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
天光灿烂,洒下人间。
参天古树遮蔽寸芒,入眼尽是郁郁葱葱,湖泊清淡,一半碧绿,一半清澈,顺着青石道路往上,繁华都城映入眼帘,坍塌的废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阁楼。
宽阔街道之上,五万大军集结,甲胄熠熠生辉,兵戈明亮,具是严阵以待,领头三位都尉联袂而立,英武不凡,目光时刻都凝视着面前云峰深处,等候着命令。
街道空空荡荡,冷清凄寒,不见人影,肃杀之气盘旋,搅动虚空,拨散白云。他们是徐啸安排在此的,目的是为防周川实力过强,一众禁军就在街道等候着,随着准备支援。
但徐啸唯一没想到的是,面对周川,他竟是连呼救的能力都没有。
八卦广场之内,一切都归于平静,天地之力平复,道韵内敛,模糊的光晕透过雾霭传来,天边仙鹤唳叫,展翅高飞,在云雾中穿梭,为山峰更添一抹仙气。
而除此之外,广场里再无半点声音响起。
沉寂片刻后,继而便是难以置信的惊呼声,边缘之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眼前的一幕,是他们都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这座数千年如初的广场,此刻却是多出了三个大坑,白玉地板龙蛇起舞,裂缝蜿蜒狰狞,三道身影或跌坐,或横躺,或正面着地,共同的特征便是,他们都极为狼狈。
三位在大夏修行界中属于泰斗、宗师、神话级的人物,此刻却皆道袍破碎,气息凌乱,凄惨模样令人完全无法相信此情此景。
“这……这怎么可能?”
古枫手中,在太阳神火灼烤中,已经奄奄一息的陈观宇,感知到如今情形,都不禁惊骇出声,仅存的意识念头里,充满着震撼。
“此等霸者之姿,老夫平生未见。”
古枫也是感叹不已,轻捋白须,浑浊老眼在此刻清明无比。
“消息传出之后,周山…就真的我等心中,无法逾越的高山。”诸人都是心生感慨。
而这时,周川又了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他临空踏虚,倒持魔戟,白袍猎猎,目光平淡冷漠的盯着张笑庸等人,戟端猩红凝结,黑气缭绕,一道通天戟芒斩出,横陈天地,抹过虚空,势若奔雷。
“吾命休矣!”
眼看着戟芒扫来,张玄机、季宗鹤和徐啸三人都惶恐不已,想要运转法力,奋力抵抗,身体内的寂灭之气却让他们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死亡迫降。
这一刻,画面仿佛凝固,风声鹤唳,都成了无音的哑剧,远处诸人表情凝固,更有甚者不忍直视。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一道轻笑声蓦然响起,打破了寂静,只见霞光映照,一道玄色流光倏地飞来,宛若一条光带,好似当空匹练,狠狠迎上了戟芒。
“轰!”
余波甚大,飞鸟折翼,大音希声,震颤的嗡鸣响彻每一个人脑海,沉寂许久,待得眼前恢复清明时,一名白袍老道,已经悠然站立在张笑庸等人上方,黄皮葫芦悬挂腰间,手中不知何时持着一柄拂尘,仙风道骨,气质出尘。
“监正救我!只要抵挡他片刻,我就能让禁军过来!”
徐啸连忙喊道,语气激动,仿佛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张道友,若你出手,本座可许诺你一枚神丹。”
季宗鹤亦是沉声求道,开口便承若一枚神丹。此等丹药,可是无价之宝,就连身为大夏丹道第一人的他,手里都仅有一枚,当底牌一般珍藏着,就连周天明讨要都没有交予。
不过此刻,与这些身外之物相比,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天剑掌门没有说话,他和药神宗以及太上道门两宗门本就不和,要他开口求人,这怎么能行?但眼下命都要没了,面子什么的也就让他放到一边,虽没有开口求救,许诺好处,可一双眼眸中,已满是希翼。
面对三人的求助,张玄机没有回应,托着拂尘,老眼打量着周川,接着微微摇头,感叹道:“三位道友联手,都无法获胜,老道出手,也不过是多添亡魂罢了。”
诸人一怔,旋即默然,眼神逐渐暗淡。
是啊,就连他们三人联手,都在一个照面就败了,仅靠张玄机一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能镇压周川的,估计也只有虚神期了,可他们心知肚明,皇族中的虚神老祖,早在千年前便已重伤濒死,时至现今,活没活着都是个谜。
“你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周川双目微眯,盯着张玄机。这个老道成名已久,比他外公年纪都大,活了不止千年,季宗鹤和天剑掌门和他比都只是小辈,不过他并不擅长搏杀,在推衍算卦一道却已通神,当时无人可比。
“执子星辰算天机,举杯提笔落仙神”便是他一身道法的写照,可见其能耐,显然不知于表面。
周川从小听他的传闻极少,据说张玄机总是神出鬼没的,行事低调,极为神秘,较为流传的特征就是嗜酒如命,仙风道骨,模样一如此刻,犹似酒仙。
平庸。
这是周川对他的评价。活了千余年,修为紫府圆满,为太上道门掌教,一生却并没有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平淡无奇,说是碌碌无为,平庸好像也不足为过。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不仅于此。
“阁下倒是好眼力,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如此丰厚的许诺,老道我自然是垂涎,为此拼上一拼,也是值得的,”
张玄机哈哈大笑,就在诸人不明所以之时,他猛然一跺脚,道袍飘动,一道道玄色光芒迸发,流转生辉,向八面激射而去,分别落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字上。
“轰!”
一声巨响,整个八卦广场止不住震颤,笼罩边缘的屏障显露,莹莹光泽闪烁,驱散云雾,璀璨耀眼的光芒从八卦亮起,恍惚间,阳光此言待众人适应时,眼前仅剩下白茫茫一片,景物消失,唯人影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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