一样,花样多,问他要不要换个发型。
“小伙子长这么帅,换个潮一点的头发肯定更帅气。”
那理发师给他看了他们理发厅的发型图,让他自己选,上头都是明星,什么郭富城刘德华,还有些他不认识的。有中分有三七分,陶然觉得难打理,就谢绝了。
他对发型一向不上心,都是随便剪。
这理发师剪的很仔细,搞了快半小时他才从理发店出来。回来的时候看到前头两个人,一个在前头走,一个在后面追,高跟鞋啪啪作响。
“龙哥,龙哥,你等等我。”孙璐璐胸大屁股大,跑起来好像很费力,娇喘吁吁。
盛昱龙也不理他,兀自和周强说着话。这附近住的都是熟人,孙璐璐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就没有再喊,只在后头紧紧跟着,倒是周强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像是在看笑话,一直笑。
然后周强就看到了后头的陶然:“呦,陶然。”
“强叔。”
盛昱龙这才回头,被陶然撞见孙璐璐跟着他,他似乎很是不自在,脸上一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孙璐璐看了看陶然,又看了看盛昱龙,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陶然没停下脚步,从盛昱龙身边过去的时候,忽然说:“说话就好好说话,话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盛昱龙一愣,陶然已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飘过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昨晚上他跟陶然说的话的么,这小子,竟然有样学样。
“妈的……”盛昱龙笑着骂了一声,看着陶然走远,别说,新剪了头发,看着就是清爽。
“龙哥……”孙璐璐可怜兮兮地叫他。
盛昱龙收回目光,看向孙璐璐,说:“我刚怎么跟你说的。”
“就是,璐璐,你别一副被龙哥抛弃的样子,龙哥手指头都没沾你一下呢。”
盛昱龙看着混,男女之事上好像放得很开,只有他们几个兄弟才知道,盛昱龙挑着呢,像孙璐璐这种万人骑的货,盛昱龙哪能看得上眼。盛昱龙再混,那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公子哥,口味还是会挑挑拣拣的,不是什么都吃。何况孙璐璐跟江子还有一腿呢。
“你这样叫江子看见了也不好。”
“我跟江磊又什么都没有,我要是跟他上过床,天打雷劈了我!”孙璐璐委屈的很。她十几岁就在男人堆里混,男人之间的规矩她不是不知道,她既然看上了盛昱龙,哪还会跟盛昱龙的兄弟有苟且。就是江磊那神经病,说什么对她一见钟情,她的拒绝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她都快恨死江磊了。
周强听她这么说,就砸吧了一下嘴,看向盛昱龙。
盛昱龙打年轻开始就桃花旺,这是他们羡慕不来的。他觉得吧,孙璐璐虽然不大检点,可玩一玩还是可以的,放得开,身材也火辣,又是这样死皮赖脸地投怀送抱,盛昱龙真要答应她,她肯定使出浑身解数来。这床上的人,有两个类型最带劲。第一种就是高冷的,骄矜的,对你爱答不理的,在床上征服这样的人,不光身体满足,心理更满足,冰山操成一汪水。还有一种就是死心塌地爱你的,爱的要死要活,你碰一下,对方都激动到哭,这种也带劲。孙璐璐对盛昱龙那种饥渴劲头,显然是第二种。
他不知道盛昱龙为啥无动于衷,就他所知,前段时间盛昱龙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盛昱龙在女人身上很有一套,很会吊人胃口。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绕着孙璐璐走了。
孙璐璐满腹的委屈,这女人陷入情和欲的交缠中,就像得了花痴病一样,不管盛昱龙怎么对她,她都觉得爱,久而久之成了心魔,就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她担心台球厅的生意,又放不下盛昱龙,着急的出了香汗:“龙哥,你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我知道。”
盛昱龙说:“你这光知道追着男人跑,生意还做不做了?回去吧,你追着我也没用,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趁早歇了,以后我还能常去你那玩玩,不然可就真断路了。”
孙璐璐两眼噙泪,又不敢闹,爱能生惧,她不敢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我昨天也是喝了点酒,一时忍不住才去你家的……至于江磊,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他不死心,管我什么事,难道因为他喜欢我,我就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孙璐璐情真词切,可她不懂男人的心思。男人如果觉得你轻浮,那你的热情只会让你显得更轻浮。进而他们会觉得从你嘴里说出“爱情”这个词也是好笑的,还爱情呢,轻浮的女人有什么爱情。
周强看着孙璐璐走远,说:“龙哥,你对这妞是不是太绝情了点?依我看,她对你倒不像是玩玩。”
“三十多的女人了,还妞呢。”盛昱龙继续往前走,说,“发骚不看地方,这种女人……”
昨晚的事情周强已经听说了,他倒觉得没什么,像孙璐璐会做的事。孙璐璐平时看盛昱龙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盛昱龙大病初愈,周强带他去汗蒸。
汗蒸对他们来说是常事,好处多不说,也舒坦,蒸完了按个摩,别提有多爽。
“你这医院里呆了几天,肯定从里到外都是细菌病毒的,都蒸出来,病根才能去干净。”周强说。
盛昱龙也想去,就把陶然给带上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去了,正碰上庞丽英和她女友来过来汗蒸,周强过去跟她说话,盛昱龙便带着陶然进了换衣间。陶然一进去就看到几具白花花的**,他除了小学的时候曾经跟着陶建国进过大众浴池,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这番壮观景象了,一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不是不好意思,是觉得不礼貌。
在别人光溜溜的时候看,不礼貌。
都是大老爷们,大家都没什么顾忌,脱光了围了浴巾就进了里间,唯独角落里有个瘦小白皙的中年男人,一直磨磨蹭蹭地脱衣服。陶然第一次来,难免多观察一点,就发现那男人的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瞅。盛昱龙倒是不在意,直接脱了衣服,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就露了出来,等到盛昱龙扯掉大裤衩的时候,陶然发现那中年男人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什么宝贝,眼都直了。
“你脱这么慢。”盛昱龙扭头问陶然。
陶然赶紧脱光了衣服,谁知道盛昱龙竟然打量了他两眼,笑着说:“果然长大了。”
陶然赶紧捞起浴巾围住系上,率先往里间走。里头水雾弥漫,隐约听得见水声。盛昱龙在他后头走,突然间陶然围着的浴巾一下子脱落下来了,掉在了地上。
陶然赶紧弯腰捡了起来,盛昱龙被他的屁股晃了眼,清了一下嗓子,见陶然又把浴巾围上,但是系法不对,他就伸出手来,说:“我来。”
陶然就交给他系,眼睛瞅到盛昱龙壁垒分明的腹肌和肚脐眼下的一撮毛发,心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门外看了一眼,只见换衣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盯着他们看呢,看到他的目光,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陶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小声说:“六叔,那人老看你。”
盛昱龙闻言就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用身体挡住了他。
两个人刚进了汗蒸室不久,周强就也进来了,找到他们之后,骂咧咧地在盛昱龙身边坐下,说:“最近老刘这越来越不干净了,刚换衣间看到一娘们兮兮的男人,盯得老子发毛。”
盛昱龙听了却笑着问:“揩你油了?”
“揩他娘的蛋,”周强略有些窘迫,说,“他敢,老子废了他。”
他们俩这话引起了旁边一个男人的注意,那男人便跟他们说,前几天就有个男的过来,恶心的很,竟然偷别人的内裤,被逮住打了一顿:“十有八、九是同性恋。”那人说。
这下可把陶然给惊到了。同性恋他听都很少听说,如今听到竟然有同性恋这么大胆,跑到汗蒸室来耍流氓。他以前只听说过有男的偷跑到女浴室耍流氓,第一次听说有男人跑到男人堆里耍流氓。
他就说,这公共浴室什么的就是不干净,你来我往的,人杂。
周强他们却似乎对同性恋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汗蒸室的男人竟然都讨论起来了,有觉得可笑的,有觉得恶心的,一群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竟然也能扯到女人身上。一说到女人,这些男人就更来劲了,说要是有女人来,不用偷,免费送。
“何止送内裤,我整个人送过去都成!”
陶然被那些荤段子臊的不行,他年轻,没怎么听过,这帮男人可能只是当玩笑说,他听了却觉得过于刺激。盛昱龙瞅了瞅他,就把他带出来了。
周强跟出来,说:“这才多大会。”
“你继续蒸你的,我带陶陶去按一把。他第一回来,蒸太久对身体不好。”
陶然赶紧说:“里头热死了。”
周强笑了笑,便又进去了,里头传来男人的笑声,好像这汗蒸室是他们最做自己的轻松乐园。
不过按摩陶然也没能享受到,他比较敏感,又是第一次按摩,各种不习惯,摸这里他笑,摸那里他受不了,搞得按摩的师傅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陶然老是动,身上搭着的浴巾都滑落了大半,露着半个臀,整个人又白又嫩的,盛昱龙就不想让那师傅给他按了。
两个人三点多进去,四点不到就出来了,不过就这也觉得神清气爽了。陶然说:“就是人太多了。”
“这附近的汗蒸房都这样,你要不习惯,下次带你去有隔间的。”
陶然点点头,跟着盛昱龙往外走,走到街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白白瘦瘦的中年男人,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换衣间看到的那个男人来,又想起周强他们说的话,便问说:“六叔,这里真有同性恋么?”
盛昱龙抽了根烟,说:“不知道。”
外头阳光很好,盛昱龙吐出的烟雾在阳光下消散,他眯着眼,鼻梁高挺,脸型冷峻,身材也高大,吊儿郎当却不轻浮,很有男人味。陶然一边看一边想,盛昱龙这种男人,原来不光招女人,还招同性恋。
不过他觉得很合理,他对同性恋的认知很少,基本上就跟娘娘腔划等号。比如他们大院的余和平,大家都笑他娘娘腔,中学生,虽然不大懂同性恋是什么,也没人骂余和平是同性恋,不过对他们来说娘娘腔大概就有点那个意思。既然是娘娘腔,那就跟女人差不多,女人喜欢的,他们自然也喜欢。
盛昱龙忽然夹了烟,眯着眼问:“你看我干什么?”
陶然说:“因为你长的帅。”
他本来只是玩笑话,不想盛昱龙竟然很当真地问:“我帅么?”
陶然骑虎难下,只好说:“当然帅了,不然那么多人喜欢你。”
“你呢,喜欢么?”
“我跟他们的喜欢不一样。他们喜欢是因为你帅,我喜欢是因为你是我六叔。”陶然笑眯眯地说。
盛昱龙觉得这话又甜又酸的,陶然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全干,顶着太阳光,越发显得唇红齿白。他就想起刚才按摩的时候,陶然趴在那里,腰背细长匀称,眉目如画,浴巾半遮半掩,露着半个肉肉的臀。
真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无一不合他心意。他想他干嘛让按摩师给他按,自己给他按多好,如果陶然非要让人碰,那最好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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