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往前一步,离赵警官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他个子比赵警官高出半个头。与生俱来碾压众人的气息,压迫得赵警官喘不过气。
双目赤红,如嗜血的野兽,紧盯着眼前的人。
赵警官不为所动,往后退出一步,紧紧的护住苏好好,往侧边挪了些。
江淮抬起下巴,眼中红光流转,薄如刀的嘴唇吐出威胁的话:“赵局你有个儿子吧,现在洒驾这么多。”
“你!”赵警官额头上爆起青筋喝道:“江淮法制社会,容你这种人为非作歹,要我们警察有什么用?滚。”
赵警官一拳打在江淮脸上,他踉跄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溢出血丝。
江淮姆指落在嘴唇上,低头抹掉嘴边的血丝,抬眼邪治道:“赵局身为警务人员打人这种是犯法吗?”
赵警官厉声道:“滚。”
一身正气,不畏强权。
苏好好心头一怔,恐惧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这样了赵警官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苏好好从赵警官身后走出,来到江淮身前,踮起脚拿衣袖角擦掉他嘴角的血渍,道:“哥,别这样,一点也不像你。我就是想看看他们,你先回家等我好不好?”
手落在他头顶,揉乱他整齐的头发笑道:“别把头发梳得这么整齐,我不喜欢。”
江淮眼中戾气散去,取代的是温柔,他像只木偶抬起手机械又笨拙的揉乱自己的头发。
苏好好抿嘴笑,推上他的腰道:“哥,你先回去。”
双眼晶亮,笑如月牙,皎洁似天上的明月,温柔似水包容世间的一切。
江淮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红肿的一圈。
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他不是人就是个畜生,干的什么事。
漂亮的指尖落在她红肿的手碗上柔声道:“不会再有第三次,原谅哥哥好不好?”
苏好好笑道:“没事,不疼。”她抽回胳膊放到背后道:“你先回去,等见了他们,我就回来,介绍你们认识,告诉他们你是我哥哥。”
江淮应道:“好,我等你回来。”
抬眸瞟了眼苏好好身后神色紧张的赵警官道:“人放先在你这。”
苏好好又推了他一下,小手落在他腰上,一推再一攘。
江淮的心里再多的不安,就被她这么推没了,心里柔成一汪水。
“哥,走了。”
“嗯,走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赵警官的手放在腰间的枪上,直到江淮开车驶出大门,他才敢松开。
这时,火警赶到,很快扑灭了办公楼外的大火,没有伤到一人。纵火的人直接投案自首,说是一些小混混为了彰显性格做的,怎么审问也审不出这事和江淮有什么关系。
虽没有伤亡,但这事情闹得太大,对外称路线老化短路所引起的火灾。
赵警官看着来去忙碌的下属们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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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好好没想到,来寻她的亲生父母来的这么快。
她上厕所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位四十出头身材苗条的美妇人,身着淡紫色丝质连衣裙,快速地向她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位五十多身材高大黑发碧眼有点像外国人的英俊男人。
就在她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苏好好。
妇人停下脚步,愣愣地打量苏好好。
同时,苏好好也打量着她,身材婀娜,皮肤白皙,气质优雅。她的五官与她的有七分相似,细看又有些不像,苏好好的鼻梁比她的要挺些,眼窝要深那么点。然而妇人是鹅蛋脸,五官没有苏好好的立体,更具古典美。
苏好好的脸型属于偏圆的,也就是这样的脸型,柔化了她略具攻击美的五官,皮肤又比一般人白出几个色号,笑起来甜中带憨,就更没有什么攻击性。
忽然,妇人快速地向她跑来,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妇人已经抱住她,紧紧地搂住,泣不成声。
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不停地哭。
苏好好的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站在远处英俊的男人向她们缓缓走来,碧蓝的双眼里是一片汪洋,发抖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好好?”
小时候她在孤儿院里经常试想与自己父母重逢会是怎样的情景,像电视里演的经历各种狗血事件后相认。或者见面不相识,擦身而过。
事实是她想得太多,父母与子女有着看不见的羁绊,纵使你不知道对方是你父母,你对他或者她都会生出说不出为什么好感。
如眼前的男人和女人,他们只是抱着她哭,喊出她的名字,心里的那种隔阂便消散。
苏好好终于明白人家说的‘孩子是亲生的好’是为什么。
她与江淮经历了那么多,才打破两人之间的隔阂,她才能把江淮当亲哥哥看待。
而她的亲生父母只是一个拥抱,她便觉得亲切,可以无条件信任和依赖。
这感觉真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
“爸爸,妈妈……”
“唉,唉,妈妈在,妈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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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是这么简单和自然,他们好似没有分开过十年,而是昨天下午还生活在一起,今天不过出来游玩。
陈雅美手捧住苏好好的脸道:“我家好好一点也没变,妈妈在视频上一眼就认出你。跟妈妈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苏好好简单的把如何遇上江淮,后来两人生活了十年的事简单地和陈雅美说明,并对江淮赞不绝口。
说到后面,她见陈雅美脸色有些阴郁,问道:“妈妈,是不是我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你不高兴?”
陈雅美漂亮的眼晴里蓄上泪,心疼的看着苏好好道:“怎么可能?无论你记不记得,你都是妈妈的女儿,记忆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转过身偷偷拭掉眼角的泪,不想让苏好好看见。
苏好好抓住她的胳膊,手伏在她眼晴上帮她擦掉眼里的泪道:“妈妈,别哭,我不是好好的。”
陈雅美道:“不哭,妈妈没哭,只是高兴的。”
苏好好也高兴,她抱住陈雅美的腰撒娇:“妈妈,我也高兴。”
没有隔阂,就连撒娇都是那么的自然。
陈雅美越发觉得亏欠她,右手搭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以后,妈妈会把这十年都补回来。”
这时,他们的亲子鉴定出来了,没有悬念,苏好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苏明远拿着亲子鉴定向陈雅美招手:“小美你过来下,赵局长有话对我们说。”接着对苏好好道:“好好,你坐在外面等会,爸爸妈妈和赵局长有事情要谈。”
苏好好点头应下:“好。”
等他们一起去了里间办公室,赶紧拿出手机给江淮发信息:哥,我见到他们了,跟我想像中一模一样。哎呀,原来我爸爸还是个混血的。等我们办好手续我带他们来看你。
江淮是秒回:好,我等你们。
苏好好发了张和陈雅美的照片给江淮:我妈妈漂亮吧,我们长得是不是很像?
相机没开美颜,照片里的苏好好依偎在陈雅怀里笑得灿烂。
江淮的手指落在她额头上,打出四个字:没你好看。
从小到大,两人都是互夸着长大,特别江淮说她长得好看,她是百听不厌。
喜眯眯的打出:“我也这么觉得。”
江淮: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好好:快了,快了,手续办好就能回来。
这条发出去,她又发了条:哥,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别乱跑,别乱搞事情知道吗?
这个‘搞’字,惹得江淮发笑: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女孩子不要用‘搞’这个字眼,知道吗?
苏好好回了他一个调皮的表情。
这时,陈雅美从里面办公室出来,苏好好收起手机问道:“是可以回去了吗?”
陈雅美走近,坐在她身侧,拿起她的手边拍边问:“好好,妈妈问你话,你一定要如实跟妈妈说。”
苏好好见她神色凝重,脖子缩到衣领里点头应下:“嗯。”
陈雅美欲言又止,想了会问道:“你平时怎么和江淮相处的?”
她问这个做什么?
苏好好想了会道:“就这样相处的,我上学,他上班,送我上下学,就这样。”
陈雅美问道:“他平时有没有对你做别的事情?”
苏好好问:“给我梳头发算不算别的事?”
陈雅美:“……”
这孩子怕是小时候走丢了后,脑子撞坏了同时还失了忆。
哎……
过了会,苏好好终于明白陈雅美所说的‘别的事’是什么事。
她严词厉色道:“我哥不是这样的人,我还未成年。”
她越护着江淮,陈雅美看她越怜惜:“是妈妈不好,把你弄丢了,什么也没能教你。”
说着江淮的事,怎么又提到‘没能教她’?苏好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问,就这样看着她。
陈雅美低下头内疚道:“我看过你跳舞的视频,非常好。妈妈像你这个年纪时都没这么好。”
苏好好:“是因为我哥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
陈雅美问道:“既是请最好的老师,为什么从来不让你参加比赛?以你的能力是可以站在最高处。”
一句中了,苏好好无话可回,她双臂抱着膝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事在她心里已经翻篇不会再提。
陈雅美把她揽到怀里轻拍她的肩膀道:“妈妈知道你觉得他对你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他,有爸爸妈妈对你很好。你从来都不欠他什么,也不用事事小心讨好他。不管你是何等模样,爸爸妈妈都不会抛弃你,会永远爱你,直到我们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她对赵警官说‘江淮像父母,像哥哥’,赵警官告诉她:父母的爱不是这样。
是什么样的了?她不知道,她没有过父母,在这之前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比江淮对她好。
可真正的‘好’又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现在她知道了,无论你是何等模样,他们都不会抛弃你,哪怕十年的杳无音讯,他们从来都没放弃过寻找。
真正的好与爱是不求回报的。
苏好好在陈雅美怀里嚎啕大哭。
陈雅美柔声道:“跟爸爸妈妈离开这里,江淮是个疯子,和这种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爸爸妈妈带你去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他再也不能纠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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