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涯,虞凰跟盛骁不知道镇魔雕是什么,但我却是知道的,你真以为我不清楚你在包庇些什么吗?”夜卿阳视线扫过虞凰跟盛骁,他没跟盛骁打一声招呼,直接伸手抓走盛骁手里的镇魔雕。
盛骁想要呵斥他,但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直觉告诉盛骁,夜卿阳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夜卿阳坐在沙发扶手上,他捏着那块镇魔雕,故意对着战无涯慢悠悠地晃了几次,他冷笑道:“谁人不知道,你们战神族的九霄帝尊,除了是强大的战斗师外,还是一名高深的符篆大师。170年前,他之所以能成功镇杀那大魔修,就是因为他手里握着一块镇魔雕。”
“而这镇魔雕,是一件9品灵器,它出自段家主段焚之手!这上面的镇魔符篆,则出自于九霄帝尊之手。当年,九霄帝尊伏魔时,可是当着数十名帝师强者的面,将这块镇魔雕亲自打进了大魔修的体内,这才成功将其镇压。”
夜卿阳一把握住镇魔雕,他语气犀利地质问战无涯:“我倒想问问你,这件与你生父和师父息息相关的镇魔雕,本该留在那大魔修体内,为何却藏在这魅妖的喉咙里!”
得知这镇魔雕背后还藏着这些故事,盛骁跟虞凰看战无涯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无涯学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盛骁这话问得还算含蓄。
他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想要掩盖真相,包庇你在乎的人】
战无涯看见盛骁眼底的失望跟敌意,心里一阵无力。
“夜卿阳说的这些,的确都是真的。”战无涯叹道:“这镇魔雕,的确是我生父亲手煅烧而成的九级灵器,而那镇魔雕上的镇魔咒,也的确是我师父自创的镇魔咒。”
“一百七十年前,师父也的确是凭借着这件镇魔雕,成功将大魔头永远地镇压于黑色之眼所在的那片密林中。那一战之后,我师父也成了沧浪大陆上名震全球的第一强者。一时间,风头无二,无人敢触其锋芒。”
“刚才,我之所以不愿意说出这镇魔雕背后的隐情,那是因为我跟夜卿阳一样,都对我师父当年是否成功镇魔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之心。可他毕竟是我的师父,我被他养大,受他悉心教育,又怎么能忍心当众说出这一切呢?”
战无涯告诉盛骁:“我想要借这块镇魔雕一用,也是想要回去问问我师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卿阳的疑惑,也是我心中的疑惑。我想不明白,为何本该镇压在大魔头魔躯之内的镇魔雕,会出现在魅妖的身上。我甚至怀疑,眼前这魅妖就是那头大魔修,但我更不明白,大魔修分明被镇压在了北延苍境跟中洲交界处的妖兽林中,为何会出现在沧浪学院的内院?”
“我的心里,充满了太多谜团,我迫切想要去求证。”这就是战无涯心中的全部顾虑。
听完战无涯的解释,盛骁眼里的敌意这才淡化了一些,可目光依然没有温度。“战无涯,镇魔雕我还是不能交给你,因为我对这魅妖的身份,也充满了好奇。待我弄清楚这魅妖与我爷爷的真实关系后,会将镇魔雕交给你。”
“此次抓魅妖之行虽然落空,但这些天还是要多谢你陪我跑了这一趟,下次你若需要队友做任务,尽管找我。”盛骁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战无涯也听懂了盛骁的意思。
他深深地看了那镇魔雕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就在战无涯快要走出别墅大门口,他突然听见虞凰说:“无涯学长,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再将那副飞蛾图挂在墙上了。”
战无涯早就对那飞蛾图起了狐疑之心,再次听虞凰说起飞蛾图的事,战无涯索性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虞凰同学,你直接告诉我吧,那副图究竟有哪里不妥?”
虞凰说:“说不出来,但它让我不舒服。我是净灵师,我天生对一些特殊的东西拥有敏锐的感知,你若信我,就将它暂时收起来。”
战无涯没有表态,直接走了。
他一走,夜卿阳就将镇魔雕丢给了盛骁,他撇嘴说道:“虚伪的老东西,鬼晓得当年伏魔大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卿阳直接顺着沙发躺了下去,他窝在单人沙发中间,盯着虞凰的肚子说:“小宝贝们,看看,这就是人心。你俩可得争口气,在你们妈妈肚子里这几年,记得多长几个心眼。以后啊,要当就当个将别人玩弄于鼓掌间的老狐狸,千万别被别人算计了。”
闻言,虞凰笑着问夜卿阳:“怎么?这就开始给我孩子们做胎教了?”
夜卿阳丝毫不觉得自己那些话有什么不对,他说:“这叫言传身教,耳濡目染。虞凰,你可别把你这两个孩子养成了小蠢货。”他靠着沙发,叹道:“都说鬼修可怕,我看鬼都单纯得很,凶就是凶,恶就是恶,哪像人啊,花花肠子一大堆。别看那九霄帝尊长得人模狗样的,就冲他明知道战绛雪是个坏骨头,不惩罚她也就罢了,还将她带回家去保护起来,就知道他那人心术不正了。”
“我的女儿若是敢对亲人使阴招,老子不一脚把她膝盖骨踹断,都算我仁慈。”夜卿阳嘀嘀咕咕地骂了一通,就自己上楼去了。
等他上了楼,虞凰耸肩笑道:“初相识时,我以为他是个高冷不好接近的阴郁男,现在算是看透了他的本质,这根本就是个小钢炮。”
盛骁弯唇笑了笑,也很认同虞凰对夜卿阳的评价。
可目光一触及到面前这个浑身溃烂的魅妖时,他目光顿时就阴冷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暂时无法从魅妖口中撬出半句有用的信息来,盛骁问虞凰:“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消除他的腐臭味?”他指了指别墅后院,又道:“我记得后院有个地下杂物间,咱们就把它养在后院吧。”
虞凰却于心不忍,她说:“若他真是你爷爷...”
这次盛骁没一口否决这个可能。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我去给他弄张床来。”说完,他就离开了别墅,打算去湖岛对面的集体宿舍买张学生床。
目送盛骁离开,虞凰突然转身走到魅妖的面前,她盯着魅妖那只腐烂得只剩一些碎肉还粘结在指骨上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握住了对方的右手。接着虞凰闭上了双目。
她想要窥探魅妖的过去。
可这次,她未能成功开启亘古之眼,想来,今天通过触摸荆佳人的金簪开启亘古之眼,顺利窥探到金簪的过去,只是好运气罢了。
看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多多闭关,尽快提升占卜之术。
很快,虞凰又饿了。
她见天快黑了,索性撸起袖子进了厨房,打算做顿晚餐。她很久没亲手给盛骁做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了。
傍晚时分,盛骁扛着床回了别墅后院。
虞凰正在煲汤,她将炉火关小,将念力化作绳子,将魅妖严严实实捆绑起来,像是一个大粽子。虞凰拉着大粽子来到后院,等盛骁将床搬进了地下室,这才带着魅妖进了地下室。
盛骁正在往床上铺被子。
铺好,他突然又一把将被子全部掀了起来。“它血肉腐烂严重,应该不能睡被子。”
虞凰靠着墙,手里拽着那根绑着魅妖的绳子。
虞凰目光温柔地看着盛骁,她突然问盛骁:“骁哥,若有证据证实魅妖就是你的爷爷,那你会怎么做?”
盛骁沉默地叠着被子。
将被子叠好,他这才抬头盯着那只魅妖,目光阴沉地说道:“那就把那个害他至此的人找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虞凰又说:“其实,你已经开始相信他就是你爷爷了,对吗?”
虞凰以为盛骁会拒绝讨论这个话题,可她却听见盛骁说:“酒酒,我有些心疼他。”他望着魅妖,闻着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恶臭气息,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我印象中的爷爷,是个翩翩美男子,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他曾是修真界第一美男子。你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呢?”
盛骁一屁股坐在床上,垂着头说,“你说他是因为偷吃东西才被你发现的。我不敢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
盛骁都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虞凰看到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告诉盛骁:“别难过,我会陪你一起查找真相,我会陪你一起给他报仇。若魅妖真的是爷爷,那么以前爷爷吃了多少苦,挨过多少饿,以后他就会享受成倍的幸福。我们要努力让他过上儿孙绕膝,子孙满堂的美满生活。”
“你就当他是神仙下凡,以前的日子都是渡劫,以后的日子都是享福。”
尽管知道这些话都是安慰,但盛骁心里的确好受了些。
他点点头,来到魅妖身旁,搀扶住魅妖的胳膊,将魅妖送到了床边坐下。盛骁在魅妖身边蹲了下来,他望着魅妖那反应有些迟钝,却难掩凶性的眼珠子,语气温柔地说道:“你还记得盛凌丰吗?”
魅妖毫无反应,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虞凰告诉盛骁:“它神志不清,人妖皆不是,关于从前的记忆,或许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骁哥,别问了。”问得越多,就越诛心。
“...嗯。”盛骁起身朝虞凰走过去,他对虞凰说:“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顿了顿,盛骁又说:“除了与你有姻缘结相连的我,其他人,一个都不能放进去。”
这学院里卧虎藏龙,谁知道有多少人擅长高级幻变术呢。
就算虞凰的念力能感应到他人的灵魂气息,但百密一疏,总有难免出错时。
为了谨慎起见,盛骁不会放任何人进入地下室。
虞凰也赞同盛骁的决定,她说:“你放心,我会定时来给他送饭,会照顾好他。”
“嗯。走吧。”
一条石头阶梯通往地面,虞凰走在前面,盛骁跟在后面。
坐在床上的魅妖,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盯着盛骁的背影,眼珠子很僵硬地转了几圈,然后,他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嘶哑地喊了声:“小...小貔貅...”
听到小貔貅这个称呼,盛骁浑身一僵。
虞凰也停了下来。
盛骁转身望向魅妖,视线逐渐模糊。
他告诉魅妖:“没错,小貔貅就是盛凌丰的小名儿。父亲曾与我说过,他自小最爱的玩具,就是爷爷给它设计的貔貅机关人,他儿时总骑着貔貅在鱼复城内玩,所以他才觉醒了貔貅兽态。”
魅妖却听不懂盛骁在说什么,它只是眼神呆板地盯着盛骁的脸,又一遍遍地喊道:“小貔貅...”
盛骁与盛凌丰长得非常相似,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气势气质像足了七八分。
魅妖大概是将盛骁认成了盛凌丰。
盛平辉离开圣灵大陆时,盛凌丰刚满二十岁,正是青年时,与眼前的盛骁就更加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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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卡文,卡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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