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道熟悉的东门大街。
还是那个熟悉的白发少年。
还是那位熟悉的绝美天狐。
多了位曾经的醉仙楼花魁。
新年第一天,李长生租了十几辆马车,将一箱箱药材运至东大街,有一百来箱。
一条药材车搭成的长龙,成了广陵最引人瞩目的风景线,车后跟着一大批百姓。
他们都想知道,李长生又想搞什么名堂。
药材长龙驶到了上次李长生摆摊的位置。
琼霄和青绾一箱一箱的卸着药材,李长生拿着块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不知在写啥。
一个个百姓,跟长颈鹿似的,翘首以盼。
“李公子,你们府里不过年啊?”
上回参加拍卖的一位公子问道。
他叫叶子道,叶无道的表弟。
“过啊,年已经过完了。”
李长生边写边道:
“我来给你们送新年礼物了。”
“啥?新年礼物?”
那公子一愣,望着一箱箱药材箱子,深吸一口带锁的箱子都遮不住的药香,问道:
“不会是这些药材吧?”
“哟,还挺聪明。”
李长生字也写完了,转身,一笑,把写了字的牌子,往地上一插,朗声道:
“诸位可以呼朋唤友来领新年礼物了!”
只见那牌子上赫然写着:
新年礼物,淬体药材。
一人一份,新年大吉。
“卧槽!”
十六个字,令众人呆若木鸡。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可仔细看了好几遍牌子和字,反复确认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没问题后,众人第二反应是…
李长生疯了!
李长生这半年大肆收罗药材的事,广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但他们没想到,李长生收罗了那么多药材,居然是为了给他们送新年礼物?
“李公子…喝醉了?”
一人朝琼霄问道。
“没有。”
琼霄撩着紫发,风情万种,扣人心弦:
“新年呀,普天同庆嘛。”
“普天同庆…”
叶子道双眼怔神,呢喃道:
“这不叫普天同庆,这叫散财童子啊!”
就他们叶家的底蕴,都干不出来这事,太烧钱了啊,不对,再有钱也不够烧的啊。
以后谁还说他们这些庶子是败家子?跟李长生一比,他们分明是勤俭持家好不好?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琼霄声如九天神女,尊贵且冰冷,道:
“小心老娘把你的嘴给缝咯!”
“丫头,莫怒,大年初一的,干嘛呀?”
李长生佯装不悦道。
“你也闭嘴。”
他不劝还好,他这一劝,琼霄更来气:
“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把淬体药材白白送人,人还不领情,你吃饱了撑的?花钱挨骂啊?你要喜欢挨骂,老娘以后天天骂你啊?”
“我…”
李长生语噎,内心却窃笑。
来之前两人就合计好了。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演一场新年之初,李长生败家送礼,琼霄心烦气躁的戏,不然无因无果就送药材,是容易叫人怀疑。
“哼,咱家的家底都被你掏空了,还不准奴婢发发牢骚啊?明年喝西北风啊?”
琼霄天生戏精没跑了,做戏的底子那叫个炉火纯青,单说一句话,脸上却有三种表情:
一是对李长生败家的恨铁不成钢,二是管不住李长生的无奈,三是因众人疑虑而愤怒。
每一种表情,都被她演绎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李长生事先知道了剧本,差点也信了。
“两位,两位,别吵架,别吵架。”
百姓亦对琼霄毫无破绽的表演深信不疑。
当下便有一公子面露阿谀色,道:
“嫂子息怒,弟弟没有骂哥哥的意思,弟弟也是替哥哥可惜钱不是?”
“要你可惜啊?”
琼霄怼了句,抓起把药材,毫不客气道:
“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她没有因想送出药材而表现的温婉。
飞扬跋扈是她的个性,如果她刻意用温婉的声调说话,反倒会给人种心虚的感觉。
她越眼高于顶,众人越相信李长生送药材是图一乐,越不会怀疑李长生不安好心。
怒少爷败家的侍女人设,琼霄坐的稳当!
“要要。”
没了顾虑,谁还不愿意占大便宜?
叶子道第一个接过药材,没碰到琼霄白嫩的玉手,却把药材放鼻子下猛闻,痴痴道:
“药香,人更香啊!”
“那要不要人家把手给你牵牵?”
琼霄吸允着自己的指间,一脸媚态:
“人家的手,天天帮少爷…”
“卧槽!”
叶子道一听,闻的愈发用力。
脸色红润,似在幻想在什么。
“傻逼啊?”
眼瞅这些凡人富少比自己想的还恶心,琼霄全身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臂,猛喝道:
“滚。”
琼霄忽然庆幸,自己没把亵衣卖出去。
连经自己手的药材他们都能这样意淫…
天知道他们会对自己的亵衣做什么!
叶子道是弯着腰跑了。
咱也不知道他为啥弯腰,咱也不敢问。
后面排队的富公子们,看向琼霄玉手时的眼神,炙热了百倍,啊,只有富公子们,平民百姓只对箱子里的淬体药材眼神炙热。
“你自己发吧。”
琼霄是不敢再给富公子们发药材了:
“省的我被他们揩油了你又得吃醋。”
她现在心慌的很。
她怕李长生的占有欲爆发。
她怕李长生生她的气。
她发誓,真没有想勾引那叶子道啊!
然…
李长生已经吃醋了:
“吻我!”
“啊?”
琼霄懵逼。
“快点,吻我!”
李长生眼神凶戾,把琼霄摁在箱子堆砌的墙上,竟直接在大街上,撕咬着琼霄的雪颈。
是撕咬,不是亲吻。
他像一头丧失理智的怪物,下嘴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这一幕吓坏了众人。
虽然凡人的牙齿伤不到妖帝的皮囊,但由于怕崩坏李长生的牙齿,琼霄主动撤去防御。
是以…
李长生没一口,都会在琼霄的雪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鲜血淋漓。
雪白的肌肤和殷红的鲜血对比鲜明,围观群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既对琼霄的处境疼惜无比,又深感这少年…
是个喜怒无常的魔鬼!
而那只被魔鬼糟蹋的狐妖,则美背靠着箱子高墙,双腿盘着少年的腰,不喊疼,只是拿娇溺的眼神望着少年,轻柔的哄道:
“少爷不怕,少爷不怕,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乖少爷,亲少爷,不怕不怕。”
众人面色复杂。
他们从女子的举动和言语中,读出了一种只有母亲对待自己孩子时才会有的无私且没有底线的包容。
琼霄哄了好一阵,李长生缓缓抬起头,嘴唇上沾着血,牙齿上也沾着血。
他一把抱起琼霄,拍拍琼霄的屁股,琼霄会意,像只树袋熊,整个身子挂在李长生身上。
那少年展颜一笑,笑的森然鬼魅,叫人恶寒,开口,道:
“活动继续。”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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