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获得能有一丝搭救柴令武的机会,秦文远不敢稍作耽误,进城后便携带柴荣随己往宫中拜见皇上,以便能在皇宫打探到柴令武如今的信息而相机行事。
太极殿上,此时已然聚齐诸多文武,李治端坐金銮之上,宣召秦文远叔侄进殿。
秦文远叔侄进殿,柴荣跪地拜见皇上,秦文远却是假模假式拱手随意行礼。
“柴荣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然、却有缘由使草民如此,非是草民无理而为。”
“你且与朕说说有何理由。”
“草民无有冒犯皇上之意,更无有反叛之心,慨因皇后娘娘欲使武元英上位,使侦骑司统领李义府于皇上面前诬告臣之所为,草民一时气忿冒犯皇上龙威,此为草民咎由自取,谢过皇上不杀之恩。”
听得柴荣如此所说,李治心中也是有些感叹。
“想你也是皇亲国戚,你之祖母大唐长公主乃是朕的皇姑,昔日何等英姿飒爽,为帝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你祖父如今也是凌烟阁供奉功臣,为何你等不继承先祖遗志,却偏要做些人神共愤之事,留下反叛之名,你叔父柴令武无药可救,已于日前被朕赐死,如今柴家只有你一支血脉,朕不愿赶尽杀绝,将你贬黜为庶人,从此做个顺民吧。”
秦文远和柴荣听到柴令武夫妻等被赐死的消息后,秦文远暗中叹息。
“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为之!这是历史的车轮,任是谁也不能撼动。”
柴荣听到小叔已然不在人世,悲愤的心情可想而知,鉴于进宫之前舅父秦文远已然叮嘱自己遇事当冷静,万不可凭一时之气惹来滔天大祸。
强忍住心里的悲愤,柴荣退到一旁暗地思忖柴家今后的出路,李治继续说道。
“秦文远;你且与朕说说东北、齐州两地军士调动所为何来?”
秦文远闻言,上前数步笑着回道。
“秦家军历来便有大军随时调动参与军演的惯例,此事不针对朝廷或各方势力特定或是偶发的事件,目的不过是使秦军保持临战的意志罢了,皇上切不可听信谗臣之言。”
皇上和朝廷中诸多大臣,听到秦文远将事说得轻描淡写,明知这厮狡辩却又找不着他的痛脚。
欲寻秦文远晦气却没有机会的铁勒降将契苾何力早欲在新皇李治面前刷刷自己的存在,此时竟是在于殿堂上大声说道。
“秦文远;任是你善于狡辩,娘子关外隐藏的精锐骑兵,难道不是徐家军私自入关欲对朝廷大军不利吗?”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军头,本王名讳也是你能称呼的,你有资格责问本王吗?如不是此时在皇宫殿上,本王定要让你知道尊卑二字。”
被秦文远呵斥,契苾何力面皮涨红却也不敢在殿堂有所动作,却是不服喝道。
“你不就是顶着王爷身份,别人怕你某家却是不怕,可有胆量与某家大战几百回合。”
这外邦降将不自量力的话语惹得秦文远于殿堂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爬虫也敢挑战本王,杀你没得污了本王之手,你如执意寻死,本王倒是可以成全你,可在散朝后往禁军校场给本王小儿练练手也还不错。”
此等轻蔑的话语使满殿大臣皆是看向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何时受过此等侮辱,想他也是铁勒部有名的将领,竟是于秦文远嘴里如此不堪,甚至不屑与他动手,狂到让未曾领兵征战过沙场的小儿来打发自己。
当真是;“叔不可忍、嫂不可忍!”
这厮对皇上李治拱手拜道。
“臣请皇上旨意于校场挑战徐家,还望皇上恩准。”
李治心中叹息,暗忖这厮莽撞。
“契苾何力休得躁动,今日乃处置柴荣、问责徐天之朝议,怎容得你于殿上胡言乱语,你等皆是朝廷良将,朕如何会让你等相互争斗而误了性命,此话休得再提,退下吧!”
程咬金、薛仁贵等了解秦文远变态功力的军中将领,知道皇上说出此话其实是保了契苾何力的小命,薛仁贵生怕这厮不知机,赶紧上前拱手奏道。
“皇上;娘子关外隐藏不明动机的精锐骑兵,臣以为这部骑兵的动机恐怕与柴荣所为脱不了干系,如此重大的军情隐患当引起朝廷重视,臣所奏是提醒朝廷当彻查此事,以为在将来的军事行动中不致因发生误判而延误军机。”
这厮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暗指秦文远罢了,刘仁轨接过话语继续说道。
“皇上;老臣以为薛将军说得在理,朝廷当彻查娘子关外的军队究竟来至何方,对此等不遵旨意便随意调动军队的行为,当使柴荣说出是何人所使。”
李治闻言,龙榻上指名道姓问道。
“柴荣;你且说说娘子关外出现的骑兵与你有无关系。”
柴荣上前几步,面色平静言道。
“草民与诸位大人所说的骑兵毫无关系,甚至不知娘子关何时有这支军队。”
“撒谎!柴荣你身为男子汉敢做不敢为吗?”
刘仁轨一旁厉声斥责柴荣,引得秦文远大怒,手指刘仁轨毫不客气。
“老匹夫休得妄言,你也配称男儿汉,本王眼里你特么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先帝在世时期朝廷中可有你一席之地如此放肆,本王闻听你曾于殿上所言狂妄至极,狂言领十万之军便可战胜齐州徐军,似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本王常想是什么让你这般狂妄,今日得见,原来你特么就是个草包而已。”
李治十分不爽秦文远竟敢于殿堂上大骂朝廷信任的臣子,不禁拍桌怒道。
“秦文远;你眼中还有没有朕,欲要欺君犯上吗?”
“皇上此语言重,秦某所言并无不当之处,像刘仁轨、契苾何力等小人,于国并无半点功劳却被朝廷重用,似此等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之流有何资格于庙堂指责他人,柴荣如今已是被贬黜为庶人,刘仁轨以为就好欺吗,徐某在世一日,奉劝诸位休要打错主意。”
自古有见舅如见娘亲之说,柴荣见秦文远为自己之事不惜于殿堂上当作皇上发飚,自然也不愿坠了柴家志气。
“刘仁轨老匹夫,小爷如今虽为庶民却也流着贵胄之血,岂是你这等贱人所比,有种就不必于殿堂上诬陷小爷,可敢与小爷见个真章,无论文韬武略、马背上功夫任你选择,你我立下生死契约,各安天命。”
眼见得殿堂上气氛紧张,程咬金打着“哈哈”出来说道。
“皇上;今日处置柴荣之事已告段落,何必再纠缠他事,刘仁轨这等角色,不是老夫看不起他,的确不是柴家小子的对手,如是任其于殿堂争执,难免刘老匹夫阚气暴发答应比试,误了他好不容易活到今日的性命,不如今日朝会就此作罢,皇上以为老臣所提如何。”
此等使人听来便欲发笑的语言让诸多大臣均是害怕自己也被程咬金这老东西如此讥讽,皆是不敢出言反驳这厮。
李治见得秦文远铁了心为柴荣不惜与人作对,不禁已是大感无奈,竟是不发一言起身独自离开太极殿中……
皇上李治愤怒离开太极殿后,刘仁轨不爽程咬金讥讽自己的话语,脸色阴沉说道。
“程老匹夫,某家不曾得罪于你,如何便在皇上面前编排老夫不是,当真以为老夫怕你不成。”
“刘老匹夫,你特么真是不识好歹啊,老夫救了你一命不感谢老夫也便罢了,却还在这里哼哼唧唧,你不怕老夫又能怎地,莫不是还敢与老夫叫板,大战数十回合不成。”
刘仁轨再被程咬金不屑的语言气得周身发抖,暗忖自己实力不是这老鬼对手,竟是忍气吞声不敢与程咬金继续叫板,于诸多大臣面前好没面子。
秦文远冷眼扫视殿堂里诸多大臣,对契苾何力不屑说道。
“你如还欲寻死,本王随时便可成全于你,似你这等小丑,如是再敢挑衅本王底线,信不信本王瞬时便可让你灰飞烟灭。”
杨继兴一旁听到秦文远如此狠厉的言语,生怕契苾何力不识时务激怒这尊煞神,赶紧拉开这厮并向秦文远行礼告退。
秦文远的强势再是于今日朝会上震撼朝廷这帮新任大臣,各自心中皆存对秦家之人敬而远之的想法,再是使“齐王府”于长安城中成为除了皇宫外最不可招惹的禁地。
便在秦文远携柴荣往宫外行走之时,皇宫“玄开门”之处却是见得儿子秦晓乐正与潞王李贤和一位小姑娘不知因何争执、嬉闹,诸多宫娥、太监却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秦文远和柴荣上前,从三人的话语中方是知道秦晓乐和太平公主打赌输了,这厮欲赖账悄悄溜回家中。
原来秦晓乐在宫中无聊,见得潞王李贤常与妹妹太平公主下象棋玩乐,而李贤每次都是被这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打得落花流水,竟是时常在观看二人对弈时嘲笑李贤无能。
太平公主不满秦晓乐嘲笑哥哥,提出与秦晓乐比试象棋打赌之事,秦晓乐虽见过公主下棋棋艺不错,然、却以为自己便是如何不济,赢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那是绰绰有余,竟是轻敌许下输了便寻件稀罕之物给公主的赌注,不料这太平公主下棋手法当真刁钻,毫无路数让人防不胜防,秦晓乐穷尽盘算皆是不敌只得认输。
棋盘上赢了秦晓乐的太平公主追着这厮索要赌注,奈何秦晓乐除了身上挂着的玉牌别无他物,想这玉牌是母亲给他随身之物可不能随便送人。
一时之间这厮不知哪里去寻得物件送给公主,竟是玩起赖账的心眼,哄着公主说稀罕之物正送往宫中,却是已然存了溜之大吉的想法。
恰好父亲今日进宫,这厮按皇上先前所说待父亲来后可一并回转府邸的承诺,正借此机会在“玄武门”等候父亲,准备随父亲悄悄溜回家中,却不料被公主发现这厮欺瞒自己的行为,大怒之下带着哥哥李贤追到此处。
见得父亲到来,秦晓乐夸张叫道。
“爹爹救命,赶紧拿个物件打发这缠人的小妞,小子可是怕了她啦。”
太平公主和哥哥李贤见到秦文远,李贤是认识齐王的,遂以晚辈之礼拜见。
“小子拜见姑父!”
太平公主听到哥哥对秦文远的称呼,已然知道眼前的人便是秦晓乐的爹爹,这姑娘人小鬼大且个性刁蛮,竟是拉着秦文远的手流眼抹泪撒娇说道。
“姑父可得给平儿做主哟,晓乐哥哥下棋输给平儿却想赖账溜回家里,今日姑父可要好生管管这小子,怎地连愿赌服输的道理都不懂还想着赖账给姑父的老徐家丢脸,这还像是姑姑的儿子吗……呜……呜……”
听这小姑娘口齿伶俐和对自己的称呼,见这小姑娘美人胚子的样儿和刁蛮的表情,秦文远已然知道此女是李治和武则天的小女儿,对这位历史上甚得武则天喜欢且聪明绝顶的太平公主也是有些兴致,牵着太平公主的小手对儿子喝道。
“你个臭小子输了便是输了,男儿汉大丈夫,答应的赌注怎地行耍赖的勾当,老子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还不与公主赔罪。”
秦文远说着随手将在腰间悬挂,手柄上镶嵌有五颜六色珠宝的精致小刀摘下,拿给公主再是说道。
“姑父便将这小刀给公主吧,当做是那混蛋的赌注如何?”
眼看着太平公主笑意盈盈接过父亲给的物件,徐晓乐一旁暗呼。
“亏大了、亏大了!”
可不是亏大了吗?秦文远身上这把小刀乃是来自西域的精致物件,只那刀柄上的珠宝,其珍贵便可为许多人家的传家宝物。
也是秦文远今日初见太平,其实也是当作给小公主的见面之礼。
太平公主见秦晓乐盯着此时已经在她手里的小刀那等肉痛的表情,满心欢喜对秦文远说道。
“姑父最好了,太平好喜欢这把小刀。”
这刁蛮的公主如此所说让秦晓乐恨不得抢回她手里的小刀,想小爷还没有得过父亲如此珍贵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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