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皇帝司马义却没有就这样死去。
关芙知道韩子瑜现在成了名义上决断朝政的人,虽然威势还有不足,能力也仍在慢慢增长,但她要坐稳,成为真正的权势第一人,仍需要时间。
关芙猜想,韩子瑜大概是给司马义吃了解药,让他死不了。只要他活着一日,韩子瑜就有更多的时间,直到她把权势稳稳的抓在手里。
司马义吃了解药,不会被毒死,却也不会好转,因为他的身体器官已经被毒药猛烈的药性毒害了。
他仍然缠绵病榻,不能正常生活,只是不死不活的拖着。
或许他心里仍然想着,等他好起来,就能拿回一切吧。
关芙觉得极有意思。
当年,沈淑宁因为病弱,从未想过嫁人。韩子瑜也没想过娶亲的事,是司马义自以为得意,看上了沈淑宁病怏怏活不久,硬是指婚把两个人凑在一起,满足他自己占有韩子瑜的需要。
后来又完全把沈淑宁当做蝼蚁,想杀就杀,随心所欲。
如今,司马义也成了个不中用的病秧子,还是被他自己的毒药害的。
而他却一无所觉,自以为牢牢地控制着韩子瑜,实际上皇宫里的人都已经成了韩子瑜的人。
实在是滑稽极了。
关芙特别想凑到他脸前去好好笑话笑话他。
于是关芙就对韩子瑜开口了:“夫君,我想去看看陛下。”
韩子瑜这些日子忙着稳固地位收拢权力,每天回到韩府都要继续熬夜忙到很晚,虽然她个人心里很高兴,可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累的够呛。
这天她收到了关芙端给她的补汤,喝了一半,就听见关芙堪称大胆的话。
她放下手里的碗,仔细打量关芙。
不用细看,关芙把感情都摆在脸上。
她喜笑颜开,充满期待。
韩子瑜可以想象,如果她答应了关芙,那她可能会当场笑出声来。
韩子瑜犹豫了一下。
关芙就知道,不是不能办。
她说:“若是夫君觉得此时不是好时机,那么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看他也是一样的。”
韩子瑜看着她那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自己每天看到司马义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是很高兴的。
她觉得自己完全理解沈淑宁的心情。沈淑宁想看司马义的惨状,是完全合理而正当的,毕竟他差点把她杀死。
想到夫人身体不好,不懂政事朝居,为人处世直白又孩子气,从来藏不住心眼,韩子瑜就觉得,满足沈淑宁的愿望是可以的。
更何况夫人多么懂事,因为她没有立即答应,就自己改口,主动要求换一天也可以。
夫人多么善解人意。
韩子瑜自从长成以来,很少跟女人接触,以至于她竟然觉得正常的“娇弱”的女子十分可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小动物。
她完全把自己的性别都忘了。
韩子瑜仔细考虑后,答应下来,再过两个月,新年大宴,百官同庆的时刻,带她光明正大的进宫去看司马义。
关芙作为韩子瑜的夫人,有诰命在身,是可以大摇大摆的参加宴会的。
到时候,让韩子瑜把她带过去,绝对能气死那个傻瓜皇帝。
关芙就幸福地开始准备新年大宴要穿的衣服。
她准备了八九套,韩子瑜从繁忙的政务中抽出身来,才发现她做的准备。
韩子瑜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声音微弱的提醒道:“夫人,到时是要按品大妆,按制式穿的。”
却不料关芙说的话把她震惊了:“夫君,我是觉得,既然他没什么威胁了,你也可以在屋里穿穿漂亮衣服了。”
韩子瑜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有点躲闪地低下了头。虽然沈淑宁一直为她保守秘密,在她心里也是可信的人,可是当她提出与自己的性别有关的话题,她还是会本能的瑟缩一下。
女这个字,似乎成了能刺伤她的东西。
关芙心里明白,韩子瑜有手段心机,可心是软的。她从不伤害无辜之人也绝不会率先背弃同盟。
因此,关芙敢对着韩子瑜做出格的事。
按照常理来言,她不会置喙韩子瑜的身份伪装,但是这次任务,她作为关芙,带着沈淑宁的不敢表达但确实存在的心愿,愿意让韩子瑜能够有朝一日,以真正的性别站在顶端。
万事俱备了,只需要时间。关芙相信韩子瑜有这个能力。
韩子瑜犹豫了三天。
最终,在某个晚上,她咬着牙钻进了关芙的屋子,在摇曳的烛光下穿上了一件鲜红如火的女装。
关芙为她梳了女子的发式。
镜子中,韩子瑜秀美的容貌格外鲜妍。
她站起身来,反复打量自己。
女装并不蛰人,看起来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不堪。事实上,换了衣服和打扮,她却没有太大的不同。
男也可,女也罢,她就是她。
韩子瑜蓦然笑了。
扭头,却看见关芙的脸上在烛火下晶亮一片。
“夫人,你哭了?”
韩子瑜低声道。
关芙擦了擦眼泪。那是沈淑宁的情绪。
她清了清嗓子,说:“夫君真是好看。”
韩子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心里很软。
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我对不起你……”
关芙噗嗤一声笑了:“又说这样的话了。”
韩子瑜想到以前关芙对她说过的话,摇了摇头,这次倒是真的释怀了。
夫人是真的不介意。她可以放下了。
韩子瑜坐在镜子前,走神了一会儿,开始考虑朝堂上的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慢慢的地位越来越稳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沈淑宁轻柔的声音:“夫君若是称帝,可否恢复女装?”
一个大雷让她僵了一下。关芙却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可是韩子瑜仔细的想了想,却没有反驳。
再看看吧,慢慢来。
她这样想着。
转眼间,关芙盼望已久的新年大宴来了。
关芙穿了诰命服装,老老实实的没出什么幺蛾子,跟着韩子瑜进了宫。
皇帝病重,他强撑着,在宫人搀扶下出来接受了一下众人的朝拜,就很快消失了。
他得回去躺着。
关芙坐在一群官宦家眷中间,时不时有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她几乎是是最年轻的,又有最年轻有为又“专情”的夫君。
关芙被羡慕的无言以对。
好在没过多久,有个小宫女摸到了她身边,她借口更衣离开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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