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枬言辞凿凿,什么时候去找了展流暄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座的可不是傻子,是不是真的还能听不出来,王爷脸沉沉的,望着展流暄的眼里带了抹失望,“你太让父王失望了,父王原还没有要你让出世子……”
王爷话才说道一,那边六老爷站出来,道,“王兄还是先听听暄儿怎么说的吧,他不会那么没轻没重的。”
展流暄跪下去,恳切中带了一抹激愤,“这世子之位原就是二弟的,他如今已经复原了,这世子之位父王要拿便拿,犯不着找托词。
问都没问过我,就断定了儿子有错,儿子让父王失望了。
儿子不该仁慈不忍枬弟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葬送一条命,才答应帮他。
儿子原是想把这事告诉父王的,没料到还没来得急说,父王就去了月坊。”
辛若听得真是对他敬佩不已啊,这么重要的事,在屋子里那么些时候他没机会说,现在倒是会拿月坊当说辞了。
也没人去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明说了世子之位原就是她相公的,王爷要拿便拿。
言外之意不就是压根没当他是儿子吗,要继承人了就把他拉过来把世子之位给他,现在有了,就不要他了,那边冰娴郡主更是啜泣不已。
王爷就那么看着展流暄,眼神不明所以。
六老爷走过去扶展流暄站起来,“你父王不是还没逼你让出世子之位吗,你急什么,只要这事不是你做的便是。
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就自己担着,不跟你父王说,也可以跟几位叔叔说吗,做叔叔的哪能不帮你呢,你说了,不也就不会被你父王冤枉了。”
展流暄感激的看着六老爷,还未张口说话,那边丫鬟的响起来,“世子妃,世子妃!”
辛若抬眸望去就见冰娴郡主晕倒在丫鬟的肩膀上,两个丫鬟扶着她,脸色有些微的惨白。
卢侧妃忙叫丫鬟扶她坐着,去请大夫来,王妃却是让人送冰娴郡主回去了,免得待会儿大夫来又是一顿折腾。
眼不见为净,还有别的事要审理,老夫人闷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太过诡异的点,这可是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展流暄就跪在那里,伏老夫人对王爷道,“他就是心软了点,好在铁匣子没丢,世子妃还怀有身孕呢,方才怕是吓坏她了,让暄儿去陪着她吧。”
六老爷听了去扶他起来,展流暄依然跪在那里,“儿子请父王责罚。”
辛若抚着额头坐在那里,真的很无聊,事情被他说到这份上,又有冰娴郡主和那护身符在那儿,怎么能搬倒他,反倒是他委屈了。
如今连莫流枬带人来盗铁匣子都是情有可原了,还口口声声的赞同展流暄的话。
反口说自己是成了心的拖他下水,他也是被人逼的无奈,又是一轮求情,连二老爷都跪了下来。
晌,王爷都在纠结着该怎么处罚好,不处罚难以平辛若他们心里的气愤,处罚了好似太过委屈了暄儿。
都怨他,当初就该在坚持些,等羽儿有了孩子再让他让出世子之位的,也不用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羽儿也没说要世子之位,还是等他想要的时候再说吧,只是这么待铁匣子,不可姑息。
王爷挥手道,“不论是否是逼不得已,要不是枬儿贪心,也不会招惹上他们,暄儿就算要帮他,也不该纵容他们进王府行窃,两人都去祠堂跪个月。”
王爷说完,二太太继续哭嚎,儿子伤的这么重了,还要去跪祠堂,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二太太才哭了两句,二老爷一个瞪眼过来她就闭上了嘴。
她一个嚎,羽儿就蹙起了眉头,在这关头他在添上一两句,枬儿就得去跪一个月了,就是轰出王府都是有可能的。
这事到底如何,大家心里不都清楚吗,说到底还是世子之位的归属。
展流暄站起来,还记得去扶莫流枬,一脸兄弟情深,只是眸底有些的冷。
外面丫鬟匆匆忙进屋来,禀告道,“世子妃动了胎气,太医说要心平气和的休养,不然胎儿不保!”
卢侧妃一听,惊的都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随着丫鬟出去了。
辛若坐在那里翻着白眼,心平气和的休养,不然胎儿不保。
至于吗,要是真晕,卢侧妃会不急着去见她,还等丫鬟把话传到了再急急忙的赶去。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王爷啊,就算要夺走展流暄的世子之位,也得等冰娴郡主把孩子下来再说!
万一出点什么惊吓,心情受损,倒霉的是她和孩子啊,跟宁王府不好交代啊!
这护身符真是强大,谁有事都能护着。
辛若感慨的看了眼平的不能再平的肚子,咕噜了一句,“我要是也能怀个护身符就好了。”
展墨羽握着辛若的手,眸底是深情的笑意,还带了丝指责,“娘子是不相信为夫吗?”
辛若撅撅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闷气啊。
知道他们不是那么好绊倒的,辛若摇摇头正要回他,那边伏老夫人望着那铁匣子,然后望着辛若。
站起来对王爷道,“王爷,有句话我还是得说,今儿他们不找上枬儿,也会找上别人,就算绛紫轩有不少的暗卫,辛若如今可还怀着身孕呢,不宜受到惊吓。
王爷正当而立之年,多该为小辈担着点才是,羽儿才康复,等羽儿多历练两年再把铁匣子交给他也是一样。”
辛若听得都到嗓子眼的话都全给咽了下去,唇畔勾勒起一抹冷笑。
多该为小辈担着,让王爷自己保管铁匣子,现如今可是有人急着逼死王爷呢。
要真是如了他们的意,这铁匣子最后到谁手里头可还是未知呢。
辛若瞅着伏老夫人,总觉得她不简单,看似都站在中正的位置,可是每件事最终都似乎对展流暄有利。
最让她好奇的是六老爷去扶展流暄起来时,莫流炐气愤的眼神,气的他转身走了,有热闹都不瞧。
王爷瞅着铁匣子,眸底也有了犹豫之色,铁匣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错,可是真是家传宝贝吗,几次三番的招来祸害。
三国因为它战火四起,还不知道会给羽儿带来什么样的麻烦,王爷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令牌,对展墨羽道,“铁匣子还是父王收着吧。”
辛若瞅着展墨羽接过王爷手里的令牌,这回不是银制的,而是铁的,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差异,估计该是铁矿了。
展墨羽拿了铁匣子左右翻转了一下,然后就扔还给了王爷,“我已经有一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铁匣子,不换。”
辛若闷了嘴笑,果然是装傻装惯了,偶尔不经意间就带了丝傻气,估计王爷都习惯了,也没觉得不妥,总之由着他就是了。
那边王妃更是随他们了,但还是张口说了两句话,“那什么画轴都搬出观景楼吧,谁要喜欢就给谁送两幅去。
要辟邪,明儿母妃去一趟南禅寺,帮你求道福回来挂着,以后谁敢擅自闯进去,一人打一百大板,出了事,母妃给你们担着。”
王妃话一出,二太太脸就青白了,辛若笑着点头。
展墨羽道,“给观景楼换个名,就叫悠然居,以后娘子就在那里安心养胎,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辛若也乐呢,终于如她愿换名了,还可以正大光明的住那里了。
恩,那些画现在没什么用处了,是该处理了,看着确实挺吓人的。
展墨羽虽然只画了一副,可是她画了好些啊。
担心效果不好特地准备了,也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胡乱涂的鸦,足够给每位太太少爷小姐们送一幅辟邪了。
辛若想着,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少奶奶,元府二夫人和五姑娘来给您道喜来了。”
辛若听得一怔,随即欣喜的咧嘴笑,老夫人一听亲家母来了,叫王妃好招待着,就要逃之夭夭。
王爷没给她溜走的机会,辛若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笑对王妃道,“辛若先领着她们去绛紫轩歇歇脚,再来给母妃见礼。”
王妃点点头,辛若就带着紫兰下去了。
展墨羽没有走,老夫人走不了,那几个太太好奇担忧更是没一个走的。
辛若出了王妃的屋子,觉得天空特别的蓝,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先阪倒老夫人,再一个个收拾。
紫兰想起来最后还是没能把莫流枬轰出王府觉得遗憾,嘴巴那个撅着。
王爷就是耳根子软,他们明明就是巴不得铁匣子从少爷少奶奶手里头丢了再回到他们手里去,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大义凌然。
要是真丢了,是不是就是另一套说辞了,还从侧面告诉王爷就算有把世子之位还给爷的想法去实行不了。
得等冰娴郡主把孩子下来再说,那就是说她还得占着少奶奶世子妃的位置几个月了!
占着少***位置,还把少奶奶他们往死里逼,还火烧月坊。~:/:无弹窗?@++
想起来紫兰直跺脚啊,辛若忍不住摇头,王爷要赶莫流枬出王府那只是一时气极说出来的,无缘无故的御史台会不插手过问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等传出王府,不知道是多少个版本了。
总归跟铁匣子脱不了干系,势必会引得人心惶惶。
皇上想夺铁匣子之心已经是昭然于天下了,王爷哪里能不顾及到,那么一说不过就是下狠心的吓唬他,让他息了这坏心罢了。
就是知道会无疾而终,才会先打他五十大板出出气的,带伤跪祠堂个月哪是娇惯养的他能受的了的,估计比死还要难受。
就是不知道王爷让那个管家带走的几个男子如何处置,还有,相公为何不要令牌,完全可以耍赖。
拿着铁匣子霸占着令牌的嘛,王爷能拿他怎么着呢,送上门来的肥肉不肯白不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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