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长安城中骂人的语言便是多了“沟子”二字,经过各种润色,硬是占据了骂人词语中的头榜。
闲话休提,书归正传。
散朝之后,李世民左思右想,考虑薛延陀部与突厥的争端之事不宜再于朝堂上商议,传旨阿史那思摩、房玄龄、李靖、魏征等臣于甘露殿小范围商定。
甘露殿中,皇上与房玄龄、李靖、魏征等议定此事,使本是不看好自己力挺突厥部主意的诸位大臣碍于帝威不敢稍有忤逆。
李世民满意诸位臣子屈服于己的态度,对阿史那思摩言道。
“朕意使你等突厥部除定居漠南外,使其占据的薛延陀部属地维持原状并使突厥部出长城往戈壁以南迁徙,以此塞外之地设突厥牙帐形成与薛延陀部对持之势,你当守好领地,管好部落,休得北侵薛延陀部领地。”
阿史那思摩接皇上口谕,心中仍是有些惧怕未执行秦文远军令而引来祸事,伏地言道。
“启禀皇上,齐王曾令突厥部定居漠南并归还占据之薛延陀部属地,尚使我等部落遵旨继续南扩,引得齐王知晓并使军阻截,或是引起薛延陀部再起大军攻击我等部落,那时小王该当如何,还望皇上言明。”
“无妨!你且照朕的旨意行事便是,徐天与薛延陀部,朕自有主意使其照准行事。”
阿史那思摩得皇上保证有意外惊喜,他是真没想到皇上能同意突厥部所居之地除维持现状外还可继续南扩,使部族竟得诺大的利益。
李世民于突厥部之事说完之后,按与房玄龄等商议的策略,传旨诏司农卿郭嗣本持节往薛延陀部传送自己的亲笔书信,信中说。
“突厥部颉利可汗被打败之前,自以为强盛,纵兵骚扰、抢掠残杀大唐百姓,被朕麾下精锐大军击败,使突厥诸多部落归于大唐。然、朕依然有原谅突厥部过错,奖励其从善并授予官爵,当自己的百姓看待,大唐的礼义,从未曾想过要灭亡少数民族势力,颉利可汗因残暴,所以朕才使军讨伐,并非贪恋突厥部土地和人口,因此将投降的突厥部安置于河南之地,任其放牧。现今突厥部人口、羊马越来越多,朕敕封阿史那思摩为突厥可汗,使其率部回到突厥部原有的居住地漠南以戈壁为界,突厥部在戈壁以南,薛延陀部在戈壁以北。想朕策封你为薛延陀部可汗在前,策封阿史那思摩为突厥可汗在后,前者为大、后者为小,你等二人当各自守好自己土地,管理好自己的部落。如有逾越,再发生相互残杀之事,朕必派大军兴师问罪。此事朕意已决,立此约定希望你等非但自身当遵守,便是世世代代也需照此施行。”
皇帝老儿信中对真珠可汗夷男此等威胁之意,不过是要夷男约束薛延陀部按自己的意思对突厥部落作出最大的让步,以为这样便可使大唐边塞得到休养生息的最大空间,却不知此等挺一方打压一方的计策,短期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会于草原各部族势力形成暗流汹涌的恶劣局面,终有一日会成涛天的巨浪。
阿史那思摩于甘露殿欲告退回往突厥部,李世民传旨设宴为这厮饯行,酒宴上轻言再对阿史那思摩说道。
“种植一草一木,皆为它的生长而欢喜,何况朕抚养你的部族,生息你的羊马,皆不减于以往呢?你的父母坟墓在黄河以北,现今恢复旧日庭院,所以朕设此宴为你饯行。”
闻听得皇上此言,阿史那思摩感动得双目流泪,跪地举杯山呼“万岁!”
这厮山呼“万岁”之后,再是言道。
“突厥败亡之后,圣上还能使我等族人的朽骨安葬于故土,小王发誓突厥部子孙世代侍奉大唐,以报皇上厚恩大德。”
酒宴之后,李世民再使郡王李孝恭、鸿胪寺卿刘善因往阿史那思摩领导的突厥部落,传旨意筑坛于黄河边上,使阿史那思摩再拜受册封并赐其鼓纛,彰显大唐对突厥部的恩宠。
真珠可汗夷男接到李世民的亲笔书信,牙帐里寝食难安,速使麾下谋臣紧急往长安城“齐王府”拜见秦文远。
其时,秦文远已然知道皇上于“甘露殿”下旨使突厥部与薛延陀部划“戈壁”而治,使郡王李孝恭和鸿胪寺卿刘善因于黄河北面为阿史那思摩站台示威。
秦文远冷笑之中,再使八百里加急军令,调动契丹一部骑兵于“定襄”城周边警戒突厥部异动之军,使吴平率二万徐家精锐骑兵于“松漠”和“饶乐”城外原薛延陀部被突厥部占领的地区实施骚扰,配合麻三于“朔州”城内离间突厥各部首领的计谋。
“朔州”城内近日谣言四起,皆是有板有眼说出阿史那思摩为一己之私于长安城朝廷中出卖突厥诸多部落利益,使居于“朔州”城里的大部突厥人忧心忡忡。
有突厥部贵族阿史那忠和那史那泥孰得归服秦家的突厥部族人带来齐王爷承诺,若是两位贵族愿意脱离阿史那思摩旗下,其麾下的族人可往“松漠”或是“饶乐”城外的草原定居并得到秦军庇护,使其安于民生,休养生息。
便在薛延陀部谋士往长安城拜见秦文远,得秦文远于王府召见,并如此这般授计,使薛延陀部静观事态变化,仍是致力于发展民生强加实力的谈话时,居住“朔州”城里的部分突厥小部落因不满城中唐军和世家大族时不时的盘剥,加之麻三麾下的情报人员的挑唆和来自漠北之地的突厥人天花乱坠的说辞,已然开始悄悄往秦文远治下的属地北迁。
阿史那思摩与郡王李孝恭和鸿胪寺卿刘善因兴致勃勃往“朔州”进发,待到“朔州”城池之时,已然接获有部落族人北迁徐天治下属地的消息,这厮虽有不详的预感,然、却自持有皇上的力挺而仍未提起任何防备之心。
“朔州”城中,阿史那思摩召集族人晓谕大唐皇帝旨意,使族人先于黄河北面聚集,接受郡王李孝恭、鸿胪寺卿刘善因主持的皇上赐于突厥部鼓纛仪式。
仪式上,鸿胪寺卿刘善因宣旨。
“敕封突厥贵族阿史那忠为左贤王,右武卫将军,阿史那泥孰为右贤王,共同辅佐阿史那思摩领导突厥部族人,使其率部出长城往戈壁以南休养生息,不可再动刀兵。”
二人接旨,心中暗里却是不住嘀咕,皆有此等以冒着与薛延陀部为敌往戈壁南面迁徙,使部落族人陷入危机的顾虑而心忧。
待李孝恭和刘善因完成皇上委托之事返京复旨,阿史那思摩率部落出长城往塞外之际,阿史那泥孰终因顾虑下定决心,寻得“朔州”城中麻三驻地,秘密商妥之后,竟是于突厥部众离开“朔州”城出长城之时,悄悄使自己部落族人往“松漠”城方向异动,得归顺徐天的突厥部首领乞力苏骨率军接应,彻底脱离阿史那思摩麾下。
漠南“定襄”城中,得以安定的阿史那思摩闻麾下部众竟是大量往北投奔秦家治下,这厮方紧张起来,终于意识到此乃齐王爷因自己不遵军令而施行的报复之计,再得报麾下有影响力的突厥贵族阿史那泥孰已然率部归北,“定襄”城外突有不知目的的契丹骑兵对突厥部虎视眈眈,顿感无力且升起惧怕的心理,速使八百里紧急军情奏报朝廷。
长安城皇宫中,李世民正为往“泰山”封禅之事使数道旨意往京城至“泰山”沿线各处衙门并调动唐军精锐护驾的事忙碌,盖因皇帝老儿担忧于“齐州”境内的“泰山”封禅时,被贤王秦长青麾下的秦家军发难,使秦长青挟天子以令诸侯,趁此机会夺了大唐江山社稷。
李世民如此多疑,自是情有可原,按说于此等情形应该放弃往“泰山”封禅的事,奈何这皇帝老儿夜有所梦,昼有所思,竟是于此事欲罢不能,便在这等复杂的心态里接到阿史那思摩的紧急奏报。
接到阿史那思摩的急报,李世民稍加沉吟,已然猜到此事恐怕多是秦文远所为,讲在塞外各族部落有此影响力的非秦文远莫属,定然是这混蛋小子以为朝廷对薛延陀部不公而做出的反击。
隔日朝会,李世民特意宣召秦文远上殿议事。
秦文远如今是朝廷无事相寻绝不往朝会去凑热闹,有这点时间,躲在自己府里的道观中与桃红师姐岂不乐哉。
秦文远接旨上殿,待这厮到达皇宫,太极殿上已然群臣聚齐。
李世民龙榻上见秦文远进殿,观这厮容光焕发,面上皮肤竟似玉一般圆润,其似笑非笑有将世间事看得稀松平常的表情,不禁暗羡这小子如春的活力。
“年轻就是好啊!”
皇帝老儿暗叹岁月无情,想自己也曾有过如此活力的青春,如今再不复从前。
殿上众臣见皇上仿似魔怔一般想着什么心事,皆是寂静不敢发出声响,静待皇上开金口打破此等难耐的宁静。
稍许、李世民回魂转神,殿上轻声说道。
“突厥阿史那思摩奏报,有大部突厥族人往漠北之地迁徙,定襄城池周遭有契丹骑兵似欲对突厥部不利,且原薛延陀部被突厥占据之地出现松漠城徐军骑兵不知目的,此情形使阿史那思摩不敢继续率部往戈壁以南迁徙,奏报朝廷当该如何,众位卿家殿上议议,齐王秦文远于此事有什么说法可在殿上说来,朕倒要看看你欲做些什么?”
众臣闻听皇上之言皆是望向秦文远,暗忖这事怕是与齐王脱不了干系,不知齐王又起的什么鬼心思,曾参与和皇上商议使突厥部往戈壁以南地区的房玄龄、李靖、魏征等臣子,尤其是李靖心里似镜般明晰,此定为秦文远不满朝廷庇护突厥部而使的阴招。
秦文远却是满面含笑,缓步上前于金銮之下慢条斯理说道。
“皇上却是将此事想偏了,阿史那思摩率突厥部往那里去与臣有什么关系,契丹部骑兵对突厥有无恶意臣实是不知,而松漠城徐军异动却是正常的军事调动,是秦军于平时的训练里应有的军事演习科目,所谓;平时多演练,战时少流血,这有什么不对吗?要说秦军精锐,正是得益于此等训练,使兵士常怀紧迫之心,不因和平而稍有对战争的松懈。”
此话使兵部尚书李靖于秦文远的治军思想自愧忽如,虽感觉这厮此语定是于突厥部往戈壁方向异动,使军威吓阿史那思摩之事的借口,然、欲使强军之策,秦文远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奈何大唐军队多实施府兵制度,使战时为兵,平时务农,如何能有效组织起似徐军这等规模的军事演练,此点事上,秦军施行的兵役制度,比起朝廷就不知高明多少。
李世民闻秦文远之言也是无奈,这小混蛋矢口否认,倒是拿他无法。
据侦骑司禀报薛延陀部至今无任何异动,皆是致力于民生之事,朕有何理由再下旨申斥真珠可汗呢,而突厥部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处境,使其进退不得,此等情形下将造成突厥部人口大量减员,那时,便是阿史那思摩遵旨于戈壁以南建立牙帐,朝廷扼制薛延陀部发展所起的作用将微乎其微。
李世民如是想着。
郡王李孝恭殿前奏道。
“皇上;鉴于目前形式,臣以为当传旨使阿史那思摩率部退守定襄,暂缓往戈壁以南地区使其扩大国朝与少数民族势力缓冲地带的策略,而居于原薛延陀部属地的突厥部落可迁往漠南定居,使其这片地区成为薛延陀和突厥两部共同的放牧之地,达成融合两族百姓交好,和谐相处的局面。”
“皇上;郡王所奏万万不可,想薛延陀部与突厥部本是为土地发生争端,如使两族民众皆往一处放牧,难免为草场再起争端,臣以为,不如使突厥部现如今以定襄设立牙帐,而驻扎漠南和薛延陀部属地的突厥部落维持原状,朝廷传旨使驻守朔州城的唐军守兵为突厥后援,齐王爷秦文远当传令秦军暂停军演并退兵松漠城,如此,契丹骑兵自然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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