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乐被皇后撞破好事,正自感觉尴尬,闻听娘娘斥责,赶紧支支吾吾地言道。
“不是娘娘想的……想的那……那样……,小子与公主虽发乎情……情,却是止……止乎礼,咳咳,小子知错,下次不……不敢了。”
“哼!还不与老娘滚回军中,难不成还想于此胡闹。”
闻听娘娘放过自己,秦晓乐这小子却也是有男人的担当,并没一言不发便离去,而是对公主言道。
“小子去也,改日再来拜会公主!”
见得这小子恁般皮厚,武则天端是气极,再是大声喝道。
“滚!”
秦晓乐极是狼狈地离开太平公主的寝宫,却是心中不服,一路走着,口中兀自喃喃自语。
“哼!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小子哪里做错。”
刚到“玄武门”前,秦晓乐便与进宫的叔爷爷徐世勣相遇,爷孙相见,自是要寒暄几句,不料说到皇上泰山封禅之事,秦世勣将这小子拉到“玄武门”边开阔之处,面色严肃地说了起来。
“你小子如今已是位列朝班,于此次皇上往泰山封禅之事,叔爷欲要考较考较你可知道其中之意,是否有遇事先思考的习惯,休得只顾埋头拉车,却不看清前路,这样下去,有你小子吃苦头的一天。”
闻听得叔爷爷所说,秦晓乐甚感不解,想皇上欲往泰山封禅,不就是使天下人知道帝国之威,彰显皇上治理四海,得以清平盛世的荣誉吗,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见这小子迷惑的模样,秦世勣知道他并未看出此次皇上泰山封禅的真正原因,不禁有些失望这小子如今为官,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朝中的风向甚不关心,长此下去,怎能于官场中厮混。
似秦世勣这等三朝老臣,长期的为官经历,自然对于朝廷中的风吹草动,那是闭眼便能猜到大致的原由,老东西以自己的经历和认知去要求秦晓乐这等官场中的生瓜蛋子,这却有些强人所难了。
“唉!还是太嫩了啊,比起你父亲对朝政的敏锐,你这小子当真差了不少,这官场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同样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此为立身之道,你且回府向你父亲请教,问问他皇上此次往泰山封禅,其背后的真正意义。”
秦世勣说完此话,竟是不等徐晓乐再说什么,转身自顾往宫殿中去见皇上。
秦晓乐一人呆立原处,那懵逼的样儿就仿若失了魂般,只是呆呆看着秦世勣渐渐消失的背影。
好一阵这小子方才回魂,出“玄武门”离开皇宫,于门军处讨回自己的战马,翻身上马,操控马匹一路缓慢行走,却是想着刚才的事,兀自喃喃自语。
“这老头,说话说一半,你倒是把话说清再走啊,却要小子回府去问爹爹,这又是几个意思。”
这小子说话间,竟是无意识间控马往“齐王府”而去,想必是因秦世勣的话使这小子心中起了好奇的想法,欲往府中去请教父亲,弄明白叔爷爷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齐王府”秦文远的书房中,秦晓乐站立父亲身前,将叔爷爷的话与父亲道明。
秦文远躺在椅子中,望着眼前这傻样的儿子,微笑说道。
“你叔爷爷这是在指点你为官之道呢,使你知道为官途中遇事要明,方能使自己行事找准方向,吾儿如今掌管金吾卫,不只是要使军军纪严明,对于身处权力中心的政治环境,你也该做到心中有数,如此方能在官场中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这里,秦文远喝口热茶待儿子消化他的话意,稍后,继续说道。
“此次泰山封禅,为父以为最大的得利者乃是皇后,自有二圣临朝以来,便是皇后处政能力得朝廷官员认可并拥护,然、女人干政于天下的儒生、士子来说,终归不合礼法,于此情形下,皇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力,自然得想法让天下人皆知道自己的能力,而帝、后出游便是扩大民间影响力最好的办法。”
秦晓乐终是从父亲的话语中得到启示,想通皇上此次泰山封禅的目的和意义,其实这于他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却不知,秦家的长辈是想通过这件事来考察他的政治智慧,使其在官途中走得更远。
秦文远当然明白叔父秦世勣的深意,无非是提醒徐家的子嗣在为官这条道上,要懂得如何运用智慧,分析利弊来保护自己罢了。
正如秦文远与儿子说的那样,此次泰山封禅,正是出于武则天的主意。
武则天得以临朝听政的权利后,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于是便鼓动李治,使他做一件所有帝王都欲做的大事,而这件大事便是往泰山封禅。
想昔日,先帝李世民多次有往泰山封禅的打算,皆因诸多的原因而放弃,而今大唐四海升平,国力强盛、疆域辽阔,正是往泰山行此重大国家典礼的时机。
武则天打得好主意,欲要借助此次盛大的典礼在使自己在天下人面前露脸,提出这个使李治也不能拒绝的建议,她是欲要在皇上封禅泰山,祭祀天地之时,使皇上祭天,皇后祭地来扩大自己对天下儒生、士子的影响,此等奇思妙想,当真是开了帝王祭祀天地的先河。
这便是政治,为了皇权,为了利益,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晓乐在家中请教父亲,获益匪浅,闻得父亲不愿随皇上往泰山凑此热闹,心中也是有些了然,回到军营,按皇上旨意,吩咐金吾卫将军老将廖桓,使其在自己随驾泰山之时,暂时代理掌管军权,传令刘浪、单思敬、程大宝、李敏忠、尉迟小黑、甲头儿等,整顿粮草之物,准备随时奉旨护驾往泰山。
大唐麟德二年(665年)十月,经过朝廷精心的策划和安排,李治传旨大队人马往东都洛阳皇宫进发,打算于此歇息数日,随后便从洛阳宫起程往泰山封禅。
这日清晨,长安城诸多百姓的欢呼声中,诺大的仪仗队伍,骑着高头大马的羽林军、金吾卫军士簇拥着皇上和皇后的车驾出长安城,大队人马中有六宫妃嫔,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甚至有突厥、于阗、波斯、天竺、罽宾、乌苌等番邦酋长和他们的属下。
出得长安城后,秦晓乐奉十六卫禁军统领程咬金之令,率金吾卫二千精锐骑兵于大队人马之前,充任前军开路。
秦晓乐得令,使军于大队人马之前,自是一马当先,身后紧随左右两骑,乃是刘浪、单思敬两员副将,三人皆是全身披挂,各执兵器,正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对沿途的安全情势皆掌握于手中。
皇驾周围,乃是十六卫大统领程咬金率领的左右羽林卫近万骑兵,数万人的大队人马声势浩大,一路上是尘烟滚滚,使沿途中远近的臣民皆是跪地朝拜,不敢稍有喧哗、异动,以免惊扰皇驾。
路上非止一日,每晚露营或是往沿途城中有皇上的行宫居处,秦晓乐皆是与刘浪、单思敬等将领轮流佩剑执戟于皇驾外围警戒,其辛劳可想而知,好在这小子有太平公主这位知冷知热的妞,时时将他唤至寝帐或是行宫,变着法儿哄他多得些歇息。
太平公主这等如妻子般对秦晓乐的关照,却是使这小子时时被单思敬、程大宝等兄弟笑话不已。
“乐哥儿于此途中可得悠着点,想这长路漫漫,可不敢太过疲惫。”
“滚!本大将军行事,岂是你等能想到的,咱行军途中,能有机会与妞畅谈人生理想,岂不是人生中的乐事,你等哪里凉快往哪里去,切记注意周遭情形,万不可懈怠。”
这小子皮厚,使单思敬、程大宝等皆是佩服,却是笑话归笑话,对该做的事一点也不敢落下。
二个月时间转眼而过,大队人马终是在“麟德”二年的年末最后几日赶到泰山脚下。
歇息数日之后,皇上李治传旨诸臣,登山祭祀典礼正式开启。
正月初一,李治率众登泰山,开始祭祀昊天上帝,此神乃是朝廷认定的最高神,与民间供奉的玉皇大帝又有不同。
二日的祭天活动过后,正月初三却是将整个封禅典礼推至高潮,却是皇后武则天率后宫妃嫔和公主,一干朝臣的祭地典礼,这等盛事可是千百年的头一回,使得随行的大臣们多以为此为闹剧,使其有非议的言论。
整个祭祀活动过后,武则天终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便是在天下人面前,彰显了她也有独立祭祀天地的资格,其影响力之大,使得随行的朝臣中多有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多有阴阳怪气的语言。
武则天却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自有让这些大臣住嘴的方法,这位皇后当然懂得花花轿子得人人抬,大棒加糖果的道理。
欲要得,便要懂舍,欲施威,便要布恩。
为了笼络人心,武则天给皇上李治提出建言,言及使此次随行往泰山参与封禅典礼活动的朝臣,三品以上官员赐爵,四品以上官员皆升一级。
李治闻建言,准奏武则天的提议。
便在泰山封禅典礼结束之日,皇上、皇后接受诸位大臣的拜贺之时,武则天旋即对众臣宣布加官进爵之恩宠,同时宣布大唐改年号为“亁封”(666年)。
武则天使随行泰山的朝臣皆得提拔,众臣当然是感恩戴德,使其终身记得封禅典礼上得的好处,同时,也实实在在地记住了武则天在泰山祭地的行为,自此,这些随行的大臣,对这位于礼法毫无循规蹈矩的皇后,再无有任何非议的言语,使武则天的威势登临顶峰。
有道是;“高处不胜寒!”
作为一个女人,武则天此时已经位极人臣,超越了女性的最高峰,接下来该如何保住现有的地位,甚至更上一层,那便得靠自己如何运用手中的权力,使培植的势力基础更加夯实,使朝臣皆臣服于她的裙裾之下。
泰山封禅结束回京途中,李治与武则天顺道祭拜孔庙,举行仪式追赠孔子为“太师”,使天下儒生大是称颂,过谷阳老君庙时,如出一辙地追赠老君为“太上玄远皇帝”,更得百姓士绅的追捧,使武则天其时风光无两,早已盖过李治头上那顶皇冠的光环。
大队人马走走停停,近三月时间才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武则天行事施行雷厉风行的手段,先是提议使朝廷权力中心迁至东都洛阳,再是着力培植心腹属下,此等手段使一帮老臣皆是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这事说来,祸根却在李治自身,慨因他在废后之事上没有担当,事发后将锅甩给上官仪使其父子皆被斩杀,家眷入掖庭为婢,使这些老臣已然不怎么信任李治这位皇上,倒是有些心向赏罚分明的武则天,虽此时并不赞同武则天行事霸道的手段,却是皆隐忍不发,多是称病不临朝罢了。
武则天提议迁都洛阳,自有自己的考量,在她坐上皇后之位后,这老娘们因为害死王皇后与萧淑妃之事,毕竟心中有鬼,为远离这个让她感觉有些阴气的长安皇宫,便时常唆使皇上李治于东都洛阳听政、处政,使大唐的权力中心从那时起便开始便逐渐移往东都洛阳。
如今时机成熟,武则天不光在朝廷中有了二圣的称呼,她还想要在新的皇宫中施展自己的抱负,而东都洛阳皇宫,这个让她心无旁骛的地方,正是她认为的福地。
自此,东都洛阳,这处早被李治下旨,使与长安皇宫同为帝国正宫,大唐实行两京制的洛阳宫,成为真正意义上大唐的权力中心,直到武则天驾崩。
大唐权力中心东移,使东都洛阳一时地贵,长安城中许多王公贵族皆是使人往洛阳购置土地建造豪宅,其中,自然不乏有那等欲靠权势强行占地的勾当。
秦晓乐执掌的金吾卫自然要随驾东移,徐天却不愿去凑这个热闹,只是因有徐家能在距离大唐权力中心最近之处,随时能掌握大唐朝廷动静的考量,便使陈老三往东都洛阳择地建造府邸,使其能在未来的日子里,遇有大事时在东都洛阳有个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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