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阿姨……”推倒安迪的一瞬,范元立刻后悔了,连忙弯下腰去扶她,却被她突然钳住了双手。
“啊……”她痛苦的呜咽了起来,哆哆嗦嗦着身体朝他祈求:“你去求求衔衔……让他去给我买药好不好?阿姨好痛啊……”
她的指甲掐进了他的肉里。
范元疼得皱起了眉,但是却不敢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就道:“阿姨……您先松开我。”
安迪愈来愈激动,两颗凹下去的眼睛瞪起,像个枯鬼一样,阴森渗人:“求求你了!我快疼死了!只有你能救我!衔衔他……衔衔他听你的话!”
“阿姨……”范元正不知所措,沈衔突然出现,及时赶了过来,二话不说,过来就将安迪一脚踹了开。
这一脚充满了怒意。
安迪被他踹翻在地,整个身体颤颤巍巍的,还在不停的往范元脚边上爬,求着他救她。
沈衔拿起了挂在墙上的绳子,利索的将她绑在了椅子上,捆得结结实实,没有一点情面。
范元慌了,伸出手臂,喊他:“沈衔……”
“我在。”沈衔闻声赶了过来。
范元道:“快住手……她是你妈妈。”
沈衔沉着一张脸,拦腰将他抱了起来,也不管安迪的哭嚎,一路将他抱上了楼。
他将他轻轻放在了床上,贴近他的脸,语气似有怨气,低声质问:“为什么要下床?”
“对不起……”范元勾着他的脖子,表情有些委屈:“阿姨看上去很正常……所以,我就跟她聊了两句……不知道她会发病。”
“不听我的话……”沈衔微微张口,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朝着他的唇咬了下去:“得好好惩罚才行。”
“唔……”范元被咬疼了,推搡着他,却被他扣住双手压倒在了床上,接着那火热的唇肆意的在他身上游离,惹得他一阵阵战栗。
范元把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半身潮红,胸腔起伏,喘息道:“别……我有些喘不过气。”
沈衔停下了动作,终于舍得松开了他,换了个姿势将他抱进了怀里,过后,拿出了柜头里的药盒,摁出几粒,递到了他嘴边。
范元乖巧的吞下,依偎在他怀里,想起来刚刚他粗暴对安迪的一幕,就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他道:“你妈妈没事么?”
“没事。”虽然是这样说,沈衔眸子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担忧。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脸上冷冰冰的,对于他重要的人,再怎么也狠不下心。
范元心思细腻,又岂能不知,很快就发现了他眼底的情绪,便拍了拍他的腰,道:“下去看看吧。”
沈衔转头看着他:“我得看着哥哥。”
“不用。”范元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我要睡会……你去照顾安迪吧。她现在很需要你。”
沈衔想了想,站了起来,为他掖好被子又啄了啄他的唇:“嗯。那哥哥休息,一会我在上来。”
“好。”
沈衔走了,范元这才敢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手机里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范小小打的。
看来陆绮那边瞒不住了。
他得找个机会离开才行。
晚上,沈衔端来饭菜,范元却一口没动。
他道:“我嘴里很淡,我想吃点甜腻的。”
沈衔嘴角一勾,凑到了他脸前,轻轻朝他的脸吹了一口气,邪笑道:“哥哥是在说我吗?”
范元红了脸:“谁要吃你了。不要脸。”
沈衔托起他的手吻了一下,宠溺地问:“行,我的宝贝想吃什么都行,在远我也去买来。”
“想吃老街的汤圆。”
“汤圆?”
“嗯……”范元有些心虚,怕被他看出什么,索性低下了头。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衔二话不说答应了:“好。我开车过去,半个小时就能回来。”
“好,注意安全。”
“嗯。”
沈衔拿起外套便匆匆下了楼,路过客厅,就见安迪正抱着双膝窝在沙发里,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走了过去,眸色深沉的盯着她,似乎在犹豫什么,许久,才开口唤了一声:“妈妈……”
“……”安迪自言自语的声音一顿,抬了一张皮肤蜡黄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沈衔锐利的眼眸一软,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她消瘦的身上,问:“要吃汤圆么?我记得你爱吃。”
“……”安迪鼻尖一酸,逐渐红了眼眶:“衔衔……”
“嗯,我在。”沈衔朝她扯开一个微笑,那笑意暖入人心,是范元都从未见过的:“好好待着,乖乖等我。”
安迪破涕为笑:“嗯……妈妈等你。”
沈衔出门了,安迪继续缩在沙发里发呆。
范元趁着这时轻手轻脚的从楼上下来了,出逃之时,还不忘跟安迪打了个招呼:“阿姨,我出去了。”
“……”安迪没有理他,紧紧的裹着沈衔的外套,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念叨的全是沈衔和沈敷师的名字。
范元叹了一口气,走了。
打开大门的时候,他正巧遇到了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的魏娇娇。
范元眉头一皱,立即关门,反而却在一瞬间,大门被她用手卡住了。
他不悦道:“你干什么?”
魏娇娇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倒退了一步,直径推出了大门外:“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娇娇想走,范元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喂,你现在不能进去。”
魏娇娇蛮横的甩开了他的手,趁他不注意时快速的关上了大门,把他关在了大门外,透着栏杆冲他做鬼脸:
“这里我家我凭什么不能进了?你家住太平洋么?真是管得宽。”
“你!”范元对她无可奈何,大门现在被关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去了。
范元悻悻回了家,一回家陆绮就怒冲冲的走了过来:“范元你是不是不要这个妈了?”
“妈妈。”范元搭拢着脑袋。
陆绮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进了客厅,一副审问犯人的气势,瞪着他。
“要不是我今天放假去医院了看了,你是不是还想让小小瞒着我?”
“对不起。”
“病都没好你瞎跑什么你。”陆绮又气又舍不得动手,索性一巴掌打在了一旁范小小大腿上,打得他仰头大嚎:“妈你打我干什么!”
“我让你看着你哥!你做什么了!你还让他跑出去!”
范小小委屈巴巴:“那又不是我的错。”
范元无奈一笑,扯了扯陆绮衣角:“妈……我没事。”
儿子向她讨好,她的心一下软了,语气也放低了些,问:“你去哪了?”
范元心虚的晃了晃眼:“在同学家。”
陆绮:“哪个同学?”
他想了想,道:“徐清楚。”
“行。是那个之前作证的孩子么?我有他家电话号码,我打过去问问。”
范元无语了:“妈……多大点事,至于么……”
陆绮拨着号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绝对是去见隔壁那小孩了。要死的时候都还念他……是不是还在想着他?”
范元:“真没有!”
陆绮:“范元你别跟我犟啊……我跟你讲,这件事我就跟他们家没完。”
电话拨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妇人低沉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带着一丝沙哑:“喂?是谁啊?”
“哎你好……是徐清楚家吗?”
“是……”
“我是范元他妈妈,我们范元是不是这两天打扰你们了?”
“什么?”妇人传来疑惑的声音。
陆绮狠狠瞪了心虚的范元一眼,一边指着他,一边说:“就是我们家范元去找你们清楚玩了。听说还住你们家了……”
“没有。”妇人声音一变:“你们家范元是不是知道清楚在哪?我们家清楚几天都没回来咯……可急死我了……”
陆绮问范元:“她说她们家孩子几天没回去了。范元你可以啊,骗妈妈是吧?”
“……”“对不起。”
“行了。等会找你算账。他妈妈问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家孩子。”
范元摇头:“上次医院见过后,就没有见到了。不过可以问问胡诚曦,她应该知道。”
“行。我跟她说。”
好一会,陆绮才挂了电话,再去看范元,就发现范元和范小小两兄弟两岔着伴儿躲进了房间里。
“这两孩子。”
房间里:
范小小趴在椅背上,看向范元,无语道:“哥,你真去找沈衔了?”
范元也没否认:“嗯。”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范小小不甘的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是我哥,我肯定揍死你。”
“……”范元没说话。
忽的,外头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那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从隔壁家传来的。
“哥,你听见没?好像有个女的在喊救命?”范小小说。
范元竖直了脖子,仔细聆听了一番后,站了起来:“好像是魏娇娇的。我去看看。”
“魏娇娇是谁啊?”
“就隔壁一女人。”
范小小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别了。”范元摁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摁得坐了下来:“你就待在这里,等会妈妈来了,你替我瞒一会。”
“……”“你过分了啊范元!”
无视范小小抱怨的声音,范元便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十分钟前:
魏娇娇进了别墅。
大厅里安迪正抱着沈衔小时候的相册翻阅着,脸上的表情洋溢着幸福,似乎沉入了那段时间,难以自拔。
魏娇娇悄悄走了进来。
她很聪明,先是偷偷摸摸查看着别墅里有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发现没有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沙发上。
“喂。”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搭起修长的双腿放在了茶几上,做出一副女主人的气势,问道:“你就是我老公前妻吧?”
安迪没有说话,抱着双腿缩成一团,缩在沙发里,探着一双恐惧的眼睛观察着魏娇娇。
魏娇娇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嘴角扯开一丝不屑地笑:“皮肤都垮了呢,大妈。你长成这副样子是怎么勾引到我老公的?我真是不明白了。”
“我……”安迪伸出枯瘦的手指,在自己干瘪的脸上摸索,喃喃道:“我很丑吗?”
魏娇娇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面化妆镜,扔给了她:“自己看看呗,看看你长什么样。”
安迪颤抖的伸出了手拿起了那面镜子,在看到镜子里那张老化严重的脸时,突然难以接受,激动了起来,就将镜子摔碎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魏娇娇不满的抱怨:“你自己丑,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你滚!”安迪发了疯一样站了起来,将她往外边推,魏娇娇蹲守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个进来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离去。
“你这疯子别碰我!”
她大力一推,就把安迪推倒在了地上,安迪倒地也没在爬起来了,只是哆哆嗦嗦的抱着身子,哭泣着。
魏娇娇拍了拍手,满意的在大厅里巡视,当看到餐桌上那几盘剩下来的“饭菜”时,惊呆了眼。
猫的眼珠,猫的皮发……
魏娇娇走了过去,用筷子剥了剥还在淌血的皮毛,这才发现,这只猫是她一直养在花园的那只。
“你这个女人……”她气得发抖,将筷子用力砸在了她身上:“简直是太恶毒了!讨厌我,想让我老公离开我,现在还把我的猫杀了?你还是个人么?”
“呜呜……”
面对魏娇娇的怒吼,安迪抽泣着就想爬走,她又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旋即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拉了回来。
她道:“明白自己的处境吗?这个家不是你的,容不下你,你得赶紧滚知道吗?嗯?”
“好疼……”
“知道疼了?那你知道我老公把我赶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么?你这个贱人明明都跟他离婚了,现在又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可真够恶心的。”
似乎是越说越气,魏娇娇走到了餐桌边上,端起了那盘还在爬蛆的沙拉走到了她跟前,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她嘴里灌。
“杀了我的猫!你就给我吃下去!”
“呜呜……”
掺着蛆的奶油和烂果蔬进了嘴,安迪也没吐出来,竟然真的咀嚼着吃下去了。还有漏出来的几只疯狂的爬进了她的鼻孔里。
这一幕让魏娇娇瞪大了眼,胃里忽的翻江倒海,她连忙松开了她趴在一处就是一阵干呕。
“好恶心……”
“敷师……敷师……我好疼啊……”
安迪在念着沈敷师的名字。
魏娇娇听到就很不爽:“你喊我老公做什么?你现在还没搞清楚我跟你谁才是他的女人么?要知道,你们的结婚照都是我烧掉的。”
“结婚照?”安迪一愣,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像只怨鬼一样在大厅里徘徊:“他烧掉了……他不爱我了……”
魏娇娇讥讽一笑:“他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好吗?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我老公是觉得不会爱上你这种丑八怪的。”
“他不爱我了……”
安迪抽泣着,声音幽怨,晃晃悠悠着枯瘦如骨的身子,走进了厨房。
那消瘦的指尖在一排染血的刀具上滑动,犹豫了几秒后,最后挑选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刀。
然而魏娇娇丝毫没有发现接近的危险。
她双手环胸,嚣张跋扈,翘着二郎腿继续嘲讽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衣服,你的包,你的口红……我都用了,而且老公还特别喜欢。他就喜欢我穿着你的衣服用你的东西……每次这样他总是格外温柔……”
说着,俏脸一红,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在这里一文不值?”
“他不爱我了……他不爱我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
安迪持着刀从后缓缓逼近她,枯如海藻的发丝间透出一点红光,藏在里面的眼睛怨毒无比。
算了算,这个点沈敷师差不多要回来了。魏娇娇拿出了粉底补妆,开开心心的涂抹着粉底,想用自己最美的样子见他。
谁知,镜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寒芒。
安迪如一只厉鬼一般来到了她身后,睁着一双血眸,对着她的脖子缓缓举起了刀。
见到镜子里的画面,魏娇娇瞪大美目,也顾不得补妆了,手里的粉底盒一扔,快速的闪躲了开。
她反应倒也算快,那把菜刀砍下来的时候,她刚刚好逃离了危险,要是晚一秒,那把刀绝对能把她的头给当场砍下来。
“疯女人!你要做什么!!”
“他不爱我了……”安迪垂下了持刀的手,佝偻着身子,一步步逼近她,嘴里念念有词着:“都是你的错……”
“关我屁事啊!!”魏娇娇慌了,拿起包就往她身上砸:“你滚开滚开啊!!”
噼里啪啦的化妆品洒落了一地,里面一半都是价值不菲的,也都是沈敷师曾经为安迪买的。
魏娇娇见吓不走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楼上爬,却因为紧张脚下一个趔趄,摔趴在了楼梯上,膝盖都磕破皮流血了。
眼看着安迪正一步一步上楼梯,朝她逼近,她哭嚎而出,翻了个身拼了命的往上爬:“救命!救命啊!!”
“呵呵呵……”安迪如鬼魅一样来到了她跟前,毫不犹豫就是一刀砍了下去,砍在了她的背上。
这一刀极深,血肉横飞。
“啊啊啊!!”魏娇娇尖锐的叫喊声穿透黑夜,吵醒了街坊四邻,大家都纷纷亮起了灯竖着耳朵倾听。
楼梯上,魏娇娇还在垂死挣扎着,往上爬,美目里的嚣张全部被恐惧所替代。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沈敷师呢!
安迪拔起了刀,拽住了她的脚将她往下拖,往昏暗阴森的厨房方向拖去。
沿途之中魏娇娇流淌的血,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以及她一路扣住地板上,五条挣扎的手指印。
厨房里传来大刀剁肉的声音,一下一下,跟陆绮剁排骨一样,极其大力,让范元站在门口都能听得见。
过了许久,这声音才消失。
因为大门被关上,他没钥匙,也没办法进去查看,只能在门口等着。因为出来太久,最后被范小小催促了回去。
前脚他一走,后脚沈敷师的轿车就开了回来。
男人冷着一张英俊的脸从车上走下,看到厨房落地窗上印着的倩影时,他凌厉的眸子似软和了几分。
一开门,满屋的血迹印入眼帘,尤其触目惊心的是那条在楼梯上拖下来的蜿蜒血迹。
见到这些血,沈敷师倒是无比淡定,也许是看得多了,闻得多了,对这种场面体现出来的冷静,让人害怕。
他沿着血迹走向了厨房,漆黑的皮鞋踏在还未干涸的血迹里,留下一个个深红的脚印。
安迪的哼歌声依依稀稀传来,听起来她的心情似乎很愉悦,整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像极了一个娇羞的妻子,为自己下班后的丈夫准备着晚餐。
沈敷师停步于厨房里,冷静的扫了一眼餐桌上被分解的尸体。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能看到的也只有一团血肉。
见他来了,安迪扬起一个笑脸,娇声唤道:“老公……你回来啦?”
“……”沈敷师没有答话。
她把沾满鲜血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羞怯的走了过来,为他拉开一张椅子:“快,快坐下来。我给你做了晚饭。”
沈敷师没有动,目光凝聚在地上一瓶空荡荡的药瓶里。
面对安迪温柔的笑,他一字未言,霸道的将她横抱了起来。
安迪有些惊讶,耳根通红,如一个少女一般靠在他怀里:“敷师……”
沈敷师沉着脸将她放在了沙发里,用大拇指摁住了她的下牙,撬开了她的嘴,低声问:“吃了多少?”
安迪唇角微微上扬:“全部。”
男人的身体明显一颤,在看女人就见她鼻子和嘴角开始渗出森森血浆。
两人沉默不语的对视着。
他眼眸深邃,她眉目哀伤。
许久,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因为喉咙剧痛,支支吾吾许久,才艰难组织出完整的一句:“我们离婚吧。”
“……”男人锋利的嘴角下压,低下了头,眼底似有不甘,似有愤怒,一抹悲伤在这两者的情绪里藏都藏不住。
“你休想!”
他抬起了一张微怒的脸,狠狠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瞪着她,哽咽出声:“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么?不会的,就算死了,我沈敷师也不会放过你的。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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