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碎碎念着。
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轰隆。”
厚实的大门被两名武夫拉开。
李长生抬头一望…
嚯。
我直呼好家伙:
清一色的清凉姑娘排成两列,如两条玉面长龙,菲食薄衣,手捧花束,朝李长生鞠躬:
“公子晚上好!”
李长生两眼直放光。
妈呀,真给他来对地方了!
醉仙楼这阵仗、这规格、这质量,比魔界最豪华的勾栏——龙凤栖还高呢!
呸呸呸。
什么比什么?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
“咳,咳。”
李长生轻轻咳嗽,面露邻家大男孩一般的青涩笑容,低头,十指打转,急张拘诸道:
“内个,各位姐姐好,本少…小生第一次来勾栏,请问你们家老鸨在吗?”
两看门武夫差点失笑:
就你还第一次?
刚对暗号那会儿,你对的那叫个流畅啊!
当然了,这种得罪主顾的话他们也就隔心里说说,脸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
“公子,老鸨马上到,您稍候。”
话音未落。
一名脸上风韵犹存的女子小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道:
“公…公子…不…不好意思…久等了。”
“无伤大雅。”
李长生淡淡一笑,搀起女子,道:
“姐姐辛苦了。”
对于老鸨的“怠慢”,李长生表示理解。
是他来的太突然了。
勾栏的老鸨大多是年老色衰后,没人赎身或自愿留在勾栏的上代花魁。
她们年轻时积攒的人脉及资源,使她们在勾栏中的地位仅次于幕后老板。
除非有那种一掷千金的大贵客到场,不然她们是不随便抛头露面的。
而一般情况下,大贵客来勾栏寻欢,都会提前打好招呼,让勾栏做好迎接准备,比如排场、礼仪、要单点哪位姑娘之类的。
毕竟公子哥们出来玩,最看重脸面,像李长生这样不请自来的大贵客,真不多。
所以,当伙计通知老鸨有大贵客到时,老鸨都懵了,她那会还躺在被窝里呢。
但大贵客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她只好匆忙安排好礼仪队伍,简单画了点淡妆,接着便一刻不停的往大门赶。
她是尽力了!
“谢…谢公子体谅。”
缓了一阵,老鸨呼吸平缓许多,仰头…
却再次呼吸加速: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好一对流水无情的眸!
好一头饱经峥嵘的发!
此间少年的出现,是对温文尔雅这个词最好的诠释,他漂亮的似乎模糊了男女。
邪魅的脸庞,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成熟,再加之其眉心处,那朵魔气如海的莲花…
饶是以这位前朝花魁斩男无数的阅历,都不舍得把视线从少年俊俏的脸上挪开。
“傻了?”
李长生伸出五根指头,摆了摆,道:
“没见过男人?”
“没见过公子这么帅的男人。”
俄顷间,老鸨仿佛找到了初恋的感觉,一脸小鸟依人,道:
“公子,商量个事呗?”
“说。”
李长生语气疏远道。
家里有几个花痴了,他对花痴不太感冒。
“您寻欢时,让奴家侍奉着呗。”
可老鸨却不管李长生生不生疏的,她现在恨不得蜷进李长生怀里,任少年蹂躏:
“奴家让您白嫖~”
“白嫖?”
李长生微怔:
“白嫖是什么意思?”
他逛龙凤栖时都没听过这个词。
是他太久没进勾栏了,落伍了?
“就是您消费,奴家买单的意思。”
老鸨耐心讲解道:
“这词是近期一姓许的客人发明的,公子可能近期烟花之地去的少,不知道正常。”
“哦,我差钱?”
李长生斜了老鸨一眼,掏出五枚高品灵石塞进老鸨衣领,兀自望里屋走:
“我媳妇不让我占人便宜。”
老鸨怔怔的看着灵石。
得亏身旁武夫一直催唤,老鸨这才回神。
“嘶。”
她打了个哆嗦,迅速追上李长生。
天呐,五颗高品灵石,这哪是大贵客啊?
这他丫的是亲祖宗啊!
李长生和老鸨进大堂后。
姑娘们解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道:
“哎哟,好俊的公子哥儿呀。”
“我要是能跟他春风一度…”
“你想什么呢?此等贵人,你别想了!”
“唉,要奴家倒贴也行呀!”
“浪蹄子!”
啧,舍空少年,乍到洛阳,便夺走了洛阳城中最顶尖的勾栏,半数风尘女子的芳心!
…
醉仙楼内别有洞天。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头顶上方,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李长生脱了靴,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细看去,竟是蓝田暖玉凿成。
“啧啧。”
李长生冲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他的老鸨道:
“你们醉仙楼没少发财啊?”
“爷,您说笑了。”
老鸨笑的风情,道:
“咱不还得仰仗您这些位贵客过活嘛?”
“嘁。”
李长生深知这勾栏里的好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也没太在意,找了个空位坐下,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勾栏没有老鸨接待客人的规矩吧?”
“爷莫不是嫌奴家烦了?”
半老徐娘的老鸨掩面泣道:
“爷要是,您开个金口,奴家这就走。”
老鸨以进为退,她是不想走的。
虽说按规矩是没有老鸨陪侍的先例,可耐不住李长生给的实在太多了呀。
五颗高品灵石,她做头牌花魁那几年,整整一个月才赚三颗高品灵石啊!
“你这女人,让你休息还不情愿。”
李长生摇头轻笑,道:
“去给爷找几个姑娘,好菜上着,再给爷安排个雅间,爷要过夜。”
“得嘞爷。”
老鸨明事理,收了泪,问道:
“爷,您喝茶,还是喝酒?”
茶是素的,是清倌。
酒是荤的,是戏子。
“茶。”
李长生道貌岸然道:
“爷头回进勾栏,记着,是头回!”
“哎哟,公子爷~”
那老鸨一听,笑的“上下颠倒”:
“您老大不小老二也不小了,就不要装纯了嘛,奴家做主,给您安排酒了,不收费!”
说完。
没等李长生回话,老鸨真下去安排了。
“这女人。”
李长生给自己倒了碗真的茶,自语道:
“咋跟龙凤栖那帮娘们一样,净干赔本买卖?是看小爷长得太帅了?”
少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发辫子。
哈,长得帅,就是灵石!
酒水得酿。
等酒水时,李长生感觉无聊,便恶趣味的想偷听隔壁桌唠嗑。
他隔壁坐的是一位粉面书生和一位粗旷刀客。
大概是财力不佳,两人喝的是不带双引号的茶。
只听书生道:“你知道吗,白天城中新来了位美人儿。”
刀客道:“知道啊。”
书生道:“听说她跟青绾小姐有的一拼呢。”
刀客问道:“真的假的呀?”
书生道:“那还能有假?我昨天在场呀,可惜…”
刀客问道:“可惜什么?”
书生惋惜道:“可惜她有男人了!”
刀客一惊,追问道:“我靠,谁啊?”
“那个人…”
白面书生正想说“那人是个生面孔,你又不认识”时,余光却不经意看到刚落座的李长生。
书生眼睛瞪的老大,表情僵硬。
这少年…
这少年…
书生倏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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