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阮两只手恭敬的拿着画,一脸不解的看向江城,“江医生,你是想......找人?”
江城点头应道:“通过你的关系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这两个女人。”
“她们在榕城?”
“不知道,”江城回答,“她们可能在任何一座城市。”
皮阮噘着嘴,仔细打量着几幅画,“要是在附近还好说,可如果在十分偏僻的地方就难办了。”
他顿了半晌,用手臂夹住牛皮纸袋,抬头看着江城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就比如身份,爱好,职业什么的。”
单凭一份素描画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有。”
闻言皮阮的脸色变得纠结。
“没有具体的,”江城补充,“但我有些猜测,你可以拿来参考。”
皮阮忙不迭点头,“请讲。”
“前三张画上的女人大概在18至23岁之间,很可能是大学在读,理科,”江城靠在沙发上,一边思考,一边凭借回忆对陈晓萌展开侧写,“她成绩方面会比较出色,但不拔尖,也不会有比较夸张的荣誉出现在校报或是校园网站上。”
“会有比较频繁的请假早退现象,与老师同学关系一般,习惯独来独往。”
“还有,”江城看向拎着小本子记得飞快的皮阮,认真道:“她不会住在学校安排的公共宿舍,而且不姓陈。”
胖子认真思考江城说的话,惊喜的发现他居然能听懂一些了。
“第二个女人的信息比较少,年龄跨度大概在25至35之间,她双手指尖长有厚茧,手指微肌肉群饱满有力,应该是个能熟练演奏钢琴一类乐器的人,性情沉默寡淡,不喜欢抛头露面。”
江城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应该鲜有在重大场合或者音乐会演出的经历,从事的职业也比较隐蔽。”
“查找方向大致定位私人家教,或是钢琴调音师一类,而且大概率不会姓李。”
听到这里的胖子不禁又觉得自己跟对了人,就凭借医生这脑子,噩梦或者噩梦中的队友想弄死他,的确有些难度。
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晚上要不要给医生加个硬菜。
已经记了一整页,正准备翻篇的皮阮脸上却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似乎对江城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
他抬起头,看着江城问道:“江医生,找到她们之后......”
“与你无关。”
皮阮没有丝毫不满的样子,将画与本子一同收进牛皮纸袋后,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说完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仿佛才想起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于是又转过身,和胖子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等皮阮完全消失在视野内时,胖子看向散漫在沙发上的江城,满眼都写满了你好棒你为什么这么棒。
“医生,”他舔舔嘴唇,“你可真厉害!”
江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颈部,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午后的阳光均匀的涂抹在前者的脸上。
这一刹那的芳华居然令胖子都有些动容。
有那么一瞬间,胖子突然觉得自己看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倦怠。
他已经不屑于再伪装。
神秘,高贵,如梦似幻......就连额前凌乱的发丝都仿佛有了灵魂,也对,他本就是咆哮于世间的猛兽,又怎会屈尊降贵在这里。
“胖子,”江城缓缓开口。
胖子受宠若惊,“医生,我在!”
“以后不要说我厉害,懂吗?”
胖子喉咙不受控制的滚了滚,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闯入他耳中的声音空灵又冷寂,仿佛多一耳都是亵渎。
“毕竟你还没有见过夜里总统套房中的我。”江城似乎回忆起了那段峥嵘岁月,兴奋说道:“我可是唯一一个试用期还没结束就提前转正的男人,高端组中的头牌!我曾经一个人......”
就在江城眉飞色舞讲到当年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将KTV的营业额翻一番时,门突然开了,随后皮阮半个身体探了进来。
胖子如遇大赦。
“你怎么回来了?”江城貌似对皮阮打断自己十分不满。
“江医生,”皮阮陪着笑脸说:“我刚在外面看到林老板的车了,就想着问问她来过吗?”
“没有。”
“那就不打扰了,”皮阮又将头缩了回去,点头哈腰道:“你们别管我,你们......你们继续。”
皮阮戴着墨镜,探出头的那一瞬间,胖子还以为是遇到了劫匪。
江城被皮阮这么一打扰,也像是失去了兴趣,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盘腿窝在沙发里,嘴里不知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胖子不敢久留,重获新生的他拎上菜篮子,借口买菜直接溜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江城先是靠在沙发上歇了一会,随后又仿佛无聊般摆弄起了手机,他并没有去搜索那些个熟悉的日本女朋友,而是慢悠悠的点开了相册。
按照时间排序,拉到最近的几张照片。
确切说,是四张素描画。
他点开其中一张,是个十分年轻的女人,皮西米亚风的裙摆随风舞着,俏皮中透露着灵动,是一个至少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女孩。
江城伸出两根手指,慢慢拉动屏幕,将照片放大再放大,直到屏幕中只剩下一双眼睛。
隔着屏幕,两双眼睛彼此对视。
午后的阳光逐渐退却,光斑不再耀眼,房间内的一切在寂静中走向昏暗。
......
“嗡...嗡...”
“嗡...嗡...”
一只手抓向手机,打开的瞬间就有声音传了出来,听着十分焦急:“怎么没去考试?孙教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女孩平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裹着一床纯白色松软的被子,凌乱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
女孩一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到仿佛还在余梦中,她想了想,回到:“龚叔叔,我病了。”
“少来这套,你上周就是这么说的!”
“我这次是真病了,”女孩大言不惭说,然后又象征性的咳嗽几声。
唤作龚叔的男人貌似对女孩也没什么办法,叹口气说道:“好了好了,下不为例,再有下次的话......”
“对了,”女孩忽然打断对方,随后坐起身,“龚叔叔,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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