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三救姻缘 > 第15章 分别 (1)


第15章分别(1)


我一觉醒来时,天还是漆黑的。佑生在旁边努力压抑着呻吟。我忙问:你用不用我给你上药?他停了呻吟,喘息了一会儿,缓过气来,慢慢地说:抱着你,就会好一点。他说得毫无邪念情欲,像只在说现在2点钟那样自然,又像在说给我一片去疼片那样理所应当,让人无法拒绝。我背身靠向他,感觉到他抬了一只手,搭过我的腰,静静地环住我。他的手指抓紧了我的衣服,然后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很快又睡着了。


云起。。谁是云起?哦,是我。我在哪里?哦,原来如此。我睁开眼,天稍稍亮,屋子里还是灰黑的。我依然依在佑生身上,他的手指轻触着我的肩头。我晃晃头,浑身痛,说了一句:佑生,你杀了我吧,我痛苦死了!我爱睡懒觉,早起实在是太残忍。


起了身,象梦游一样帮助佑生到床边,让他自己照看自己了。拿了水盆出去,方便后,井边洗漱,这才醒过来。盛了水,回到屋中,让佑生洗脸。看他头发乱了,就又给他梳了梳,重用带子在头顶扎了一个髻。他老老实实地坐着让我梳头,没说话。


我把银子放入背包,拿出了一个馒头,一人一半,他又只吃了一口,我把我的和他剩下的都吃了。拿出了剩下的那只香蕉,一人一半吃了(香蕉你可以吃一半,馒头总不吃完,好挑口啊)。这时才觉得精神起来,开始和佑生说话。


我说:“佑生,喜欢不喜欢我讲的书?”


他说:“非常,非常喜欢,从没有听过。。。


我笑了:“当然啦,一大奇书哪,里面还有好多好多故事,十天十夜讲不完。。。”


佑生惆怅地说:“可是,你说,你不再讲了。。。”


我一摆手:“不给他们讲了,老有人要拥抱我!可我给你讲!”一想起夜里他实际也拥抱了我,一下子,哈哈笑起来。


佑生稍低了头,可又抬了头说:“你肯定,给我讲?”


我说:“我肯定给你讲,你要是想听,谁也拦不住我给你讲。你要是不想听。。。”


佑生说:“我想听。”


我说:“想听就好,正愁没人听我说话呢!告诉你,佑生,咱别的不会,就爱说话!我们那里管我这种的叫忽悠,大侃,或者,话痨!你烦不烦?”


他马上说:“不烦。”


我笑出声来说:“答得这样快。”


佑生低了头。


桌上有水,我们喝了水,灌好水瓶。我把背包放在佑生身边。在羽绒服外,穿起了件那件新置的半灰半棕的短衫,腰间系了根布带,头上扎上了条黑色头巾,自己一看,又哈哈大笑,我完全是个农民哪!佑生看着却一言不发。是不是还在担心追杀?


我往空中打了两拳,对佑生说:“昨天没出事,神明保佑了咱们。后面咱们有钱有车了,就更好办了!简直就是旅游啊!你别担心,咱们一定能到达你要去的地方!”


佑生看着我说:“我不担心,到不了,也没关系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积极?当然到的了,我肯定能把你送到地方!言必信,行必果!决不半途而废。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干成了,表示我日后就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佑生轻声说:“云起,我......你想干的事,都会成的。”


我又哈哈一笑,抱了被褥草席,拿了林林总总的东西,出去准备马车。


马路路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我向它道了早安,并解释了我们今天要让它拉车,莫要生气。正在那里看着辕套发愁,店小二跑来,殷勤地为我给马上了辕套,还解释了如何如何,对我毕恭毕敬,满眼的崇拜,好象我在给他上课似的。没说的,昨天听我说书去了。


回屋见佑生已背好了背包,坐在床边等着了,好,会照顾自己了。我又把他背出来,到了马车上,让他躺在被褥里,赶了马车出来。


一到街头,见昨天那帮小乞丐都在等着,是要馒头吗?我刚要打开背包,那个聪明模样去找李郎中的小孩过来,一下子跪下,我吓了一跳,忙跳下车来。


只听他哭着说:我愿意和先生走,先生不用养活我,我自己讨饭,只求先生带着我.余下的小孩也一下子拥过来,跪在我身边。我喉头锁住,当时真的有心就把他们都带上,和我走遍天涯,大家也许饥寒交迫,但一定能快快乐乐的。但是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我含泪回身,打开背包,取出两个巧克力棒,打开,一块块掰成小块,每人一块,让他们吃了,然后把巧克力包装纸一条条地撕开,每人一条。我哽咽着说:孩子们,我现在还不能带你们走,但是有一天我会成就一番事业,那时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们每个人都要好好保存这片东西,这是我云起之令!我现在和你们约定:一旦你们听到了我成就的消息,一定要拿着它来见我!那时你们就都能有饭可吃,有家可归,有事可做。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放弃希望。记住了!他们哭声一片,我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才赶了车离开。


我心中难受,好久不愿说话。马慢慢地走出了小镇,车子到了大道上,没有什么人,就象我们进镇的那一天早上一样。


忽听佑生轻问:你怎么,那么肯定你会有番成就呢?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佑生。但是我心里就有这种感觉。我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我只要接着走,一转弯,就能看到了。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他轻笑:是。


我一瞪眼,他忙说:不是。


我把车赶到路旁小树林边,拿柴刀砍了一些树枝,一大捆抱着走回来,放下来,看着佑生,绷着脸说:你也许不相信,可我真的得把你绑起来了。


他居然慢慢地说:你也许不相信,可我真的相信。这人怎么都学得这么快!


我让他侧躺好,盖了被子,上面又覆上草席,再把树枝摆在上面,然后用绳子一圈圈固定绑好,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大堆树枝子。干完了松了口气。想起来四少甲说我一笑就象女的,又拿了把土,抹了抹脸,自语道:早知道这样,我早上还洗什么脸哪!


我坐上车,重又上路,听佑生在树枝子里说:云起,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得意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过吗,上上策不是逃出险境,是根本不在险境里。你现在就是一堆树枝子,除了松鼠或毛毛虫之外,大概没别人对你感兴趣了,你可以睡会了。他哽了一下,一会儿果然不说话了,睡着了吧。


后面的几个白天在我的回忆里都混成了一片。每天白天不过是出发,行路,到树林或别的僻静处让佑生出来吃饭喝水方便,然后接着赶路,按着他说的名字去问路,过城镇买吃的之类的。我们有时说几句话,我哼几句歌,他睡睡觉,实在分不清哪天和哪天。


倒是那些夜晚让我们两人都终生难忘。


我们不是在城外的庙里就是在人少客稀的小店里过夜。李郎中给的包中的银子虽然不少,但佑生不愿去人多的地方。也是,让人背来背去的,引人注目。


自从那小镇一夜后,每晚佑生都把手环在我的身前,他的手从不乱动,平静而安全。(倒是我在给他上药的时候,经常感到他的害羞,于是更加喜欢稍稍调戏于他,甚至上下其手。他总一低头,不加言语。)我入睡前都依靠着他和他聊天。实际上大部份时候是我在夸夸其谈,他在默默听着。在这没有电灯的黑暗里,我远离我熟悉的世界,可那个世界的无数往事,尤其是我在大学时的种种,纷纭而至,充斥着我每夜的话题。


我讲起在大学里时,夜深人不静。黑暗的宿舍,就象此时一样,人人躺在床上开卧谈会。非要等到晚饭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刷了牙,就开始轮流讲述各种美食佳肴!一人讲一个菜,谁也不想被拉下(是,只被人残害吗,也得去残害别人)!想我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务事废物点心,谁在家中曾摊过一个没糊的荷包蛋?!(我直到三个月前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煎荷包蛋还要盖会儿锅盖!难怪我的荷包蛋都一边纯黑一边纯生)此时间,却一个个口若悬河,细细道出怎么做出种种菜肴,其自信和口才完全可以让真正的厨艺大师自愧不如,怀疑自己几十年都是干什么吃的。虽然全是艺术创造,但要讲究绝对的真实性。从备料到调味,务要细致可信。讲起烹调过程,定要引人入胜。最考验人的是最终的成品,舌灿金莲,铁树开花,描绘要达到高潮,将色香味尽述周详。夺得上筹者是那忍着五内俱断的饥饿煎熬,讲得别人个个倒吸冷气,口水长流,满地爬着找吃的!自虐和他虐完美的结合!


曾有位舍友,黑暗之中,忍无可忍这样的虐待,终于愤而起身,捶床大怒道: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吃饭哪?!到了末了,几乎声泪俱下,感人肺腑,众同慨然!当然除了那个始作俑者(鄙人),正在暗中角落,窃笑不已。


还有另一次,一位舍友突然翻下床来,颤抖着双手,开了抽屉,遍寻食物不果,只好冲了包板蓝根。从此我们有了饿得吃药这一表达方式。


明明知道是凭空捏造,还有时不自觉地相信。一位室友曾描述过她的蛋花浓汤,说最后打入鸡蛋后,蛋液在汤中凝而不散,缓缓展开,象一大蓬海蜇在水中飘摇。。我试过多次,均未果,后来去请教一位大厨,如何能把蛋液打入汤,令之成为海蜇状。他真诚地告诉我,别管蛋液啦,直接放个大海蜇皮进去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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