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渐书打量了他一会儿,真诚地问:“师尊就这么过来,不觉得冷吗?”
秦舟心里还全是拾柒和原主交代的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穿着。
他下意识想摇头,却听君渐书道:“师尊过来坐吧。”
君渐书全神贯注地盯着人时,很容易让人产生他很温柔的错觉。
他此时随意坐着,怀里好似缺了一个人似的。秦舟迷蒙蒙的,差点就要往他走,一头栽进温柔乡里。
走动了带动了一股凉风,唤回了他的神智。
秦舟坐在君渐书旁边,淡淡道:“就在这儿吧。”
君渐书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侧过身,将自己的外袍取来,给秦舟搭上。
“这袍子待会师尊就拿着吧。出来的急,没给师尊准备在房子里穿的外衣。”君渐书交代完一句,便开始讲秦舟刚才问的事情。
“我确实一直在找拾柒,每次和他交手,灭了他的一具化身,就能得到些许魂丝。”君渐书道,“但也因为他喜欢用化身,所以我还没有将他完全吸收……不过也快了。”
和他了解的情况大致一样。秦舟想了想,问:“不能跟着化身追踪到他的本身吗?”
“可以。”君渐书见秦舟露出惊讶的神色,便继续给他解释,“师尊可能奇怪我为什么不将他斩草除根。一个原因我以前说过,全世界只有拾柒一个人还把他当做我的心魔。在旁人眼中他是一个魔使,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有着我一些魂丝的魔修罢了。他的化身术来自于我,只能用我的魂丝做支撑,只要斩杀化身,就能只得到魂丝。”
秦舟轻咦一声:“你这么好心?”
君渐书笑了:“自然不是。他和玄冥有些牵扯,若是能有双全法,自然更好。更重要的是第二个原因。如果猛然斩杀了他,得到全部的魂丝……那些东西毕竟是心魔,我不能确定我会不会被心魔迷惑。就算最后能够战胜它,但一时之内的闪失,也能对修真界造成巨大的影响。”
秦舟越听越觉得,这人在拐弯抹角地夸他自己厉害。
不过他没有证据。
秦舟于是点点头道:“所以你已经拥有一部分,他关于你的魂丝。那么你每次吸收他的化身,还会获得旁的东西吗?比如说,一个有点像光球的东西。”
君渐书点亮了灯火,缓缓抬眸和他对视。
火光舔舐着他的面庞,君渐书的脸颊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秦舟看着他,一时之间觉得有些陌生。
但又觉得,这样褪去了温柔的,让人有些害怕的君渐书,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我告诉师尊,有,你会怎么办?”君渐书问。
“什么怎么办?”秦舟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转移到了你这里,当然最好。不用通过拾柒,只要你将那光球度过来就好。”
他说着说着,反应了过来。既然君渐书见过那光球,并且将它留在了识海里。那他之前说起光球时,若是君渐书有心,肯定会想起来告诉他。
“其实你对查清我之前的状况并不上心对不对?因为对你来说都一样。”
“不是。”君渐书矢口否认。
秦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借着微弱的灯火,君渐书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秦舟的眼神实在太认真,君渐书只得承认:“是的。因为过去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已经发生了。我之所以还在追查这事,一是为了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魔种,将它消灭。二则是因为,师尊想要查清楚。”
秦舟听了这话,眉睫缓缓垂下:“都已经发生了……不管那人是不是我,都没有关系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或许只是这一切都太玄幻,他还没有办法接受。
在白天还好,但一到了夜晚,人将入睡时,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浮现上来,折磨着人的神经,让他无法安心。
他的视线有些飘忽。君渐书一瞬间觉得,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失忆的师尊。
而是从前的师尊又回来了,在叩问他,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乎我了。
这感觉有些荒谬,君渐书探出手,握住秦舟的手,认真道:“与其说不管是不是师尊……在我看来,无论身体里是谁,那无论如何都是师尊。只是不是我所喜爱的那个。有些事情,不是单纯夺舍就能抹消的。师尊来这个世界还不久,你以后会慢慢明白。”
师尊会慢慢明白,就算他自己被夺舍了,他的家人、朋友、徒弟却并没有。
只要不“大义灭亲”,他们就仍然是叛徒的家人,叛徒的同伴,叛徒的余孽。修真界里里外外的敌意与攻讦,全都是实在的。君渐书当时便能无视那些,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不会对当时怀有多少不甘。
顶多就只会高兴一下,那样丧心病狂的人不是自己真正的师尊罢了。
秦舟低低应了一声,又想移开视线,却被人猛然抬起了下巴。
君渐书带着笑意的眼眸落入他眼中,耳畔响起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声音:“师尊说的有些是对的。至少现在,比起查清那些,我更在意要怎么才能让师尊安心钻进我的怀里。”
秦舟:“……”
秦舟:“你好骚啊。”
他说这话完全没过脑子,当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时候,君渐书的唇已经有动的迹象,饶有兴致地想要接下下一句。
不能让他在“骚”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秦舟这样想着,伸手捏住了君渐书的上下唇。
君渐书眸中含笑地看他,秦舟只觉得两人接触的地方如同过了电。他猛地收回手。
君渐书正观赏着秦舟羞愤的模样,却见这人胆大包天地拿碰过自己唇的手,又在他的唇上蹭了一下。
“师尊?”
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一抹绯红爬上了脸颊。
秦舟拿胳膊挡着脸,试图开了几次口,都结结巴巴地没能吐出完整的句子。
他最终深呼吸了一次,才完整道:“你之前说过,我乱跑,要罚我亲你……我亲了。”
君渐书几乎要笑出来。
他想到二十多岁的师尊会很可爱,却没想到会这么青涩。
君渐书略有些遗憾:“可惜刚才没在师尊手心舔上一口……肯定很甜。”
“甜个鬼!”秦舟暗骂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收束了心思,强行把话题拉回正事,“所以……既然光球在你那里,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将他让渡给我?”
“有办法。”君渐书承认。
秦舟:“那就来。”
君渐书却有些犹豫:“师尊真的要试?那是双修之中的一步。”
看过那么多小说,秦舟自然知道双修是什么。
修真界的活塞运动嘛。
可知道归知道,陡然听到这两个字,他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耳尖烧的更烫了。
“有没有办法不做其他的……只做这一步?”秦舟试探地问。
他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可笑了,毕竟还没听说过,活塞运动只中出不插.入的。
偏偏君渐书轻松道:“可以。”
秦舟意外道:“怎么个可以法?”
“只要师尊将自己的神识朝我打开,我控制那部分光球,将它融入师尊的神识就行。”君渐书的语气仍旧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秦舟哭笑不得:“这是双修?”
和活塞运动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师尊别瞧不起神识双修呀。”君渐书笑道。
君渐书长得本就很符合秦舟的审美,这么一笑起来,更是显得风华绝代。
秦舟却咬牙切齿:“君渐书,你知不知道,要是你长得差一点,你这就是在耍流氓!”
君渐书夸张地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我确实在耍流氓。”
果然,他就不该跟君渐书比脸皮。
秦舟冷哼一声:“所以是不是不用真正双修,只要进行这一步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师尊有些低估神识双修了。
秦舟生怕他下一句再说出什么混账话,赶忙打断:“就这样!现在就搞!我只要把神识敞开就行了对吧!”
君渐书有些无奈,但仍是顺着他。
他温柔道:“师尊只要躺着不要动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秦舟磨磨牙:“滚。”
君渐书偏偏和他唱反调:“不滚。师尊来我怀里。”
“干嘛?”
“我抱着你,免得师尊太过失态。”
秦舟只当他在开玩笑,不爽道:“你在我才容易失态啊。”
君渐书笑了笑,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笑道:“师尊静心放松,等我来。”
他仿佛在自己身上掐了个清心珏,秦舟不说话了,只默默地将自己的气息放松了,神识敞开。
他能听见君渐书轻轻的絮语:“师尊啊,修士的神识只有向最亲近信任的人,才会敞开,你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秦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你要做就做,别磨蹭。”
“嗯。”这一声含了许多笑意,还有些复杂的东西,但秦舟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
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神魂,将它彻底打开,像一个新娘子,褪去厚厚的嫁衣,等待着新郎的来访。
仅仅是君渐书的气息,就让他有些难以平静。
在主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秦舟的手捏住了君渐书的手腕。
君渐书安抚着他,同时将自己的神识敞开。
他灵巧地操纵着一团神魂,和那团光球凝在一起,将它们朝着秦舟羞怯的神魂度去。
先是轻轻一碰,而后如同雨点般重重砸在了神魂之中。
秦舟的身子猛地一震。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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