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天靠着墙站在校门边,等着白饶来接他。
苏怜站在他身边喋喋不休,贺屿天面无表情地看手机,既没有给好脸色,也没有搭话,但是苏怜就是有这种本事,可以独自一张小嘴叭叭叭,自言自语说个不停。
走过路过的同学们看见贺屿天和苏怜站在一起,又开始新一轮的吃瓜旅程,眼睛止不住地往这儿瞟,嘴里碎碎叨叨地小声说话。
惊叹有,遗憾有,愤愤不平也有。
苏怜察觉到了,不以为耻反倒引以为傲,毕竟贺屿天是他们垂涎三尺却搞不上的男人。
他利用自己的魅力,一点一点靠近这个人人都喜欢的男人,并且让成功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
成为他裙下之臣的其中一个。
这么多人中,只有他可以。
苏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嘴上叭叭地更卖力了。
但其实贺屿天根本没注意到四周波涛汹涌的环境,即使注意到了,也丝毫不care,在他眼里,这些人是与他无关的小饼干,而这个姓苏的——
他连块小饼干都不是。
贺屿天专心致志地捧着手机,在搜索框中敲上:“如何在男朋友面前又A又酷。”
他垂眼看了自己的历史搜索一眼——
“讨媳妇欢心的一百种方法。”
“撩汉大全之一百零一式。”
“如何清纯不做作地释放魅力。”
“总是脸红怎么办。”
“亲亲后如何悠然自得地直起腰。”
“有反应了如何做到不动声色。”
……
贺屿天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学无止境,自己需要吸收的知识还有很多,他指尖一点,划拉起新出现的页面。
白饶驱车前往校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那个男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迎了光,该死的魅力无人能抵挡。
白饶自动屏蔽了站在他身侧的苏怜,好像眼睛会过滤似的,将这个人给过滤出去了。
他拿出眼镜布,仔细擦了擦镜片,让它光洁如新,一尘不染。然后掏出小镜子,捏着自己的碎发,一根一根摆好,完后甚至捋了捋自己的眉毛,简直吹毛求疵。
可白饶照着镜子左看右看,尤觉不够,他对着镜片揉了揉自己的嘴唇,从小盒子里翻出唇膏,细细的为自己涂上,一个角落也不落。
唇膏的香气淡淡的传来,非常好闻,白饶撅了撅嘴巴,使劲吸了吸鼻子,满意地弯弯眼角,合上了镜子。
白饶手按在车把手上,趴着车窗看了看门口长立着的男人,心跳从这一刻开始加速。
白饶有些腿软,紧张地好像要去上刑场,他想了想,还是坐回原位,又拿出小镜子,咬了咬嘴唇,将又软又薄的淡色嘴唇变成红润润的颜色,然后捏了捏鼻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鼻子捏地再高一点一样。
小镜子被重新放回原位,白饶深吸一口气,按下车把手打开了车门。
诶不行不行,白饶像是瞬间怂了一样,又把车门扣上,慌慌忙忙找出香水,在脖子后面和手腕处喷了喷,这才咬着牙真正下了车。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两人已经同居,亲密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抱也抱过亲也亲过了,同床共枕也不止一回,可他今天看见这个男人,却还像是头一回见到似的,紧张且忐忑不安。
白饶走近了,贺屿天像是安了雷达似的,抬起头,眼睛精准地找准白饶的方向,弯着眼睛呲牙一乐,笑得开朗又帅气。
苏怜不乐意了,合着他站在贺屿天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直逗他开心,废了这么多唾沫星子个脑细胞,还抵不上白饶一个露脸吗?
他不服!
苏怜哼唧着撒娇,伸手就要挽上贺屿天的胳膊:“贺哥哥,咱们在这儿说话说得开心,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来了啊,真烦人。”
贺屿天手臂一抬,捞住白饶的脖子,将人往自己怀里带,跟个特务似的,低声跟他说:“白总,帮我演一场戏,这家伙一直缠着我,烦死了。”
白饶一开始还惊讶,但是在被男人搂在怀里的第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心里笑得打跌,激动地“啊啊啊啊啊”,嘴上却配合着男人压低了声音。
白饶的声音本就好听,这样刻意压低了,更有一种性感诱人的味道:“怎么演?”
贺屿天心里刷过一排“计划通√”的弹幕,手臂从白饶的脖颈处缓慢滑下,沿着他精致的腰线,一路若有若无地点火,最后扣住了他的腰。
……真他妈细诶。
贺屿天像是调整姿势似的揉了揉,将白饶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让人难以不发现的得逞味道:“白总在我怀里待一会,配合一下就好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还望白总不要生气。”
生气?
他绝对不生气,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好了,他自然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骚不过。
白饶低声:“嗯。”了一下,脑袋顺势靠在男人胸膛上,鼻尖是不知道是谁身上的味道,也可能是两人身上香气的混合,分外好闻。
忽然,白饶像是站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换来对方更紧的拥抱。
好像要把他揉碎在怀里一样。
两人紧紧相拥,爱情的酸臭味熏得苏怜终于忍不了了,他决不能允许自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这里。
苏怜委屈地开口:“贺——”
贺屿天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别整天贺哥哥,我认识你么就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我这辈子只爱我未婚夫一个人,你再诋毁他一句,我就炸了你的鱼塘,听见没?”
炸、炸鱼塘……
白饶窝在贺屿天怀里,差点笑出声来,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
不过这个威胁还真的有可能打中苏怜的三寸,毕竟鱼塘是他的立身之根本,要是真的被贺屿天搅合了,那可哭都没地方哭。
苏怜又羞又气,眼中很快上了泪花,但贺屿天好像瞎了一样,根本看不见。
苏怜尖叫:“什么鱼塘,我根本听不懂!你以前那么喜欢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我那么喜欢你,居然换来这样冷漠的对待!”
“喜欢?”贺屿天道,“宁喜欢的人可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而且,我也不喜欢你,从来没有过。”
苏怜指着白饶,控诉道:“那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啊。”贺屿天等的就是这句话,甚至有点迫不及待,说话像是开了倍速:“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证明?”
贺屿天根本没等苏怜说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着白饶的脖子,在他抬脑袋的一瞬间低下头,轻而缠绵的吻落在怀里人微勾的嘴角,谁知白饶不经意抬了抬下巴——
落错位置,正中嘴唇了!!!
贺屿天感受着柔软濡湿甚至有点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吓得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这真的不是他本意啊。
白饶不会……生气吧,像上次一样扭头就走他可就尴尬了。
现在是不是出大问题了?!
如果解释还来得及挽回形象吗?
这场戏因为两个男主演的问题被无限拉长,一个男主吓傻了,另一个男主听话乖巧地配合演绎,本来蜻蜓点水般一触就拉倒的纯洁轻吻,生生延长好几秒。
苏怜&悄悄吃瓜的无辜路人们看得清清楚楚,都被结结实实的塞了一嘴狗粮,来不及躲避,猝不及防。
苏怜的回答噎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他惊呆呆地瞅着冒粉红泡泡的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但是趁着人家亲亲扭头就走,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不是他的风格。
苏怜默默咽下了狗粮。
一吻罢了,贺屿天的血条只剩下一点点,他艰难地落幕:“看见了?我是有夫之夫了,以后见我绕道走。”
白饶埋着头舔了舔嘴唇。
否则呢?见他一次亲我一次?
倒也不错。
车里。
亲错地方的贺屿天不敢说话,他板正地坐在副驾驶,双手放在膝盖上,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白饶。
他的嘴唇还是轻抿着,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认认真真地开着车,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贺屿天现在有点觉得,专家给的套路有点不适合他。
他刚刚那么努力地撩白饶,怎么到头来,白饶没什么反应,他却感觉甜甜蜜蜜,被撩地不行不行?
已经临近中午,两个人找了一家餐馆落了座,中间白饶起身去卫生间。
贺屿天赶紧拿出手机来场外求助,让无所不能的顾问为他答疑解惑。
你天哥:我撩了。
你天哥:他怎么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天哥:这个套路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不知名情感顾问:不可能的,你要相信我。
不知名情感顾问:没反应,只能说明刺激地还不到位,你还是不够努力。
不知名情感顾问:加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的吧。
贺屿天体会到了顾问坚定的信心,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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