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初尝了甜头,这一阵子简直如同发了情,对亲昵之事食髓知味。徐南柯虽然也觉得很舒服,但是次数多了,就非常苦不堪言。不过还是一味顺着沈寄,让他在身上蹭来蹭去。晚上两个人在被子里光溜溜地抱着一同睡去。
早上醒来又有不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日上三竿才起。
这一段时间主要让沈寄养伤了,因此徐南柯并未催促他抓紧修炼。只是沈寄已经达到了分-神后期,修为却掉了一半,到时候渡劫可能有大危险。待到他伤好,就要抓紧时间准备的渡劫的事情。
沈寄倒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心绪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第二日就要洗被子,几乎天天都要洗被子,虽然对于修士而言,并不算什么麻烦事。尤其沈寄是水系灵根,洗起被子得心应手,但徐南柯天天都看着院子里晒着的棉絮,只想捂脸。
师父要是知道他这样沉迷美色,肯定要一巴掌打死他了。
幸好入了秋以后,天气变凉,江七等人全都被派下了山,整座山上只剩下两人一兽。元凶兽有灵性,并不敢来打扰他们,只是一个人在山间玩耍。于是山头上只剩下两个人,虽然冷清了些,但是正合沈寄的心意。
两个人正式过起日子来。
虽然早就辟谷,但是两个人凑在一起洗菜做饭相当黏腻,于是沈寄喜欢一日三餐都和徐南柯一起吃。他手艺比徐南柯好得多,包的饺子也比三师兄味道好得多,所以徐南柯也巴不得天天吃他做的饭菜。
不过沈寄仍然不愿意让徐南柯下山,两个人便在山上随便种些野菜,杀些山间动物来,经过沈寄的厨艺一改造,再差的原材料也能变成山珍海味。
徐南柯给他打下手,递一下碗筷瓢盆什么的,十分游手好闲。
倒也称不上游手好闲,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比如时不时捏一下沈寄的脸,在他身边晃悠来去,发出点声音。沈寄将菜泡在水里,他就走过去替沈寄挽起袖子。沈寄尝一下饭菜味道,他就凑过去在沈寄唇边舔一下,尝尝味道。闹得沈寄满脸通红。
时不时找点存在感——沈寄很喜欢他这样。
就像是十足的占有欲一般,被师兄无时无刻黏着。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沈寄的神态暴露了一切。徐南柯坐在厨台上用专注的眼神凝视着他的时候,他垂着头,耳垂就一点一点开始变红,紧接着是俊脸。手上切胡萝卜的动作也变慢,看起来虽然在认真做饭,但其实早就心猿意马了。
徐南柯盯他有多久,他雀跃的心情就能持续多久。
以至于摆放碗筷的时候,都恨不得飞来飞去。
徐南柯还尝试着故意没事找事,发点小脾气,指责沈寄光顾着做饭修炼去了,不关心他。
说实话,徐南柯觉得这样的确有些无理取闹,他从始至终都相信沈寄对他的喜欢,从没有一刻质疑过这份喜欢——但沈寄非常吃这一套。
被他一指责,沈寄一双黑眸都亮了,恨不得他再多说几句。
徐南柯再多说几句这种话,沈寄就要欣喜若狂抱着他转圈圈了。
被他抱着,徐南柯也觉得很喜欢。
就算做这种事情,十分不男子汉,十分羞耻害臊,他也认了。
但他手掌按着沈寄的心脏,抚摸到那处的狂跳,又觉得十分怜惜。如果有可能,他还真想挖出自己的心脏给沈寄瞧一瞧,让他相信,自己也是百分百喜欢着他的。
徐南柯苦于没有办法表达,沈寄的喜欢像是狂风要摧毁一切,这显得他的喜欢微不足道,在其中夹缝求生。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想用一切办法,证明他也是真心的。
他用尽心思去粘着沈寄,也费尽心思猜测沈寄的喜好,做一切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他在孤鹜山上长大,以前还没有过追人的经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重新让沈寄建立对他的信任,便只能这样一点点慢慢来了。虽然说这些都是系统告诉他的招数,但他也全心沉浸于这种长久地凝视沈寄,时不时骚扰他一下的感觉。
沈寄似乎无法彻底回到五年前那个在药王谷的屋檐下等他的少年了。
但不管怎样,徐南柯觉得沈寄天底下最可爱,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他,都很好。
他期待能够这样一直下去。
他也懂了沈寄的偏执了,他也开始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倒也不错。
……
一转眼便已初冬,山上时不时狂风大作,大雪纷飞。
等到好不容易出太阳的日子,两个人将山上四处都收拾了一下,沈寄跃上屋檐,将瓦片等重新加固。然后两个人晚上点了灯,并肩坐在屋檐台阶下,将手边竹条一根根编织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套上各色纸布,放入油灯。
沈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手旁便放着一盏盏暖色灯笼。
正如同不擅长包饺子一样,徐南柯不擅长做这种精致活儿,编了个乱七八糟的灯笼,随便套上一层糊纸,便不耐烦地放在一边,盯着沈寄做了。
沈寄看了他一眼,翘起嘴唇,道:“今年的除夕,可只有我们两个人过了。”
他说话的语气沉沉,脸上却兴高采烈。
徐南柯抱膝坐在他身边,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神采奕奕的脸,顺着他的心意说:“那不是正好,闲杂人等都没了。”
沈寄果然很开心,抿了抿嘴唇,将笑意压了压,故意道:“那你师父和三师兄怎么办,几个月没见,如果师兄你想回去的话,唉,我其实并不介意……”
“我介意。”徐南柯挑眉:“我就想和你两个人待在一块儿,灯都做好了,你难道还想赶我走不成。”
沈寄忍不住,低头轻笑一下:“好。”
一副拿任性的师兄没办法的模样。
徐南柯看着他,也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顺便停在他头顶,徐南柯微微闭上眼睛,探入一丝真气,看沈寄如今修为还剩下多少。他根基深稳,即便是耗了大量修为给了三师兄,此时修为也不容小觑。只是徐南柯就担心他即将来临的渡劫。天道不容他,怕是又要做什么手脚。徐南柯担心这一点,但又不好和沈寄说。
沈寄拿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轻叹。
徐南柯拍了拍他脑袋,道:“等到除夕过后,我们也该着手准备你渡劫的事情了。”
修行大能渡劫时危险重重,并非只要应过雷劫就可以了,劫难各不相同,有的人渡的是心劫,有的人渡的是情劫。其中还要应付各种虎视眈眈的修士,有些人会专门趁着大能渡劫时,杀人夺宝。
燕子峰早就被修-真界各路人士盯上了,现在沈寄修为还在,这些人不敢上前,若是沈寄渡劫之日,这些人想必就迫不及待群攻而上了。
再加上魔修渡劫,劈下来的雷可比道修要厉害得多。
所以必须另寻一处风水宝地,准备好结界与上等法器。
到时候也有借口让沈寄亲自将他脚上的锁链解开了。
沈寄点点头,道:“倒也不急,我这些日子都没有感觉体内有突破的异动。”
徐南柯就是怕天道杀个出其不意,只是这话也不好和沈寄说。
他点了点头,又递过去几根竹条,道:“再扎一个。”
沈寄勾了勾嘴唇,手中几根竹条三下两下编出一只小人来,小人还十分有模有样,除了没有鼻子眼睛,手脚都俱全。被檐下烛光拖着落在地上一条影子,小心翼翼地凑到徐南柯的影子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如同小鸡啄米般亲了一下,紧接着疯狂地亲起来,小人脸颊和徐南柯影子的脸颊紧紧挨着。
徐南柯盯着影子,脸上有些发热。
沈寄将竹条小人递给徐南柯,道:“师兄,送给你。”
徐南柯接过来,莞尔道:“这算什么,彩礼?”
沈寄说:“聘礼。”
徐南柯挑眉看他一眼,沈寄立刻轻笑了一下,道:“那就彩礼吧,反正不管怎样,能和师兄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这些事情都由师兄说了算。”
“当真?”
沈寄认真道:“决不食言。”
他起身跃上屋檐,将已经扎好的灯笼按照次序挂好,屋檐下立刻亮了起来,一排橘红色暖光。徐南柯抬头望去,沈寄蹲在屋檐下,下颌被灯光勾勒出温润的弧度,对他浅浅笑了一下。
徐南柯心湖动了动,突然道:“过几日你要开始潜心修炼了,一定要顺利渡劫,若是不顺利也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沈寄翘了翘嘴唇,道:“既然这样,那师兄肩膀借我靠一下。”
徐南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十分慷慨。
沈寄欢呼雀跃地从屋檐上跳下来,紧紧挨着徐南柯坐着,然后将头小心翼翼地靠上他的肩膀。并未用力,头只是轻轻悬在他的肩上,像是怕压到他。
徐南柯便伸出一只手,将沈寄的头按了按,彻底落于自己肩膀上。
两个人的影子看起来是依偎的姿势。
徐南柯揽住他,想了想,道:“我一开始来这里,便是为了找你,不是为了任何别人。真的,你现在可以相信了吗?”
沈寄闭着眼睛,呼吸轻了轻,没有说话。
徐南柯能够感觉到,沈寄正在逐渐重新信任他,尽管过程缓慢,但是有进展就是好事情,反正他们两个都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耗费。他垂下头,看了沈寄一眼,见他眼睛有些红,便轻轻地侧过头,在他眼角轻吻一下。
沈寄眼睫毛颤了颤。
夜色有点凉,徐南柯坐得身体有点僵硬,他看着院子里被师父打碎的石桌石凳,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等到沈寄渡劫后,两个人回来,还要将院子里重新休整一下,到时候雕一套新的桌凳。
片刻后,沈寄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师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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